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稀世琉璃
衙役们按组四散开，站立在东西南北，各个角落都监控到位了。
四周的人群早已等得不耐烦，见这么一大队的衙役过来，阵仗吓人，本欲散走。但见衙役们只是在旁边站着，又听那夫人说要办什么拍卖会，想是为了前面那女子的宝物了。
原来真的是宝物，那他们可不能走，定要凑凑热闹！
乡下人见世面少，看到什么稀罕事稀罕物，都喜欢聚集，这县城里也一样！
所以百姓们奔走相告，不多时人就越聚越多！
不光是街道上，连街对面的酒肆茶楼里，都有人占了临窗的雅座，叫了茶果小菜，边吃边看。
待得周边挤得再也站不下人，张掌柜站了出来，他对翘首以盼的人群大声说道：“刚才那位娘子拿出来的，乃是来自海外的稀世珍宝，琉璃宝瓶一只，五彩琉璃手串一串，一会儿会在鄙店展出！
“什么？稀世珍宝？真的那么值钱啊！”
“琉璃？琉璃是啥，我怎么没听过？”
“刘根儿，你一个土老帽，怎么可能听过稀世珍宝的名？你有那见识吗？哈哈！”
“嘁！我没见识，你有？咱俩大哥不说二哥，除了这县城，连府城都没去过，这辈子，银锭子你怕是都没摸过吧！”
“别吵别吵，这不就要见识到了吗？我说你俩要吵到外面去，别妨碍我们看宝贝！”
“对对对，要打去外边儿的，这什么琉璃我一听名字就是值钱的！嘿嘿，光是名字就好听，还有个五彩颜色的啥来着。”
“手串！”
“手串是啥？戴手上的镯子？这咋还一串一串的嘞，哎哟，这我可得见识见识，往后也可以跟人吹吹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
要是寻常时候， 这么喊两声，鬼才听呢！
可今天周遭站了一溜的官差，百姓们丝毫不敢造次，纷纷闭了嘴，等着拍卖会开始。
只见伙计们从店内搬出五六张桌椅，摆在桌案下首两旁，又在桌案斜后方放一把红木雕花椅，扶了程少夫人就座。一旁婆子丫鬟们各自搀扶了自家小姐夫人去那些桌椅处落座。
待得大家都落了座，掌柜的就开始宣布拍卖会开始。
他先是客套开场了几句，又把今天这场拍卖会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方便后面赶来的人了解，随后把拍卖规则口述了下。
在里间雅座坐着的，正是嫣然一家三口，刚刚他们演了好大一场戏，女主角和男主角都觉得体力消耗有点大，而小配角则表示，留给他的台词太少，没有发挥出他的精湛演技！
外间的人都到大门口去了，四周静悄悄，他们边吃点心茶水，边挪到窗边。
要说这程少夫人的确是个妙人，她做的妇人生意，对贵族女子的喜好也把控得恰到好处。
雅间装饰精巧，十分舒适，更有两扇窗户罩着烟纱，在里面可以看到外界，外界却无法窥见房间内分毫，端的是十分注重保护闺阁女子的隐私了。
这点更方便了一家三口，可以近距离围观这场由他们引起的盛会。
开场白结束，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张掌柜轻轻地揭开了罩在拍卖品上的红绸。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这日光照耀下的琉璃，更是比国色天香的美人还耀眼几分！
透明的玻璃瓶在日照下，被投射出灼人的光；中间那串五色，不，九色琉璃，更是一闪一闪的，差点闪瞎了这堆古人的眼睛！
“我的天哪！太美了！”
“这莫不是仙品，瓶子怎么是透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还能看到后边的东西？”
“哎呀，我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这是啥宝贝啊！”
“娘，这琉璃太美了，瓶子美，里面那串手串更美！你说哪家的小娘子会有这福气得到它？”
“宝儿，别看了，咱买不起！”
那六个座位上坐着的夫人小姐，刚才都来不及仔细看，现在宝物就在眼前，任凭她们坐着仔仔细细地看个够，心下更是怦怦跳，一个个跃跃欲试！
听着那一句一句的赞叹声，看着目标人群的微表情，雅间里的一家三口相视一笑，成了！
心动的人跃跃欲试，更多的围观者是普通百姓，他们只管大张着嘴赞叹，开心地分享今天见了大世面，有了吹牛的资本，亦或者是庆幸自己跑得快，能近距离吃瓜到有钱人争抢宝物的场面！
而有心人，则已经看到从圈子里跑出去好几个小厮婆子，想是被小姐夫人们打发回去取钱的，街对面的茶肆酒楼里也有样学样的走出来好几个小子，看样子，心动的人不少！
张掌柜待大家赞叹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将五彩琉璃从宝瓶中取出，程少夫人的丫鬟上前接过，轻轻将手串举起，光华在纤柔的指尖流淌。
这琉璃珠串的周长显然不够手围，九颗颜色各异的琉璃珠子被玉色丝线编成一个小小的手捻状，配上一个转运轮和精巧的绳结，一晃一晃的直晃进人的心坎里！
此刻，银钱备足了的急着催促开始，而没带够的，一边焦急地往外面观望，一边又暗暗盼望再晚点开始！
不管大家心思各异，张掌柜看预热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宣布，两款琉璃的拍卖正式开始，两件拍品的底价都是五十两。
“五十两？还只是其中一个？”
“太贵了吧，我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两！”
“废话，这也不是给你买的，咱们有这个机会看看就得了，想都不要想！”
“那也是，哎你说，这起价都五十两了，最后成交价会是多少？怕要两百两了吧！”
“嘶，要我说，那书生一家，早就该出手了，有这样值钱的宝贝，早点换了钱来，把利钱还清，去买些田地做个地主它不香吗？”
“就是就是，要是我，早就。。。”
“你？你就算了吧，要是你的话，怕早就被你输在赌桌上了吧，还指望卖个高价？”
“嘿，看不起谁呢！我再不济，也比你强，你自家过冬的被子怕是已经在薛家当铺里了吧！”
“你。。。”
后面的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前面的抢拍众人也没闲着，先拍的是透光琉璃宝瓶，开始是十两二十两的你追我赶，到七八个回合后，有人败下阵来，又有新的参与者加进了喊价队伍。
等价格被抬到三百两白银的时候，场上只剩三位客人还在角逐。分别是桃园县首富刘大官人，县丞小姐和酒楼里一名没有出面的客人。
待到价格又往上涨了六十两后，县丞小姐首先败下阵来，她紧咬下唇，十分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