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堂公审
谢知愠抬头看去,只瞧见氤氲雾色里林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身上的衣袍随风轻舞,姿态犹如仙人一般优雅,虽然瞧不清他的相貌,却让谢知愠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是何人?”
谢知愠问道。
那人轻笑了一声:“道长在找我,却不知道我是何人?
你不是国师的弟子吗?难道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谢知愠面色一沉,隐在袖中的手握了握。
那人又道:“也是,你连玄门的祖宗规矩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这一身所学全都用来对付无辜的小姑娘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谢知愠心头一惊,自己之前对萧灵儿做的事情他果然知晓。
他问着那人:“你和萧灵儿是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那人道:“除魔卫道,拯救苍生,乃我玄门宗旨。
而你背弃玄门,用阴邪之术加害他人,早已不配为玄门弟子。
我会替你的师父清理门户,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便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话那人便消失在了迷雾当中,而周围的雾色慢慢的散去。
谢知愠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好似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惊愣间一片纸人幽幽的从空中落下,他伸手接过。
发现这纸人同他之前被术法反噬时看见的那片纸人一模一样。
谢知愠眸中闪过一抹惊疑,方才在这里与他说话的不是人!
而是这片纸人所幻化出来的。
谢知愠心头剧烈的跳动着,玄门术法博大精深,其中便有撒豆成兵一术。
而这纸人幻影同撒豆成兵有异曲同工之妙,非寻常人能够习得。
便是他的师父当朝国师,修习术法三十余年才方有所成。
谢知愠捏紧手中的那片纸人,脚步仓惶的离去。
次日。
监察司今日开堂公开审理南宫失火明王暴毙一案。
得到消息的百姓早早的就围在了监察司的门前。
此番公开审理,陆行舟还请了大理寺卿沈辞安,刑部尚书冯越。
除了他们外还有朝中颇有威望的两大元老,王老太傅以及定老国公一起旁听见证。
午时,正式开堂。
萧家父子抬着冰棺来到殿中,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冰棺里躺着的萧恋身上。
月前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将这位萧家小姐推入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而没过多久,南宫失火明王殿下云昭惨死火海,萧家成了谋害明王的疑犯被监察司下狱候审。
短短一日的光景,这位萧家的小姐就被人毒死在了牢中。
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短暂的沉默过后,端坐于堂上的陆行舟开了口:“南宫失火,监察司奉命调查失火一事。
在清理南宫废墟时发现一枚玉佩,疑为武德侯府世子萧砚尘之物。”
陆行舟看向萧砚尘问:“萧世子,这玉佩可是你的?”
萧砚尘回道:“是我的,只不过玉佩不是在南宫失火时丢的,而是前日丢失。”
陆行舟俊眉一挑问道:“你如何能证明这玉佩是你前日丢失的?”
萧砚尘蹙了蹙眉,自从来到京城他深居简出,没有结交什么朋友。
而他身边的护卫都是自己人,自然是无法为他作证的。
玉佩是关键物证,如果不能证明玉佩是前日遗失的,那么他们萧家的罪名就不好洗脱。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温柔坚定的声音:“臣女愿为萧世子作证。”
萧砚尘回头就见陈采荷站在外头,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的她明媚动人。
他失了失神,有些意外。
陆行舟让人将陈采荷带了进来。
陈采荷屈膝行了一礼,目光落在冰棺里的萧恋身上,眸中透着浓浓的哀伤。
昨夜她去武德侯府便是听说了萧恋的死讯,而她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遇到萧恋,她早已被程氏加害名誉尽毁,这份恩情她还没有报答。
她收回视线敛住眼底快要蔓延出来的水雾。
陆行舟问她:“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臣女陈采荷。”
陈采荷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自从程氏联合邪道士害死她娘一事暴露,相府便一落千丈。
外祖父一纸和离书做主让她父母和离,母亲的灵牌位也被迎回了王家。
而她父亲被陛下罢免了相国一职,贬黜外放。
相府门楣倾塌,荣光不再。
而她也不再是相府千金,而是王家的表小姐。
陆行舟道:“你要为萧砚尘作证?”
“是。”
陈采荷抬起头看向陆行舟道:“臣女可以证明萧世子的这枚玉佩不是在南宫失火之日遗失的。
因为臣女生辰宴时,臣女曾见过世子身上的这枚玉佩。”
萧砚尘侧眸看向身旁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萧家落难所有人都恨不得同他们撇清关系,而这姑娘竟愿意站出来为他作证。
她就不怕受到牵连,面对流言蜚语吗?
陆行舟很是佩服陈采荷的勇气,只不过作证并非一句证言的事情。
他问:“你如何证明你看见的玉佩,就是本官手里的这枚?”
陈采荷不慌不乱的回道:“当日臣女的嫡母程氏当众撕扯臣女的衣服,幸得萧世子相救。
当时我看见了他腰上挂着的玉佩,而臣女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我可以将看见的玉佩样式画下来,陆大人便知是不是同一块玉佩了。”
陆行舟眉梢一挑问着王老太傅:“老太傅,你外孙女所言可是真的?”
王老太傅回道:“是,采荷从小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她见过的东西都能记住。”
“好。”
陆行舟吩咐道:“拿笔墨纸砚来。”
很快笔墨纸砚就送到了陈采荷面前,她拿起笔不假思索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多时就将玉佩的式样画好,呈给了陆行舟。
陆行舟拿着玉佩与之对比,的确是一模一样。
他将东西交给沈辞安和冯越两位大人,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沈辞安道:“便是对着玉佩画,也未必能画的如此相像。”
他问冯越:“冯大人怎么看?”
冯越看向陈采荷问道:“不知陈小姐和萧世子是什么关系?
你们两人之前可曾见过,如若不相识,萧世子为何会为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