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宁可我负天下人
正在独孤映月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时。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哟，小丫头，心性不错嘛，你是第一个被我抓来还能这么淡定的人。”
独孤映月笑道：“前辈说笑了，难道我还要哭爹喊娘的求你不要杀我，放我走，可前辈会吗如果会的话，我倒不介意喊几声。”
看见独孤映月这么淡定，老头心情很好，“希望你在试了我的毒药后，还能这么淡定，老头子我一高兴，就留你一条小命。”
独孤映月心里虽然害怕，但脸上假装浑不在意。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看前辈的身手在江湖上应该也是赫赫有名。”
老头挑了挑眉，“小丫头，想套老夫的话？”
“不过也不妨告诉你，免得你挨不过去还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记住了，咳咳我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人见人怕、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毒阎罗”说完还观察着独孤映月脸上的表情，想从中窥探她害怕的神色。
看着老头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独孤映月纳闷，江湖上有这号人吗？
哪知独孤映月听了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只说了句：“哦，原来是毒阎罗啊！”
“怎么样，怕了吧，乖乖求饶。”
哪知独孤映月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没听过，很有名吗？不过这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老头听到她竟然不认识自己，自己这么有名她竟然不认识？
老头气急，手上摆弄草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来回走动。
气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对，折磨她。
他完全没有想到，独孤映月其实对江湖上的事情所知甚少，毒阎罗什么的以前压根没有听说过。
所以她才没有害怕的神色。
可没有想到老头就像受到刺激，不断抓耳挠腮，来回走动。
也听不懂他口中念叨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一会儿老头熟练的拿了些药草丢进一个水潭里面，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黑乎乎的液体从瓷瓶流出来和水潭中药草混在一起，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做完这些后，朝着独孤映月走过来。
不好，老头难道要让她进去，眼睛看着都疼，人进去还能活吗？
“前辈，你要干嘛？”身子不住的往身后挪去。
看到独孤映月往后挪的身子，老头笑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事，潭中的药水死不了人，只是会有点疼罢了。”
“这些可都是我的好宝贝，今天都给你用了，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说到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还邪恶的笑出了声。
说完不管独孤映月的挣扎，打开手上的锁链，将她丢了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这小女娃受折磨的样子，发出惨叫的声音，肯定是悦耳又动人。
兴奋的搓了搓手，已经等不及了。
独孤映月刚入潭，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有无数根针同时扎在身上，忽冷忽热的，一会儿感觉在火海中，一会儿又感觉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她以为能痛晕过去，但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声，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太过用力手心流出了鲜血。
“你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受些，不用忍着”在独孤映月耳边蛊惑道。
独孤映月像是受到了鼓励，慢慢的松开了紧咬的唇，一声痛苦的呻吟溢出来。
听到她的惨叫，老头爆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刚刚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受不了痛楚。”
老头欣赏着她痛苦的样子，得意的不行：“怎么样，不错吧，要不要求饶，只要你求饶就可以考虑让你少泡一会。”
独孤映月目眦欲裂， 她和这个老头无冤无仇，却被他如此对待。
人心果然是自私自利，丑陋至极，为了一己私欲。对不相干的人都能下如此狠手。
独孤映月，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还渴望从别人的眼里看到一丝善念吗？
真是傻呀，经历了这么多，你该清醒了，什么家国大义、人性本善，全部都是狗屁。
突然她感觉到双腿传来了一丝痛意。
独孤映月觉察到这一点，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
没有预想中的景象，老头惊掉了下巴，是自己配的药出了问题吗？怎么这丫头还一副享受的表情。
跑到潭边说道：“丫头，疼就喊出来，老夫我不会笑话你的。”
“呵呵，前辈，多谢你这一潭药水了，我很喜欢。”说着双手还艰难的朝着老头的方向作揖。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难忍，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痛楚。
与失去至爱亲人相比，这些痛苦根本微不足道。而且令人欣慰的是，通过这次试药，让她发现问题的关键——她的腿部仍有知觉，只要能够感受到疼痛，就有治愈的希望。
老人凝视着她，心中暗自诧异：为何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给他一种毒阎罗般的感觉？
