第20章 断你一手
钻心的疼痛让春儿瞬间面无血色。
奔流的鲜血令她失神。
她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无意识之下，她连死亡的威胁都感受不到，张开嘴就要大喊。
张瘸子手疾眼快，一把拿起桌上吃剩的地瓜，塞进春儿大张的嘴里。
“呜~”
惨叫换成了闷响。
张瘸子飞起一脚，小腿狠狠踹在春儿的太阳穴上。
“砰！”
一声闷响。
春儿倒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这一下把她磕了个七荤八素，头脑不清，反倒减轻了肩膀上的痛苦。
张瘸子上前一步，踩在春儿脸上。
这柔软细腻的脚感，征服碾压的爽感，如一道欢愉的洪流，瞬间冲破他的脑仁。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踩脸，原来此事的感觉如此美妙！
张瘸子顿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原来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并不是人天生应做的。
直来直往，征伐碾压，才是天赐的大道！
一念及此，他仿佛打开了全新的天地，踩在春儿脸上的脚，不禁加重了几分。
春儿被踩得没了脾气，呜呜咽咽地求饶。
张瘸子俯身，从她肩头扯下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我有几句话问你，不老实回答，直接砍了！”
春儿忙不迭点头。
此事，她唯唯诺诺，哪里还有半分中午在张瘸子门前时的嚣张。
张瘸子扯住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提起，又一脚将她踹在椅子上。
肩头血涌，浸染了她大半个身子。
无限惊恐中，春儿偷眼看他，猛吃了一惊！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勉强看清，砍她的人竟是小河渡村的张瘸子！
“噗！”
她吐出了口中半个地瓜。
“是你！”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中午还是被自己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的张瘸子，仅仅一个下午，晚上便化身成了染血的杀人狂魔？
她不能接受！
“你……死瘸子！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花姐呢？花姐……是不是被你杀了？”
张瘸子露出残忍又无奈的笑容：“确实，花姐已被我所杀。”
“但是这笔账，应该算在你身上！”
“若不是为你，她是不必死的。”
“你……”春儿哆哆嗦嗦指他：“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我大人有大量，你就此离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若是执迷不悟，姓张的，我们家小姐不会放过你！”
“赵公子不会放过你！”
“呵？赵公子？”张瘸子冷笑道：“放心，你只是开胃菜，那赵公子才是正餐！”
“早晚有一天，我会送他下地狱的！”
“死瘸子，你本事不大，口气不小！你……”
春儿还要说话，张瘸子一刀砍了下来。
“噗~”
春儿的手应声而断！
春儿不防备，剧痛之下，张开嘴就要惨叫。
张瘸子手疾眼快，捡起地上地瓜，又一次塞入春儿口中。
“呜呜呜……”
春儿呜咽悲鸣，却被牢牢堵在喉咙里。
“我平生最恨别人拿我的缺陷开玩笑！”
张瘸子以刀指她，阴冷的说道。
“过去我一再忍让，只想着与人为善，而换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嘲讽！”
“今日，我才终于彻悟，善良只能与善良的人交换，对付恶人，只有更强硬的恶！”
“黄毛丫头，若让我再听见你嘴里说出‘瘸子’二字，今日我非但不会杀你，我会将你带回家中，囚禁你，羞辱你，折磨你，让你后悔活着这世上！”
说出此话时，张瘸子并没有发觉，在他怀中，当日假天真教大祝送他的铸铁骷髅，忽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张瘸子恐怖的眼神让春儿心惊。
此时她终于明白，白天那个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老头儿，其实是装的！
这睚眦必报，面目凶狠的恶魔，才是他的本真！
唉！
早知如此，我惹他干嘛！
她终于收起了嚣张，小声道：“我……我不敢了……”
“哼！”张瘸子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桌上的张谷，开口问道：“儿啊，你有什么想问的？”
春儿悚然一惊，这张瘸子……竟然在与桌上的人头对话？
她小心转头望过去，仔细分辨。
这乱七八糟的脑袋，竟真的是死去多日的张谷！
瞬间，她如五雷轰顶，脑海一片空白。
天真教！
一道灵光划过，她想起了传说中那控尸、炼尸，专搞歪门邪道的教派！
赵公子没冤枉他，他果然与天真教有关！
张谷冷眼看她，开口问道：“春儿，你老实说，将那些书信送回，是谁的主意？”
张谷的人头……会说话！
一瞬间，春儿感觉自己从头皮麻到脚后跟！
看她痴呆的模样，张瘸子呵斥道：“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儿在问你话吗？”
春儿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张……张少爷，把书信送给你，确实是小姐的主意，并不是我自作主张……”
“你胡说！”张谷勃然大怒：“双妹与我情投意合，相互爱慕，那些书信，乃是我们相爱的见证，她怎么可能随意处置？”
“她若真的不在意，大可以直接丢掉，和着一把火烧了！”
“又何必多此一举，托你将书信送到我家中？”
“分明是你在撒谎！”
“春儿！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
“爹，既然这妮子不肯说实话，咱们也不必再废话，直接剁了她吧！”
“好！”张瘸子等待多时，听他号令，举起菜刀就要砍。
“不要！我说！我说！”春儿惨叫求饶，眼泪把脸上的妆都卸了。
“张少爷，信的确是小姐要送的。”
“小姐说，自认识你开始，就很少听你谈起自己的身世，也不见你与家人来往。”
“小姐好奇，多方打听，才知道你来自乡下，父亲是个无用的……残疾人。”
“她知道你在自卑，也体谅你的敏感，也就从不在你面前谈论这一话题。”
“你死以后，小姐其实暗中派人去小河渡村调查过。”
“她知道，张少爷，当你再次回家的时候，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没有给你父亲留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