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人

    ——次日

    小乙早早起床，来到院子里，正伸着懒腰，见小雨一人在收拾着卫生

    “小雨姐，何队长他们人呢”

    “他们三人天蒙蒙亮就出门了，说是要去调查线索，你赶紧过来把早餐吃了吧”

    屋里的小雨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

    “哇，看着好香啊”

    “咕噜咕噜”

    端起碗，小乙两口喝完

    “你小子还真是不怕烫了嘴”

    小雨见他这副吃相，不禁抿嘴轻笑

    “小雨姐的手艺太好了，没得办法，对了，我等会儿打算一个人去街上逛逛”

    小乙起身，冲着屋里头喊了一句

    “好嘞，要注意安全哦，等回头，队长回来了，我给他转达一声”

    “好的”

    背上装着乌横枪的布袋，小乙跨步朝街上走去

    ——云城街上

    “今天这个天气倒是不错嘛”

    阳光暖暖的洒下

    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小乙也是心情大好起来，兴致勃勃的在大街上闲逛着

    路上有卖艺杂耍的人，表演大石碎胸口，就凑上前跟着叫好鼓掌

    街上有甩卖衣服，大喊“特价清仓”的商户，他跑进店里比划比划

    桥头有拖着人力车，迈力爬坡的老汉，他见了就上前推搡两下，帮上一把

    反正哪里人多，就朝着哪去，哪里开心就去哪玩

    倒是自在

    “嘿，你小子快点干啊，磨磨唧唧的，给你工钱让你来磨洋工的呢？”

    后方一阵叫骂声引起小乙注意

    回过头，瞧见一个手叉着腰的监工，指着个坐倒在地的汉子，嘴里骂骂咧咧

    那坐地上的汉子，身形魁梧，只是脸上正兜着一块黑色的布料，遮挡着半边脸，看不清长相

    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无助、哀求之色

    身上的衣着单薄而又破洞褴褛，脚上穿双草鞋

    因为天气寒冷，趾头已经冻得红肿开裂

    “牛二，老子能给你开几份工钱，让你有口饭吃，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我给你讲，一样的工钱，你必须给我干满三个人的活，干不了，就赶紧滚蛋！”

    监工说起这些，又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上前猛地朝汉子踹了几脚

    汉子堪堪抵挡着，一路半跪，爬到男子面前

    “老板，我干，我干，您发发慈悲，接着收留我就好”

    紧接着，爬起身，把地上散落的几袋米，扛在肩头

    步履蹒跚的向着仓库里走去

    有不少群众听到这边的动静，围拢过来

    那监工朝着人群大喊：

    “看什么看，啊，赶紧散了散了”

    人群里，不知谁冒出来一句：

    “你个黑良心老板，别的米工，一人扛一袋，你让这小伙子扛三袋，别的老板给人开100块一天，你给人家开30一天，你可真是良心被街上的野狗给吃了”

    “对对对，丧良心的东西”

    “天哪，哪有这么干事情的”

    “孩子，咱以后可不能这么学人家老板”

    人群里，不齿的言论持续发酵，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不断抨击着监工

    监工听到周围此长彼消的谩骂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牛二，你给老子滚过来”

    魁梧大汉听到监工又生气了，忙不迭的小跑几步，到了跟前，低头一副犯错的小孩模样

    监工猛然间，一把将牛二脸上黑布扯下

    一张骇人的脸立马展露在众人面前

    青色的面容扭曲不堪，突兀的嘴唇高高翘起，口中长满獠牙，一颗黑痦，好巧不巧的点缀在瘆人的面中之处，斑驳皮肤布满褶皱

    与其说是人脸，不如说是活脱脱一副“妖兽之相”

    “啊，怪物啊”

    人群里有人惊得大叫起来

    “呜啊啊啊，妈妈，妈妈”

    伴随着一阵哭喊声，是那妇人怀中的婴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啼哭起来

    有那胆大者，还敢多瞧上两眼，开始嘀咕起来：

    “竟然有人能生出如此丑陋的面貌，莫不是怪物投胎吧”

    监工见此情景，不觉间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之意：

    “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这家伙生的一副怪物模样？看你还有何脸面在我这里叫苦叫累的”

    名为牛二的魁梧汉子，见到大家这么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谩骂声充斥着他的脑海

    “哈哈，丑八怪”

    “去死吧，怪物”

    “宝宝，以后要离这种人远一点哦，不吉利”

    他无力的抬起两只遍布着青筋的手，堪堪遮挡住自己的面容，撞开人群，向外不停地奔跑

    为了摆脱身后无止境的讥笑声，他如同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鱼，朝着旋涡之外，奋力挣扎

    小乙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摇摇头，叹息一声：

    “或许这世间，更多的，还是人间苦难吧”

    阳光透过屋檐洒向地面，影子和光划出黑白两道阴影，少年踱步向前走去，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