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风云突变（二）
“将军！”小蓉儿疾跑过来，边跑边喊，十分焦急慌张。
秦城回礼，“身陷囹囵，谈何委屈？”
三日之后，秦大将军府。
同时，以丞相薛泽和汲黯为首的一众大臣，一起向刘彻进言，矛头直指征战匈奴的制度支撑——耕战体系，要求废除耕战新法！
廷尉署。
“不知道也能猜到一些。”秦城说道，“就是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注1：历史上李广出击匈奴，曾两次迷路，后一次迷路是在漠北决战时，那次迷路之后，李广自裁。
张汤不恼不怒，只是平淡的看了老者一眼，问道：“这件案子是我是主审还是你是主审？”
一曲抚罢，秦城睁开眼微笑道：“歆儿，你的琴技是越来越好了，歌喉更是让为夫如痴如醉，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噢？”张汤更加好奇，“不知大将军可否告知下官一二？”
“秦城，休得胡言！”张汤右侧的老者呵斥道，“分明是你有意挑唆双方斗殴，又使计让淮南王的使者不敢出手只能被打，谈何切磋？”
但是有传闻，十万北军给刘彻上了一道连名册，为秦城求情。近十万个人名造册，书简都装了好几大车！
李广在河西战败和赵信叛降匈奴的消息传回长安，刘彻大怒，朝堂震荡，举国震惊！
窦非东方朔等人据理力争，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又值李广兵败，纵然窦非雄辩，一时也被气势大盛的保守派弄的极为狼狈。
“廷尉……”那老者明显没有料到张汤竟然也不理会他，气的老脸通红。
秦城站定之后，张汤打开案桌上的书简，看了秦城一眼，道：“今日本廷尉奉陛下之命，问大将军几个问题，还请大将军如实回答。”
“张汤？”秦城并不觉得惊讶，白馨歆也不惊讶，她只是担心的看了秦城一眼，秦城拍拍她的双手，道：“走，去看看吧。”
秦城根本就不理会这老者，只是平静的看着张汤，“廷尉，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
“哈哈……”秦城闻言大笑。
李广率领大军主力进入河西草原后，在迷路之时（注1），遭遇叛汉投匈的汉将赵信（注2）以及匈奴浑邪王休屠王的合攻。双方激战两个多时辰，李广大军寡不敌众，率众退回。
“好！”秦城答应一声，转身对白馨歆道：“安心在家等我便是。”说罢，转身随张汤一起走出府门。
许多大臣趁机纷纷上书，谏言停止与匈奴之不必要征战，双方应当重修盟好，如此方能避免更多的牺牲。
问案只持续了不到两刻钟，便在张汤和秦城的一问一答中结束。张汤收起书简，对秦城道：“今日问案就到这里，大将军可以走了。”
“……”老者纵然是气得浑身发抖，也无言以对。
回到牢房不久，秦城方才坐下，水都没喝上一口，张汤便跟了进来。
两人正在这边柔情似水，忽的有仆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将军，廷尉带人来了。”
“大将军，你我又见面了。”张汤回了一礼，然后直接道：“今日张汤到此，乃是奉陛下令，因你涉嫌在闽越乱用刀兵并且举止不合臣规、冲撞淮南王对皇室不敬，已经大罪，现请大将军随下官走一趟，配合我等查明事实。”说罢又拱拱手，“还请大将军不要让下官为难。”
“无妨。”秦城止住笑，“正戏还没有上演呢，不急。”
张汤进牢之后看了一眼牢房里的小案和书简，向秦城拱手：“大将军受委屈了。”
白馨歆将头轻轻靠上秦城的肩膀，轻声道：“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歆儿都听将军的。”
“廷尉！”老者拍案而骂，“尔如此问案，毫不斟酌案犯说辞的对错，只求敷衍了事，老夫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你可知，你这是渎职！”
张汤自顾自在小案一边坐下，对秦城道：“大将军可知，方才下官左右两边那两位官员为何人？”仿佛已经浑然忘记了刚才与秦城的问候语还没有说完。
张汤一摆手，“无妨，下官早已是习惯了。”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将军，请！”
“那我可舍不得。”秦城拉过白馨歆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如此美丽的手要是天天抚琴，起了茧岂不是暴殄天物？”
