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秘密教学（下）
「我还记得，那是去年暑假的某一天。
我跟着律所的大主任一起去乡镇做义务法律咨询。
要问为什么我还没毕业就在律所了。
我只能说，为了顺利毕业，我需要混个实习证明。
所以父母托关系给我在大学附近的律所找了个实习的活。
虽然说是实习，其实跟打黑工也没啥区别了，一分钱都没有，天天跟着打杂。
大主任到现场拍个照片之后就溜了，把我跟一起实习的同校同学留在那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用让年轻人都羡慕不已的身手，施展了猛虎落地式，直接滑跪到我面前。
嘴里还高喊着“法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虽然我还不是律师。
但是，从此以后，我就有了“法师”的外号。
尽管我并不能手搓大火球。
但是现在，自己似乎……
真的有机会成为能手搓大火球的法师了。」
……
利克与梅林两人来到后院。
这里面积比前院稍小，但是周围是一圈显得有些奇怪的木栅栏，上面刻画着很多稀奇古怪的符号。
“这些栅栏上面是用魔法材料刻画的防护法阵，在受到攻击时，每一个法阵都可以自动抽取周围的魔素，并自发性生成防御护盾。”梅林解释道。
“而且这是串联型法阵，能够把攻击均匀地分散到每一个法阵上，能够隔绝大部分攻击魔法，所以很适合作为练习的场地。”
唔……听起来似乎有点像蛋壳一样，能把压力均匀地分散开来，薄薄的一层也能承受很大的压力。
果然发展的道路殊途同归，科学和魔法也没有那么大的差异嘛，利克不由得冒出了这种想法。
梅林在原地站好，指着练习场地的另一头，让利克站到那一边。
然后梅林对利克说道：“既然你已经把魔素转化为魔力了，那现在你闭眼一下感受身体内的魔力，并尝试调动部分魔力汇聚到指尖。”
想起利克体内那磅礴的魔力，梅林还是补充了一句：“注意，别用太多的魔力！”
利克闭上眼，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在厨房看到小光点的场景。
玄妙的感觉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身上散发出的白光更浓郁了，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定了定神，利克伸出右手，想象了一下将全身力量汇集于指尖的感觉。然后肉眼可见，指尖部分的光芒变得愈发浓郁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有点刺眼了。
睁开眼睛，看向梅林，利克略带自豪地说道：“我感觉自己好像做到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你这小子……先让你嘚瑟下，等会有你好看的，梅林心里暗暗想着。
“回忆一下你触碰火属性魔素的感觉，就是那种红色的光球。”
“现在，你把指尖的魔力稍微释放一点，再尝试用这团魔力吸引周围其他的火属性魔素，直到成为拳头大小的魔素团。”
“不需要念点什么吗？比如什么‘我要妈妈哄’或者是‘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之类的话。”利克突然问道。
“只有大规模军团级法术施法的时候，为了让所有人施法同步，才会进行吟唱。你自己一个人施法还念什么？”梅林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利克说道。
“当然，施放的时候其实你也可以喊出来，不过喊啥其实无所谓，效果确实会强那么一点点。毕竟就算是打人的时候，你猛地喊一声出来也会觉得自己更有劲。”
利克一阵无语……
但是，你不觉得这很酷吗？作为一名麻瓜我觉得这太酷了，很符合我对魔法世界的想象。利克在心里暗暗对老头吐槽了一波，你这魔法到底正宗不正宗啊。
不过听梅林老头这意思，所谓的吟唱就像小学生一起读课文一样，只是为了营造整齐划一的氛围，从而让多人施法的效果更好。而对于单人施法来说，实际上并不是必需的步骤。
不再多想，闭上眼，集中精神，利克让指尖的魔力释放出一部分，然后开始尝试吸收周围的火属性魔素。
在梅林的视野里，以利克为中心，周围的火属性魔素就像疯了一样，源源不断地向利克的右手汇拢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魔素也像气体一样遵循高浓度到低浓度扩散的原则，因为后院中的火属性魔素已经被利克吸收一空，所以远处的火属性魔素也在渐渐地向训练场中汇聚。
梅林瞠目结舌，这小子的魔素亲和度怎么这么高。
虽然之前资质测试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利克的魔素亲和度已经超过了测试晶片的上限。
但是亲眼见到利克施法的动静，还是让这位大法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行，得赶紧制止他！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个火球术就快要变成爆炎术了，一旦利克控制不住，造成火球爆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且这个规模的火球术，周围的防护法阵都不一定能挡得住，这样的话整个庄园都会被炸平的。
虽然自己可以及时撑起护盾，但是利克不会防护类魔法，到时候怕是会直接炸成漫天碎块。
梅林赶快喝止了利克的行为：“可以了！不用再继续汇聚魔素了，现在你把指尖剩余的魔力注入魔素球中，再把这个魔素球想象成火球。然后，向我开火！”
通常来说，法术离体后在空中运动时，因为与周围的魔素发生碰撞，所以会有一部分能量衰减。
但是这个火球术凝聚的能量过于庞大，让梅林也开始谨慎起来，并且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撑起护盾法术。
“噢……那我试试看啊。”利克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要拿你做实验的，你也别说我不懂得尊敬老人。
按照梅林的教法，利克开始尝试把右手指尖的剩余魔力注入魔素球里，然后想象自己指尖有一个火球。
很快，一个拳头火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指尖浮现出来。
看着这个小火球，利克觉得自己有些不满意，于是试着把全身的魔力都调动起来，一股脑往火球里面注入。
下一刻，火球猛地膨胀起来，从拳头大小变成了半个人那么大的火球。
火球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周围的景象也在炽热的火焰烘烤下变得扭曲。
