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祖母没了
秦亦双心头猛地一震，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话：“医者不自医，渡人不渡己。”
尽管她对占卜之术颇为精通，但对于与自身相关的人事，却是难以准确推算。
这正是天道公平的地方，若是卜卦者能够为自己趋吉避凶，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套。
她没有多想，向姚叔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后，便匆匆往家中赶去。
还未走到秦府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李嬷嬷正在指挥着众人四下挂白。
见到大小姐从远处走来，李嬷嬷急忙小跑过来，脸上满是哀伤之色。“大小姐，老太太没了！”
秦亦双出了趟远门回来后，就从未听闻过祖母封氏的任何消息。如今再次有人提起祖母，却是告诉自己祖母死了。
她并没有觉得多意外，毕竟从自己回府的那一天起，就看出了祖母命不久矣。
祖母能拖到现在，已经是超出了她当时的预料。
封氏是晌午时候离世的，具体怎么死的，却没有人知晓。
自从她瘫痪在床之后，脾气变得愈发暴躁。
伺候的下人除了每日三餐以及帮她擦拭身体、更换衣物之外，都不敢轻易靠近这位府中的老太太。
直到晌午丫鬟进屋准备侍候她用午膳时，才惊觉人已经躺在床上，瞪大双眼，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秦亦双对封氏不喜，却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
她赶紧让李嬷嬷陪着，一同前往封氏的灵堂守着。
春晖堂里，秦竹亭和林允娴身着素白丧服，一同料理着丧事。
大哥秦亦安和二哥秦亦真则身披麻布孝服，跪在封氏的棺椁前焚烧纸钱。
大嫂卓雨筠见秦亦双走了进来，急忙命人为她换上孝服，并将她拉到一旁站立。
然而，秦亦双刚刚被卓雨筠带到一边，便听到一声阴森恐怖的吼声朝自己袭来：“死丫头！你给我滚开！就算我死了，也不需要你来尽孝！”
封氏的鬼魂双眼冒出熊熊怒火，充满了无尽的愤恨与怒意。
她生前因为秦亦双的出现，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和屈辱。
堂堂大将军府的老太太，却因身体偏瘫而卧床不起，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每日都需要丫鬟们伺候她的生活起居，甚至包括处理排泄物这样令人难堪的事情。
更为痛苦的是，她时刻都要忍受着下人们鄙夷的目光和冷嘲热讽。
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她对秦亦双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小贱人，我正愁没地儿发泄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当年没能狠心将你置于死地，真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现在我已经变成了鬼，绝不会再放过你！我要让你和我一同去死！”
封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了血丝，面目扭曲狰狞，令人毛骨悚然。
这副可怕的模样深深印入了秦亦双的眼中，让她觉得无比可憎。
封氏像发了疯一般冲向秦亦双，她伸出一双利爪，掐向秦亦双的脖颈处，恨不得要将秦亦双掐死过去。
然而她本就是寿数已尽自然死亡，即便心有不甘想要化作厉鬼找秦亦双算账，一身戾气都被大将军府强大的气场镇压着。
仅仅只是一个自然衰老死亡的新鬼而已，又哪里会有大杀四方的本领呢。
封氏那双干枯如树皮般的手还没有碰到秦亦双，就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碰不到你！”封氏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又慌乱地试图去触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们，结果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秦亦双和卓雨筠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后，便寻了个借口走到院子里去。
而她刚一离开，封氏就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
正当她恶狠狠地准备继续咒骂这个从小就与她相克的孙女时，却猛地看见秦亦双突然转过身来，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仿佛秦亦双能够看见她一般。
封氏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地说道：“小贱人，你，你能看见我？”
“你说呢，祖母！”秦亦双语气平静，眼神却幽深无比。
当封氏听到秦亦双的回应时，她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几步，仿佛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么可能？我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能看见我？”她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惊恐的目光变得阴霾起来，嘴角泛起一丝狰狞的笑容：“你既然能看到我，真是老天有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以后我会夜夜跟在你身边，让你永远得不到安宁！”
面对封氏的威胁，秦亦双只是微微一笑。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略带讥讽地说道：“祖母啊，您活了这么久，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忘记了吗？当初我回到府邸的时候，您就说过我会使用妖术。”
说到这里，秦亦双的笑容越发灿烂，仿佛在嘲笑封氏的无知和愚蠢。
秦亦双的话直刺封氏的内心，让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敢再靠近秦亦双，默默地又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祖母！难道你不怕天打雷劈吗？！”封氏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秦亦双只是像看着一个傻瓜一样看了封氏一眼，“本来，我还想着替你守灵，算是尽了我们之间那份微薄的祖孙情分。可你偏要满身怨气的来咒我。”
她的语气平静而冷漠。
一边说着话，秦亦双手上已多了一张拘灵符。
她甚至没有花费太多的心力，就轻易地将封氏困在了自己身旁，转身朝着佛堂走去。
封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秦亦双带入佛堂，心中充满了绝望。
“祖母生前就喜欢礼佛，想必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自是没有机会好好拜佛的。既然如此，就让您在这佛堂里常伴佛像左右吧。什么时候等您去了这一身怨气，自然就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