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倾巢而出
“让弟兄们赶紧集合，官兵都快杀到眼前了，还搂着女人喝着酒！要不要命了？”大当家的一声大喝，把身边的几个小喽啰吓得一激灵，慌忙跑去后院喊人。
没多久，从县衙后院陆续跑出来一群各种装扮的马贼。为首的是好色的四当家，他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脂粉沾着，匆忙间跑出来倒是不忘自己的吃饭家伙，提着双刀喊：“大哥，听说有官兵来剿我们了？他们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看我不把那些酒囊饭袋剁了，做成叉烧包，给兄弟们下酒吃！”
他身后是喝得醉眼迷蒙的五当家，他大着舌头附和：“对，让这帮。。。嗝。。。让这帮龟孙瞧瞧咱们。。。咱们的厉害！”说完，扶着旁边的小喽啰就眯瞪起了眼睛，眼看着呼噜都要打起来了。
被这两个吵吵得脑壳疼，看着他们不着调的样子，大当家的火气就上来了。前些时候对付那一众官差时，弟兄们倒是齐心协力，勇不可当，可把这鄂伦县占了后，他们倒是一个个飘了起来，才过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想到这，他冲着老五就甩了一巴掌。五当家猛然被打，立刻睁大了醉眼，怒瞪前方道：“哪个龟孙子打你爷爷？”
“我打的，怎地？”大当家的阴恻恻地出声，声音不大，却把那个醉鬼老五吓得酒虫子都跑光了，连忙躬身顺服地说：“老大打得好，打得好，我醒了，醒了！”
见大当家的生气了，一众小弟们都收敛了脾气，一个个恭顺地站直了身体，听候指令。
命那几个探子把情况再说了一遍，马贼大头目寇勇扫视了堂下一圈，最后侧头跟站在身边的二当家说：“老二，你来说说看，现今咱们应该怎么办？”
二当家申屠羲摸了摸他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思考片刻问探子：“对方当真有五十人？你们观其身手如何？”
几个探子早等得不耐烦了，问问问，从进城门开始，他们都问了几遍了，再磨叽，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可心里这么腹诽，他们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这些当家的都不是好相与的，特别是这个二当家，是几个头目中心眼最多，也最睚眦必报的，他们可不能招了人的惦记。
于是，几个探子又装作努力回想，把自己看到的场面仔仔细细勾画了一通，最后下结论，这些官兵一个个兵强马壮的，怕是功夫不弱！
五十名精锐士兵，要稳稳拿下恐怕得全体出动了，二当家想定后，跟老大寇勇低声讨论了下，两人不谋而合，当即，大当家的就要下令整队出发。
二当家的忙拉住，又跟他嘀咕了一通，老四在旁边听到二哥说什么要把能带的金银细软都带上，万一官府还有埋伏，他们打不过就撤，就像上次一样，如今春天渐近，只要留着人和钱，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又逃？就那五十个官兵，他们这百来人还干不过？
四当家当即不肯了，一把推搡开二哥，拽着老大就喊起来：“大哥，你可别听老二瞎出主意，咱们好不容易杀了那个县官老头，占了这鄂伦县，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他又要撺掇你躲山里去？”
老五在旁边听着，也跟着咋咋呼呼，大着舌头喊：“就是就是，那山里的日子淡出个鸟来，没女人没好酒的，还是这县城里过得舒坦，区区几十个兵油子，咱们还干不过？我说老二，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当家看这两个混不吝缠夹不清，懒得跟他们说，跟三当家一使眼色，老三是个知晓轻重的，忙招呼手下们将四五两个当家给拉住，然后等着大当家发令。
老大寇勇是个身长七尺的彪形大汉，看着莽，可他粗中有细，心里也知道申屠说得对，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老二的谋划下，逃过了鄂伦县的围剿，虽然这县衙的武力值不行，真的干起来，他们胜算更大，可有那武疯子典史洪修在，一干手下不得多死几个？对他们来说，人手才是最重要的！
想毕，他蒲扇大的手掌伸出来，朝着四当家五当家一指，“闭嘴！”
两个二愣子当即噤若寒蝉。
看大家都安静了，大当家让二三两位当家去把他们帮里的细软财物能打包的都打包了，四五两位当家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整肃装备，配备武器，不到两刻钟，一伙人牵了马匹，风风火火地朝着城外而去。
县衙后院的几个风尘女，早就从咋咋呼呼的四当家嘴里听到了讯息，现在见马贼倾巢而出了，忙整理了衣衫跑出来。先去后院柴房将关押着的几个良家女子放出来，然后跑到街上大喊：“京城派兵来剿匪了，马贼出城了，咱们有救了！”
早在马贼们策马而去的时候，县城的百姓们就隔着街道两旁的门缝看得真真的，可实在是被马贼肆无忌惮地冲进家里打砸抢吓怕了，就算心里好奇，他们也紧闭家门不敢出，现在听到几个女子喊官府来剿匪了，他们才将信将疑地开了门，只要有一个开门，其余的陆陆续续也敞开大门走了出来。
胆子大的几个汉子相携到县衙里探头探脑，进去查看后发现果然一个马贼的影子都不见。忙出来给大家报喜讯，怀着忐忑期待的心情，百姓们在街上讨论着接下来会怎么样？
有说这次官府派兵来，应该会把马贼剿灭吧，至少把他们赶走应是没问题的吧！
也有的说未必，看看咱们的赵知县和一干官差，都没逃过马贼的毒手。赵知县在鄂伦县为官一年余，虽说没有把县城治理得多好，但实在是因为这边陲小镇气候苦寒，野兽侵袭又太频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比比最近门不敢开，夜不能寐，但凡有点家当的人家都被抢，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占的苦难，他们纷纷怀念起了赵知县的好。
那些马贼心狠手辣，占了县衙后，装备又齐全不少；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京城就算派兵过来，天长地远的，官兵们必定人困马乏，未必是马贼的对手。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只有那几个被抢女子的家人，躲躲闪闪找到自己家的闺女，遮遮掩掩地带了回去，也不敢露面，就怕别人注意到他们，实在是人言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