这个火球，看起来好眼熟……利克福至心灵，脑中渐渐浮现出某不可燃物前传中的术法。
接下来，利克摆出一副中二的jojo立，伸手向梅林的方向指去，口中大喊道：“火遁·豪火球之术！”
梅林被利克这模样都逗笑了，心想着这小子摆的姿势倒是挺有气势。
还有他嘴里喊的这什么“豪火球之术”，名字起得不错，以后自己上课的时候就直接拿来用好了，施法者的事，能算偷么？
随着火球的膨胀，梅林发现利克的身体周围也出现了一层轻纱似的红色光雾，将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不对劲，梅林皱了皱眉头。红雾是因为魔素浓度过高，以至于出现了液化的现象，甚至用肉眼都已经可以明显地看出异常。
虽然在某些火属性魔素浓郁的地方，或者是军团级魔法施法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无论如何，这种情况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庄园里，而且更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火球术造成的效果。
看着利克指尖那个规模夸张的半个人那么大的火球，似乎……正因为利克粗劣的手法而变得不稳定起来。
梅林赶紧喊道：“利克，快点！快把火球推出去！喂喂喂小子，别对着我丢啊！”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对利克说向自己开火的事情。
但是已经迟了，灼热的魔法火球从利克的指尖脱出，呼啸着向梅林飞过去，在梅林的瞳孔里变得越来越大。
梅林赶紧在已经撑开的魔法护盾外面，又张开了一层护盾。
火球飞得越来越近，散发出的热浪已经让梅林感受到燥热了。
在火球距离梅林数十步远的时候，梅林终于感知到了这个火球术中蕴含的可怕能量，他发现自己随手施展的魔法护盾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利克的这一发火球术。
更令梅林不得不放弃抵抗的另一个原因是，火球周边那淡淡的光晕，并不全是躁动的火属性魔素，还附加了破魔之力。
感知到破魔之力后，梅林大惊失色：“这不魔法！”
正常的法术施放过程，是利用身体内储存的魔力，经由施法者构建法术模型向外释放，并吸引空气中的游离魔素，最终形成完整的法术。
破魔之力是反转魔法之风后的产物，也就是反魔素。当其与正常魔素产生碰撞时两者就会同时消失，这也是破魔之力克制魔法的原因。
所以理论上讲，不可能有人在施放法术的同时，再将其附加破魔之力，因为这两股力量简直就像水火一样互不相容，相遇即同时归于湮灭。
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梅林也顾不得自己的大法师形象，非常狼狈地像一条狗一样，直接扑到地面上趴下来。
巨大的魔法火球摧枯拉朽地击溃了梅林撑开的护盾，然后擦着头顶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到了身后数百米远的山坳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山坳中传来，伴随着阵阵回音连绵不绝。
接着就看见山坳里猛地窜出一团宛如蘑菇云的火焰，还在不断燃烧的树干和残枝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抛向空中，伴随着滚滚的浓烟。
庄园后院中，趴在地上的梅林和站着摆出中二造型的利克，两人都是一副惊呆的样子。
利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远处山坳里爆发的“广岛之恋”，以及熊熊燃烧的大火，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这算放火烧山吗，自己会不会牢底坐穿啊。
梅林则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被这一发火球的威力给吓到了。
因为利克刚才丢出的这个火球，威力已经接近火球术的上位法术，也就是精英级法术“爆炎术”了。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初学者第一次施法的结果。
“你小子！让你别用太多魔力，拳头大小就够了，你还搞这么大，你的火球术差点就变成爆炎术了！后面那山都差点被你炸飞了！”梅林怒道。
原来我这么快就学会了爆裂魔法，所以这算是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爆炎吗。
利克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功释放出了法术。
看着利克还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梅林继续吼道：“正经的爆炎术是用小火球聚成团，投射到指定位置后分裂开来，然后进行范围攻击的魔法。”
“你这样直接压成一个大火球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爆炸的！”
虽然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甚至觉得就像扔雪球一样容易，不过这老头说得挺吓人的，看来以后还是要谨慎些，利克想到。
不过，看到还在冒烟的山坳，利克指了指梅林背后：“可是，我觉得那个火好像有点大，需要赶快处理下吗……”
梅林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发怒了，一时间忘了给利克的“杰作”进行善后。
利克见到梅林抬起手来指向远处，顷刻间一阵大雨从山上浇下来，笼罩了燃烧的山坳，很快大火就熄灭了。
回过头来，梅林正色道：“利克，我觉得还是得从基础来教起，最起码你得要能控制体内魔力的使用，不然我觉得没几天这个庄园都会被你炸上天。”
“还有，短时间内调动大量魔力，会对精神造成非常大的负担，初学者这么做的话很容易出现精神透支的！”
利克拍拍胸脯，“我觉得完全没问题，你看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就算是讠……”
一句话还没说完，利克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就像有人拿着斧头在劈自己的脑壳。
额头不断地沁出冷汗，接着就是一阵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浑身虚弱无力。
利克膝盖一软，直接躺倒在地上。
下一刻，利克只觉得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