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别气了，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他会将她，也只能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来对待。
“等等。”陈嘉鱼连忙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高媛，道，“麻烦你把这个给她。”
看到两个女生正要从外面进宿舍，陈嘉鱼连忙叫住她们，道：“麻烦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
很快，她走到了陈嘉鱼的跟前。
“你们两个吵架，把我当传音筒呢？”高媛翻了个白眼，“要还你自己去还，我才懒得再跑一趟。”
“我不知道你和蔡佳怡闹了什么矛盾，她就是不肯出来见你……本来嘛，这事也不归我管，而且我和蔡佳怡是室友，看样子又是你理亏，于情于理，我都该站在她那边，但是看你长得这么帅，还等了这么久，也怪可怜的……再说我还喝了你的奶茶，哎，只能说是吃了人的心软吧……现在蔡佳怡在气头上，我看你就算再等一个晚上，她也不会出来的。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天或者后天，她消了一点气，你再来吧。”
蔡佳怡又瞥了眼，没有接听，而是按下关机键，靠着床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其中一个女生说：“哦，是你男朋友拜托我们来看看你在不在寝室，他正在楼下等你。”
“知道了，谢谢你们。”蔡佳怡淡淡地说了句，却依旧坐在那儿，没有任何要下床出门的意思。
“别生气了嘛。”声音略带讨好地开口，“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时，陈嘉鱼又皱了皱眉，看向沈念初，“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暂时没想通……”
在看到楼下的身影时，声音戛然而止。
“要不然，我把这件事告诉郭阿姨吧，看她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沈念初黑白的眸闪出明亮的光，“她也是催眠师，应该了解莫芸的手段，另外，如果还有我能做的事，你也尽管……”
高媛看着她无甚表情的脸，好奇地猜测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蔡佳怡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丢到一边。
沈念初不知道他的用意，思索回忆了片刻，她斟酌着回答：“差不多半小时吧……因为郭阿姨来的时候，我刚吃过午饭不久，应该是十二点半左右。后来我记得，在打完电话回病房的路上，我听到钟楼敲了一下……”
……
“催眠……你是说，她抹去了我和郭阿姨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
看到门外两个不认识的女生，她问：“你们找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嘉鱼整理着思路，喃喃道，“莫芸应该是早就来了病房，无意中听到了窃听的信息。于是，她催眠了郭蓓和你，让你们遗忘掉此事，并让你错觉自己一直在和爸爸通电话……等你回到病房之后，莫芸才再次转回病房，这样一来，你们不会对她有任何怀疑……”
“这本来就是我和蔡佳怡的事，之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已经很不应该，再继续牵连你的话，就更不应该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吧。”
“宝宝……”
陈嘉鱼盯着前方粼粼的湖面，那里有一只小鸟在盘旋。
“她说她睡觉了。”高媛把“她说”这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
看到还等在外面的陈嘉鱼，她用力吸了口仅存的几颗珍珠，表情有些惊讶。
“宝宝，中午去哪儿吃饭？”
“宝宝，你在哪里？我给你买了奶茶，猜猜是什么口味的？”
叮咚。
三秒后，她折回寝室，对连姿势都没变过的蔡嘉怡说：“你男朋友好像还在下面等你呢，你真不去见他啊？”
沈念初怔了怔，看着陈嘉鱼：“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见状，高媛和李芷萱对视了下，很默契地同时放缓脚步，落在两人身后。
蔡佳怡的目光却只是从陈嘉鱼的身上淡淡掠过就瞬间收回，仿佛他只是个与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目不斜视地径直与陈嘉鱼擦肩而过。
陈嘉鱼立刻伸出手。
蔡佳怡抱着课本，和高媛李芷萱走向下一堂课的教室。
好好珍惜已经拥有的一切。
“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陈嘉鱼淡淡地说。
虽说莫芸的目标是那本《小王子》，应该不会牵连到沈念初，但人心叵测，他也无法确定莫芸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手段，只能叮嘱一声，以防万一。
这是堂大课，由两堂45钟的小课组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个多小时过去，老师前脚一走，陈嘉鱼就快布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蔡佳怡身边。
