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惊魂夜
黎明前的夜晚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威廉将车队停靠在营地后，准备回房休息，突然一声凄惨的哀嚎划破了夜空，在这最安静的时间段发出响声，惊醒了附近的士兵和居民，威廉打了个激灵，和值班的士兵一同朝声音来源跑去。
在一处昏暗无光的小巷内，威廉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了一位妇女倒在血泊之中，她的喉咙被利刃割开，也许是凶手失误没有一击必杀，让被害人喊了出来，惊动了周围。
“这已经是第三例了。”一个士兵捂着胸口说道，这附近的居民脸色都非常不好看，不安的气氛凝固住了。
“很有必要解决这个问题，克莱贝尔将军目前不在亚历山大城，通知驻地军官，集结城中的士兵，先排查下是不是我们中的人动的手。”威廉冷静下来，向围观士兵下令。
“曾经通知过亚历山大城当地的谢赫，但那时没有仔细侦查，后面不了了之了。”一名士兵回答道。
“那我们呢？”
“额还没有询问过。”士兵支支吾吾的回答。
因为凶杀事件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态开始严峻起来，梅努将军赶到现场，他主持了这次事件的走向，将军对这多次施展暴行的人很厌恶，这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本地人认为法国人无法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全。
“必须严肃的处理这件事情，让所有士兵在海港集合，如果是有人违反规定，那我一定会绞死他。”
天蒙蒙亮，所有法国士兵和当地投诚的马穆鲁克全部集合在亚历山大港口，每个人都要汇报昨天晚上的动向，鉴于威廉和他的随行人员刚返回亚历山大城，还是凶案现场的发现者，他们被排除在外。
“呃，我昨天一直待在营地里，哪也没有去。”
“昨天我很早就睡下了，弗朗西斯可以为我作证！”
“是的将军，当时我正在看书，他确实睡了，当天守夜的军官奥斯可以作证。”
审问完所有法军士兵，他们都有自己的不在场证词，梅努将军立刻将矛头直指马穆鲁克们。
“我由衷的希望你们没有什么献祭的陋习，否则绳索会勒死你们的脖子。”
马穆鲁克们都摇了摇头，否认了他们和这连环凶杀案有关，他们大多数驻扎在城市边缘，往返并不方便，他们也没有理由杀人，因为已经站队法国这一边了。
“那就麻烦了，亚历山大城中的人口数量太大，一个一个排查太浪费时间了。”梅努将军抱怨道。
“不如先让士兵们把守好一些重要的地段，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仇杀？还是抱有别的目的。”威廉劝慰道。
“就怕对方是极端分子，杀害本地人，让城中居民不信任我们，怀疑我们，从根本上动摇我们在埃及的统治。”
前一段时间攻击杀害法军士兵，见成效不大后，开始玩嫁祸的手段，在城中散播恐怖，让城中不再安全，扰乱本地的秩序。
威廉挠了挠头，在城中寻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这件事情勾起了他的兴趣，把这个凶手揪出来是一件荣耀的事，于是，威廉向梅努将军申请了他来抓捕凶手。
将军指派了五十名士兵供威廉调遣，还有两名当地的马穆鲁克，负责翻译和调解法军和当地居民之间可能出现的纷争。
威廉先调查了前两次发生命案的地点，巧合的是都离法军驻地十分接近，都是夜袭落单的市民，将尸体放在白天时大家看得到的地方。
在调查前两处地点，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现场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不剩什么了；所以，威廉将重点放在凶手可能发生失误的第三起谋杀上。
亚历山大城内建筑物挨得很近，排列也很混乱，每当快要傍晚时，海风会吹向城市，狭窄的街道上会充斥着鱼腥味。
侦查小队分散开来，地毯式的搜查了周边可能出现的线索，威廉也走访了三起凶案现场旁边的居民，他们大多数神情厌恶，看来凶手制造的恐怖和混乱已经初见成效，市民们怀疑是法国人行凶。
敲开一扇木板门，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看到是金发碧眼的法国人，立刻要关上房门，威廉抵住了门，并询问昨天晚上她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凶手不正是你们吗！”老妇人激动的吼叫道。
“冷静点，我们在进入亚历山大城时定下了规矩，不会袭击当地的居民。”威廉打断了对方，并语气低沉的阐述事实。
老妇人显然并不相信，她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一名叫沙克尔的马穆鲁克直接抽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冷声质问道。
“说，不说你下去陪那个被杀的人。”
有时候，威胁也很有用，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老妇人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完全没有当时的样子。
“是是一个披着长袍的神秘人，个子看上去不高，其他的天色太暗，我真的看不清楚了。”
“长袍？”威廉在脑海搜索了下贝都因人的可能性，但每到傍晚，城门都会关闭，白天出入的行人都会有印象，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来下埃及地区。
眼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威廉又来到下一家，开门的是一个壮汉，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越过他向房间内望去，里面混乱不堪。
“何事？长官们。”壮汉淡定的立于门前，视线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威廉身上。
“昨天晚上，你身在何处？”
壮汉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回答道：“难道就因为我比隔壁那老登壮硕，你们就这样怀疑我，你们刚盘问过的那老家伙十分恶毒，并且仇恨你们。”
威廉皱着眉头说道：“先回答问题。”
壮汉点点头，一脸坏笑的说：“我昨天晚上没在这里过夜，我去城南的酒馆探索生命的奥秘了。”
众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威廉则抓住重点问道：“晚上还有酒馆在营业？”壮汉理所应当的回答道：“地下的、秘密的、很多服务的，长官。”
威廉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询问酒馆他真的在那里，那直接少了一个最佳嫌疑人，对方正好身材不高，并且体格壮硕。
壮汉见众人没有打消疑虑，赶快说：“长官们，我是支持你们的，你们为什么不问问那边的屠夫，他更有可能是凶手。”
众人再一次鄙夷一番后，来到离凶案现场不远处的一家肉店，对方是一个标准的穆斯林，屠户神情淡漠，看到威廉他们来后说：“又来收税了，长官？”
“并不是，我要询问你昨晚身在何处。”
“在店里，长官。”
“在干什么？”
“在睡觉，长官。”
威廉叹了口气，继续询问对方，“有人可以为你证明吗？发生喊叫时你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人能为我证明，我现在孤身一人，发生尖叫时，我被惊醒了，只是往窗外看了一眼。”
威廉瞅了一眼对方的身高，问道：“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长官。”
“你了解死者吗？”威廉不甘心的问道。
“三个渣滓罢了。”屠户回答道。
结束完枯燥乏味的对话，威廉又询问了好几家，有叙利亚的学生、有来埃及做生意的犹太人，还有一个年轻学者和一个偷奸耍滑的流氓。
在审问那个流氓时，他大开黄腔，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咒骂他们迟早要滚出埃及，威廉听后用拳头让对方变得乖巧，但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切线索好像全被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