从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冷酷无情、残忍嗜杀且不顾一切，甚至略带几分癫狂。
他精心配制出的毒药足以使人陷入生不如死的绝境，可在这小姑娘的面庞上，却丝毫不见那些应有的情绪波动。
尤其是当他瞥见小姑娘眼中那道一闪而过的、充满弑杀阴翳的光芒时，更是心头一震，虽然小姑娘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曾几何时，他自己身上也曾有过同样的光芒，那时的他妄图用自己一身的本事让所有人都害怕他，毁灭天地，令世间众人皆屈服于自己的脚下，对他心生敬畏之情。凭借着自己一身的反骨，硬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天地，毒阎罗的称号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少年时他随心所欲，做事情不顾后果，遇上喜欢的女子也是抓回来受尽折磨而死。
那女子当时对着他说：“你就是个怪物，连喜欢都不知道，你说爱我，可爱一个人不是折磨，而是应该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她面前，呵护她。”
听了女子的话，他茅塞顿开，于是把他认为好的东西都用在了女子的身上。
可他认为好的东西对女子来说就是人间地狱。
“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是好东西，可你问过我喜不喜欢，你这些毒药用在我身上，带给我的只是痛苦，我承受不起你的爱，你是个没有心的人，连你也配说爱，真是可笑至极。”
“我诅咒你永远不得所爱”说完就咬舌自尽了。
心爱的女孩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好像忽然就懂了她所说的爱，可是佳人已逝，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每天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对她诉说着爱意，不断的对她道歉，可是女子没有任何回应。
他接受不了她的离去，于是把她的尸体制作成一具傀儡，用不腐的药水让她青春永驻，每天跟在他的身后。仿佛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可傀儡终究只是傀儡，不能陪他说话，也不会露出任何表情，他觉得无趣极了，就不再给她用药水，她的身体慢慢的腐烂，最终只剩下白骨。
后来他依旧抓人回来当他的药人，看着那些药人在他配置的药水中痛苦、挣扎，他的内心才能得到宁静。
多年来，他一直孤独一人，即便捉到用作试药的活人，也往往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便一命呜呼，生活实在无趣至极。
可眼前的少女却说，她很喜欢，很喜欢他配置的这一潭毒药。
仿佛山间巨石碎裂声般，在老头脑海中劈出了一道光。
仿佛干涸许久的鱼儿突然找到了水，酣畅淋漓的游来游去。
他找到了同类，找到了和他一样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了起来，看着独孤映月说：“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有个人对我说，这些我认为好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后来她就自尽了，还恶毒的诅咒我得不到爱。
呵呵，我在想，明明是她说的，喜欢一个人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这些毒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东西，我都舍不得用，最后都给了她，她却说不喜欢。
还说我没有心，我一直不明白。
今天你却说很喜欢，我忽然明白了过来，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些东西她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喜欢呢。”说完还阴恻恻的笑了。
趴在潭边，满脸兴奋的注视着独孤映月，“你是懂我的人，我们是一类人，哈哈哈哈。。。。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你放心，既然你喜欢，我就把它们都送给你。”
站起来。仰天大笑：“你诅咒我得不到爱，可是有什么用，现在我找到了那个人，那个懂我、欣赏我的人，你不喜欢我的珍宝自有人喜欢”
看着他癫狂的模样，独孤映月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老头真的是一个疯子。
发泄完后看着独孤映月，“既然你喜欢，等着，我再给你去弄比这更好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看着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独孤映月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双手紧紧地抓住潭边的石壁，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钻心般的疼痛，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她成功爬出了深潭，躺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
随着时间推移，身上的伤痛逐渐减轻，然而此刻她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恐惧：那个疯子不知道此番离去后还会带回哪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折磨自己！从他刚才癫狂的神情来看，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让老头出手医治自己的双腿才行。
既然老头口口声声吹嘘自己医术高明、本领通天，那倒不如顺水推舟，直接向他索取一切所需之物并据为己有。
正所谓“天地不仁”，既然上天如此不公待我，那我宁愿辜负这天下之人，也绝不让任何人再负我！
想到此处，独孤映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
接下来便要仔细谋划一番如何才能从那古怪老头手中获取到真正有用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