刚来到楼梯口，几个女生就撞见了伫立在教室门外的陈嘉鱼。
陈嘉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百般讨好。
邻座也是空的，陈嘉鱼便也跟着坐下。
蔡佳怡不说话。
还有，他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给她带来什么伤害……
蔡佳怡背对着她，语气冷冷淡淡地：“他爱等多久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媛和李芷萱都认出来了陈嘉鱼，两人不约而同地瞥了蔡佳怡一眼，略微放慢了少许脚步。
高媛想到什么，站起来，边活动身体走向阳台，边自语道。
“莫芸啊……我们同事快二十年了，不过她不怎么爱和人打交道，总是独来独往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只是同事关系……念初你怎么突然对她有兴趣了？”
高媛完成任务，转身要走。
沈念初咬着嘴唇，脸色也变得不解起来。
高媛又耸耸肩，去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开始写作业。
很快，她转回来。
等她说到她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没多久，莫芸敲门时。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浮现出了一条新消息。
“喏，你男朋友让我给你的。”
“……”
“高媛，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好吗？”
因为，这一次，他要做的是把握当下，活在当下。
陈嘉鱼：“……”
沈念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淡淡缓缓的点了下头，“好。”
陈嘉鱼又看了看时间，叹气道：“我得走了，菜菜现在肯定在不高兴，我还得想想该怎么哄她。”
沈念初怔了怔，黑白的颜色中浮现一抹温柔，“好，我知道了。”
陈嘉鱼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室。
陈嘉鱼又问，“她没说其他的？”
她站在原地，直至陈嘉鱼的背影已经走远，面色便沉静下来，拿出手机，拨了郭蓓的号码。
沈念初取出手机，解锁递给了他。
一边走，一边说，“宝宝，别气了，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她……一起吃饭。”
发件人，陈嘉鱼。
“这两天郭阿姨你有时间吗？”沈念初轻声说，“我想再来你家一趟，你把关于她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吧。”
此刻此地，真的是如此吗？
小鸟俯冲下来，在湖面上轻点了一下，又振翅飞起，仿佛湖面陡然涌出的那一圈圈涟漪与它无关。
高媛耸耸肩，出了门。
……
“哇，快九点了！”
“不去。”蔡佳怡的视线依然盯着书页，冷冷淡淡地说，“麻烦你去和他说一声，我睡了。”
蔡佳怡看了眼，立即别开脸，没好气地说：“他就只会这一招吗？我不要，你去把奶茶还给他。”
蔡佳怡不理他，只是把书一本本塞进包里。
看样子，那丫头是真生气了……
等那两个女生走了，高媛走到阳台，往下方望了望。
“等等，就是这里。”陈嘉鱼突然开口。
陈嘉鱼：“跟到你不生气为止。”
“这么晚了，现在天气又冷，应该不会有人傻到还在等吧……”
第一次见丈母娘这种重要的场合，结果中途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连饭都只吃到一半……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还能不生气，可能是已经被气死了。
他正要找她旁边的人换个座位，还没站起来，老师便走进了教室，上课铃也响了。
陈嘉鱼的语气不变：“嗯，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沈念初照做了。
高媛只能闭上了嘴。
陈嘉鱼倒认识她是蔡佳怡的室友，开口问道：“蔡佳怡呢，她怎么不来？”
来到楼下，她找到了陈嘉鱼，略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刚抬起的屁股只能又落了回去。
除了内疚和歉意。
“……你先把当时她和郭蓓一起来医院那天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蔡佳怡坐直身子，朝门口望去：“你们找我？”
沈念初愣住了，盯着记录良久，她似是也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陈嘉鱼：“你的意思是……”
她想了想，转身出了寝室。
一直快走到食堂门口，蔡佳怡才略缓了脚步，扭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陈嘉鱼。
高媛接了过来。
“谢谢，不用了。”陈嘉鱼打断她。
蔡佳怡连眼皮都未睁开，只是略翻了一下身。
其实，他知道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但他也知道，他给不了她什么。
对方一直以为她是躲在暗处的猎手，自己和蔡佳怡是日光下的猎物。
也对，她脾气再好，也不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泥菩萨。
