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恍如昨日
江烛染看着沈流烨整理好衣裳,脑海里反复回放他轻声喘息的画面,手指摩挲着他的耳根。
“阿烨真漂亮”,尤其是脸红的时候。
沈流烨捂住她的嘴,“妻主,怎么能从马车里这样。”
沈流烨的哀怨溢于言表。
江烛染低声笑着,唇瓣触上他手心,声音从他的手底下钻出来,塞满了沈流烨的耳朵。
“为妻分明没做什么,阿烨怎么害羞了?”
沈流烨瞪大了眼睛,手指揪上自己的束带,“都,都已经散开了,怎么叫没做什么!”
江烛染瞥一眼那绣着花纹的束带,手指在其上点过,沈流烨下意识向后撤,反而被江烛染拽进了怀里。
“束带不是好好的系着,哪里有散开?”
沈流烨算是见识到了江烛染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时间也顾不上方才羞涩,“分明是你亲手解开的,如今又抵赖,妻主是想平白占我便宜是不是?”
江烛染抓住他的手,缓缓道“阿烨是我的夫郎,何来占便宜一说,硬要说的话,这也只能算是情不自禁。”
那如玉如冰的触感,江烛染现在可还馋着。
“待嫁儿郎十六岁点丹,视为成年,传言那朱砂描摹的点丹纹样各有不同,不知阿烨的是个什么图案?”
银兰的儿郎行点丹礼,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按规矩,不论贫富贵贱,家里年满十六的儿郎行点丹礼,需要母亲那一方亲自找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必须是儿女双全,家庭和睦,且身体健康的。
十六岁儿郎要点的那朱砂磨成的丹粉,便是由这老爷子亲手画上去。
这也就意味着儿郎的母亲要请的老爷子,还得是个会作画的。
只一点,儿郎自成年待嫁那一日起,一直到嫁人,那纹样不能叫任何人瞧见。只有嫁了人,行房事那晚,这儿郎的妻主才是唯一有资格看那点丹纹样的人。
是以,在银兰,看点丹纹样被视为妻主的特有权利。旁人要是提及儿郎的点丹纹,只会被人看成是登徒浪子。
如今江烛染提到那点丹纹,沈流烨已经羞红了一张脸。
“光天化日,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收敛……”明明是斥责的话,沈流烨却说不出半分气势。
他嫁进王府,一直被原来的桓王冷落虐待,从未有过真正嫁为人夫的实感,连房事都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他也就从没想过,自己的点丹纹会有被旁人看去的那一天。
且这个要看他点丹纹的人,如今还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羞涩。
沈流烨道,“即便是看,也不能现在就看。”
“那就等晚上。”江烛染是个惯会温水煮青蛙的,她有足够的耐心,只要她想看,早晚都会看到。
“不过,阿烨不妨先告诉我,那点丹是点在什么位置。”
江烛染确实好奇,不过初来银兰,对一切还提不起太大兴趣那会儿,她了解这点丹礼后并不甚在意。
如今有了感兴趣的人,这点丹礼也变得有意思了。
尤其是那糕点铺子的掌柜说出“早生贵女”后,江烛染对沈流烨的兴趣就从哄着逗着变成了对他的一切都感兴趣。
这个“一切”的范围至今扩展到了江烛染想把人绑回王府好好研究的地步。
沈流烨下意识揪紧了领口,惹得江烛染的视线在他胸前徘徊不定。
“看来是个好位置。阿烨放心,那点丹的位置,我现在不会去探究,等我们有时间,慢慢欣赏。”
沈流烨不知所措。
他被困在江烛染怀里,眼下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僵直着坐着,直到马车停下,江烛染放开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皇都南头的银杏林正值盛景,江烛染原本打算带着沈流烨来散心,但这一遭下来反而有种带小男友来约会的感觉。
再看沈流烨,从下马车起就低头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宝贝。
江烛染这次把人逗的有点过,以至于沈流烨不敢抬头。
江烛染让拂霜牵来一匹马,上好马鞍坐上去,“阿烨,上来一起去看看。”
银杏林占地面积极广,坐马车颠簸了些,但走着又赏不了多少美景,江烛染干脆带沈流烨同骑一匹马。
这是沈流烨第一次骑马,老老实实坐在江烛染身前,连动也不敢动。
“别紧张,跟着马跑起来的节奏调整姿势,放轻松些。”
银兰没几个儿郎会骑马,要说绣花作诗、煮茶插画,还能找出佼佼者,但要是骑马,银兰的儿郎大多连缰绳都没碰过。
沈流烨侧头去看江烛染,只来得及看到她的下颌,又很快别过头去。
江烛染起初只是让马溜达起来,之后见沈流烨慢慢放松下来,这才让马小跑起来。
“把大氅裹紧,莫要吹了凉风”
沈流烨放松下来只顾着看景,却是连秋风都不顾及。
江烛染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他身前,把沈流烨盖成了一个只露着头的毛团子。
“妻主”
“嗯”,江烛染应道“怎么了?”
沈流烨摇头,只觉得这人一会儿一个样。
马车里还像个登徒子,眼下却正经的不得了。
但是感受着身后江烛染传来的温度,又觉得无比安心。
入眼是漫山遍野的金黄色,沈流烨少有像这样长时间出行的时候,也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色。即便他身在皇都,但大多时候都是与院落做伴。
于是他看的目不转睛,看的出神。
直到马蹄渐缓,已是到了银杏林一角,远处是被枯黄或浅绿覆盖的山谷。
“从此处俯视,倒是别有一番景色。”江烛染揽住沈流烨的肩头,指了指对面的树林,“过了山谷,那处是片天然温泉。等过些日子……”
江烛染话没说完,被沈流烨温热的唇凑上来,触到她唇角。
江烛染低头看他,“怎么?”
难得沈流烨又敢偷袭她了。
沈流烨笑着摇头,“我的妻主,我想如何就如何。”
这时候倒是不害羞了。
“对对对,你想如何就如何。”
江烛染附和,却觉得沈流烨是个猫一样的性子,纵着他养着他,时日久了,也养出些招人稀罕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