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徒先签生死状

    老话说，人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磨豆腐：三更睡五更起，人过牛马的日子。撑船苦：穿梭风浪间，行走云雾里，一走三五年，难解相思苦。打铁苦：未死身先入炼狱，烟熏火烤汗泪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忠儿不顾父亲的再三的劝告，执意要学打铁。

    清明过后，忠儿和父亲在本村推荐人刘叔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了高师傅家的铁匠铺子。

    铁匠铺子就在高师傅自家的院子里，一间十几平米的矮屋子，对着大门靠墙就是一个五尺多高的铁匠的炉子，此刻正迸发出炙热的火焰,铁匠炉旁边连接着风箱，铁匠炉正前方是一个大铁墩子，屋子左边墙上，一排架子上摆放了各种制作好的铁制农具，铁锹、锄头、镰刀、铁抓钩，右边墙架子上，放满了各种打铁用的工具,大锤子、小锤子、大钳子、小钳子。只见高师傅左手用铁钳从火炉里夹出一块烧的通红的铁块，对旁边徒弟模样的少年说,“打”，再看那少年高高的举起了大铁锤，精准的砸在了铁块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铁块顿时被砸得变了形，那少年将铁锤再抡起的同时，高师傅又麻利地将铁块翻了个身，少年的锤又落在了铁块上面，高师傅一面翻转着铁块，一面用小铁锤敲打那些不平整的地方，于是“ 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让房间里热闹起来。看到他们的到来，高铁匠把钳子交给了另一个徒弟，嘴里说着：“你过来拿着，接着翻，你们两个先打它七七四十九下，然后放回炉子里，烧红了再打七七四十九下。”说完扭过身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忠儿打量了一番：“打铁可是个苦活，你这身子骨，似乎单薄了些，那边的铁锤你拿起来，举一下我看看”,忠儿怯怯地走了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提起了大铁锤，但是怎么也举不起来，只听高师傅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不是天生打铁的料子呀,还是回家去种地吧。”看到年仅10岁的儿子,奋力抡大锤的样子,李邦源的心里是一阵的酸楚，“忠儿啊，师傅都说了，你不是这块料呀，咱们回家去吧,”但是忠儿却摇了摇头，转身扑通一声跪在高师傅的面前,“师父，你就收下我吧，等我再长大点儿，我一定能抡起大锤的，您就收下我吧！”高师傅似乎是被忠儿的坚持所打动了,一面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一面说：“你要真心想拜师学艺也可以，咱们丑话说前头,第一样，先签下这生死协议，不听话，打死不论。各种意外，淹死、病死、砸死、摔死、马车撞死都与师傅无关,”说完这些，高师傅就拿出了一张写好的生死文书，让忠儿签字画押，李邦源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十五个水桶打翻了七上八下的，忠儿却横下了一条心,咬破了手指摁下了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