她冷冷地说，“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那些未来的、和沈念初一起的记忆，他早已走了出来，彻底放下，不再因它们而痛苦或怨恨。
只要能解答出这个问题，一切就说得通了。
陈嘉鱼抬头望着蔡佳怡寝室的方向，过了片刻，他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蔡佳怡突然转过身，看着她，神情平静，语气平缓徐和，却莫名能让人感觉到其下被压抑着的冷意。
沈念初一怔，手攥紧了：“为什么？”
沈念初愣了下：“怎么？”
一个女生探头探脑地问：“那个……蔡佳怡是你们寝室的吗？”
“准确点说，并不是真正的抹去记忆，而是通过催眠制造出某种记忆上的障碍，让你们想不起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陈嘉鱼说。这段时间，他也花时间研究了一下催眠，尤其是关于记忆这方面，所以倒也能说出一二来。
陈嘉鱼也看到了她们，视线立刻锁在了蔡佳怡的身上。
因为这一次，他的心和承诺，都已经先给了另一个女孩儿。
“哎，何必这样呢。就算你们真的有了什么矛盾，也应该好好沟通嘛，”高媛苦口婆心，“再说，两个人谈恋爱久了，有点小摩擦也挺正常的，我看他已经很有诚意了，你……”
蔡佳怡却仿若没听到陈嘉鱼的话，脚步毫不停顿地走到一处空座前坐下。
女生宿舍大门外。
“你男朋友真的在等你，你不下去啊？”
她无视，背起包出了教室。
放下手中的书，蔡佳怡拿起手机扫了眼。
说完，陈嘉鱼深深地看了沈念初一眼。
“没有。”
“……”沈念初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细想，却又似乎能说得通。
不知过了多久，她结束了作业，略伸了下懒腰，目光瞥见桌上的小闹钟。
寝室内，靠近门口的高媛去开门。
陈嘉鱼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随。
次日上午。
……
沈念初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他：“什么问题？”
在沈念初的目光中，陈嘉鱼皱眉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莫芸唯一有可能接触到那些被窃听到的信息的机会，就是郭蓓探病的那天。可是，那天你去接电话，郭蓓则留在病房内。等你打完电话，莫芸才来病房，此后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你和郭蓓的眼睛底下，过了没几分钟，她就离开了……这整个过程里，她甚至都没有和你妈妈单独相处过的时间，更不用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回到寝室，她将手里的奶茶放到蔡佳怡的桌上。
她走到蔡佳怡的床前，伸手轻轻拍了下蔡佳怡的肩，开口道，“喂，他等了很久了，你要不要……”
“她人在寝室吗？”
片刻后，蔡佳怡的寝室门被人敲响了。
“我觉得在那时，莫芸可能已经对你和郭蓓都实施过了一次催眠。”
无声，态度却很明显。
“是啊。”
站在那儿，陈嘉鱼听着耳边回荡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甜美女声，叹了口气。
眸光突然一凝，陈嘉鱼扭头：“能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吗？”
蔡佳怡冷着小脸，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来，我帮你拿。”
“哦……”沈念初理解地笑了，“那你快点回去吧。”
过了半小时，高媛捧着所剩无几的奶茶又走去阳台。
蔡佳怡一声不吭，扬起小脸，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后，忽然起身，走到一处前后左右都有人的空位，再次坐下，整个过程中，依然是看也没看陈嘉鱼一眼。
陈嘉鱼打开她的通话记录，翻了片刻，然后问：“你还记得，那天和你爸爸打了多长时间的电话吗？”
蔡佳怡放下书，躺在床上，将眼皮阖拢了，才漫不经心地说：“那给你喝吧。”
一个巨大的疑问，同样在他的心湖上盘旋着。
又过了两分钟，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女生寝室。
走出几步，陈嘉鱼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她：“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确实是有点重要的事，郭阿姨你这个电话，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沈念初想了想，继续开口，“另外，我还想问阿姨你一件事……你对莫教授了解得多吗？”
但……
刚接通，那边的郭蓓便疑惑地问道：“念初，刚才陈嘉鱼突然联系我，让我给莫教授打个电话，问他为什么也不回答，只说是和你有关系……究竟是怎么了？”
陈嘉鱼把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呈现在她眼前：“实际上，只有不到十五分钟。”
“我没生气。”她丢下一句，转身进了食堂。
“好吧，明天我再来找她。”
高媛目光复杂，喃喃道：“还真有这种傻瓜啊……”
……
更不会……眷念不舍。
过了会儿，她抬头看向陈嘉鱼，关切地问：“就算真是这样，可没有证据，你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