白馨歆一把抓住跑过来的小蓉儿，按住她让她不要乱动，和众人一起望着秦城洒然离去。
“你……真是岂有此理！”老者大怒，当即佛袖而去。
张汤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有些不顺当的话，“下官并没有想法。”
对此，刘彻只是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至此，长安风云突变，局势莫测，天下惶然。
注2：历史上赵信叛归匈奴之后，被伊稚斜封为自次王，用其妹妻之，赵信后谏言伊稚斜迁居漠北，以疲汉兵。
秦城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说着见张汤终于有些郁闷，便道：“不过我倒是有事要请张兄帮忙。”
大汉军队，在征战匈奴接连大胜之后，首次迎来了重大挫折与打击！
接连来自军方的两条坏消息，让朝野一片哗然。
旁边的鹰钩鼻年轻官员看了老者一眼，又看了看张汤，眼中的意味让人一时读不明白。
“哈哈！”
此战，李广损失惨重。
“今年四月，大将军奉命到闽越解决闽越之事，途径淮南国时，为何将淮南王派遣来慰问的使者打伤？”张汤的语气如同念书一般。
元朔元年九月初，李广领军三万出河西，意图一举攻下驻扎在河西的匈奴浑邪王、休屠王。
张汤随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赢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秦城入狱当时，北军军营震动。但让很多人不解的是，留守大营的近十万北军，竟然没有一人冲出军营为给他们带来极大荣誉和前途的左大将军请命。
“大将军既然能够猜到，那下官也就不必解释了。”张汤很自然的说道，“大将军应该知道，现在外面不想让你出去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秦城跟着一个官吏到了正堂。正堂上，张汤威严的坐在首位，肃然的脸上写着公事公办。在他左边，坐着一个年轻的鹰钩鼻官员，在他右侧，坐着一个盛气凌人的老者。
“当时闽越局势已经恶化。”张汤问完之后，秦城接着说道，“我等在吴城停留数日，又在乌龙江边驻扎数日，东越王却不前来说明情况，已是不敬。况且东越王正对南越用兵，已经攻番禹城久矣。本将出兵章治城，是为了避免番禹城被攻破，南越不复存在，是时势需要！”说着问道：“还有问题吗？”
见秦城有些疑惑，张汤便又补充道：“陛下的想法，便是下官的想法。”
“我们继续。”张汤说了一声，像是在征求年轻官员的意见，又像是只是在宣布，“大将军……”
秦城笑着向张汤抱了抱拳，又跟着先前带自己来的那个官员离开。
白馨歆轻笑着站起身，小步走到秦城身侧坐下，为秦城揉起肩来，柔情道：“只要将军喜欢，歆儿便日日为将军抚琴。”
张汤负手站在厅中，廷尉署的人在厅外等候，秦城和白馨歆先后走进厅堂，向张汤抱拳道：“张廷尉，别来无恙。”
“一派胡言！”老者激动的站起来，指着秦城骂道。
“长安风云突变，举国瞩目，大将军身陷囹囵竟然还笑得出来？”张汤奇道。
“廷尉既然如此说，想必你与他们的想法不会相同。”秦城笑了笑，“这对我还说便已经足够了。”
凉亭中琴音袅袅，秦城适然斜卧，双眼微闭，在他面前，白馨歆正在为其抚琴。一面抚琴，白馨歆一面唱到：
……
“你……”老者见秦城竟然把他当做空气，当时便气极，正要说话，却听见张汤已经继续问道：“大将军屯兵章治城外乌龙江时，在闽越局势没有显著恶化的情况下，为何要擅自发兵攻下章治城？”
“非是打伤，实则是双方各派武士切磋武艺，淮南王的使者不敌，这才致使有些许擦伤。”秦城淡淡道，“这件事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可以作证。”
次日，秦城觐见刘彻，两人深谈许久。无人知晓其内容。
老者怒极而道：“廷尉如此问案，老夫不服！老夫要向陛下禀报！”
秦城站在厅堂中间，道：“廷尉只管问便是。”
但是当日之后，秦城再没有去过北军军营，一直赋闲在家。
次日，在李广大军还未返回长安之时，朝堂上传出一条惊天的消息：左大将军秦城，因为处理闽越事务时举止不当造成极大后遗症且对淮南王无礼、冲撞皇室，被锒铛入狱。并且，传闻他勾结匈奴，与敌谋国。
“既然我是主审，便由我主持询问。”张汤面无表情道。
“当然。”秦城坦然笑笑，“如此，倒要辛苦张廷尉茶水都喝不上一杯了。”
“下一个问题。”张汤点点头，继续对秦城道：“大将军进入闽越王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