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石队长（2）
“你好像很喜欢搞晚会？”陈易随口说。
这是陈易第一次享受衙内的待遇，以前他年纪尚小，只能算是一个纨绔——纨绔是与钱有关的，衙内是与权有关的，按照中国世界的模式，从钱到权是一种进步。
“我常来学校的……”陈易有心先找人，努力地向前看，如同一只早起想翻身，伸着脖子仿若翩翩起舞的老龟。
“哪个韩国商会？”
“年轻人吗？”
林媛脸色一红，她确实喜欢舞台上的感觉。现在想想，组织好几台晚会，说不定真有假公济私的潜意识在里面。
身为行动组的组长，石天麟既不懂黑客技术，也没有线人，但他有一张俊俏的脸和健壮的肌肉，只要地球上还有女人和同性恋，那就无往而不利。
“是否有……类似宋愿的人来？”
几个妇女都呼呼的笑了。
“你叫什么？”
女警小心肝乱跳，真想搂着这个王子窒息在自己的胸怀中。
女警小丘马上又有了笑容，问：“你出国了？去哪个国家？我也好想去，就是没有机会。”
同样的道理，身为秘密组织的成员，横向联系是能少则少，听说已是她的权限够高了。
好在二人都处在专业行局中，省城尚有一定的人事建议权，陈易便想着曲线救国。要是政府部门的话，那除了调出来之外，就只能熬着了。
“组织内？”
本着以己度人的念头，陈易又问：“中层呢？”
对这两个人，他都没什么办法，好在他是校长，各种古怪人物见的多了，幼老的心尚能承受得住。
“严局有40岁没？”
“那组织对江宁的印象如何？”
学校的节目，永远都是缺钱的，江宁大学会好一些，总是不会像欧美的学生一样幸福。
“石天麟。”
陈易放下手机，向外面看了看，又拿起来贴在耳边，问：“那么，关于姓石的人，会让你想起什么吗？”
“组织？没有变化。”刘歆瑜的语气轻松，实际已经警惕起来。陈易以前可没有过问研究会的事。
“武馆呗。”小女警故作轻松。
“唔……”陈易回头想去找与他说话的女生，毫无例外的失败了。犹豫片刻，他打了电话给刘歆瑜，问：“最近，你的人是否正常？”
“韩国商会”虽然仍在经营，但全都转作正当经营了。石天麟轻松的在楼内转了两圈，发现没有阻拦自己的人，也就意味着没有能帮自己忙的人。
“严局总算扶正了，咱们科的老许要交好运了。”
要说金斗娜唯一牵扯到外面的事情，就是先前柳承佑的韩国商会。但那件事过后，韩国商会早都偃旗息鼓，负责人远遁回国了，现在找金斗娜的麻烦，似乎是多此一举。
林媛一把拉住了他，无奈的道：“月末有元旦晚会，你来参加吗？”
大家哭笑不得，于是只得当作笑话看，科里最大的刘大姐眨眨眼，说：“小丘，要不下午早点下班，去外面转转，年轻人要扩大社交面，否则不好交朋友。”
那是一种平等的，无羁的快乐，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一切仰慕和崇拜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舞台，不像是拘束的现实，那是一个想象力的空间，即使错误了，也没有关系……站上去的那一刻，没有等级，没有出身，甚至没有现实，残酷的现实。
说到了宋愿，那就不是简单的事。刘歆瑜转为严肃的语气道：“没有巡查员，没有我知道的。”
趁着中午的两个小时，陈易让小蜥蜴自动驾驶，去了一趟省城。
“哦，找到了，在江宁大学……”女警读了一半，脸色有些不好看，屏幕上的女孩子太漂亮了，她立刻将显示器给转了回来。
陈易刚刚踏上返程的高速公路，严局要升的消息就传开了，反而是严局自己并不知道——这应该算作一种势，人们关注的人事消息，往往是与自己等级相当的或者高于自己的官员消息，如此才好从容应对。所以假设某个已经听说了小道消息的小官与严局见面，那他首先要注意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且最好是装作自己不知道此消息，而自发的尊重与拥护严局的领导……
“中层可能有三个石姓人，但我都没有见过。”刘歆瑜说的也是实话，地区负责人是研究会最骨干的成员，他们不像是俞伟超这样的伪改革派，他们是要面临真正的风险的。因此除非必要，否则都不会暴露身份。
刘歆瑜默算了一下，道：“我知道有四个，或者五个人，但见过的只有一个，组织高层石执事。”
“哦，那就够了。”石天麟说着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问：“对了，你能查到韩国商会的消息吗？”
金斗娜在江宁大学的交换生身份，也是组织给她安排的掩护身份。由于其家族的特殊性，除了组织内的成员外，原本不应该有人拜访。
“不是。石执事大约50岁了……唔，我有好几年没有接触研究会的高层了，但在通报上也未见到石姓的新人。”
“806？是个研究所？”小店主眨着小眼睛，他平时主要做销赃的生意，靠上这个奇怪的组织后，还是第二次正经干活。
“惹到了什么人？”
“我有手机。”石天麟将号码写了下来，笑着问：“我这边有点紧张，是否能先找信息。”
她的语气动作有意带了些舞台风，像是小妻子送老公出门似的，颇有娇憨之色，引的跟前几个男生直流口水。
女警随手抽出一个表格，指着上面道：“你留下姓名，手机，在这里，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也要。如果有传呼或座机也写下来，我们查到了你要的信息，会再通知你的。”
正在看马戏的户籍警有些紧张了起来，刘大姐咳嗽两声，走过来笑说：“年轻人，韩国商会就在中山街前面点，到了就能看到，不过现在没什么人了。”
陈易没有注意到林媛的表情，耳中听着那姓石的家伙走向楼梯，不由道：“元旦没有时间，抱歉，真得走了。”
于是后者就任他去看了。
“自费去的，花了不少钱，去了汉城，后来是美国。”石天麟的话让女警的眼睛越来越亮，公费出国说明前途，自费出国说明家庭条件，前者是花钱越少越有价值，后者是花钱越多越有价值。
看她们讳莫如深的样子，石天麟也不去问了。
“江宁有好几个韩国商会吗？”石天麟调皮的眨眨眼睛，20好几的人了，还能自如的做出这种动作，技巧上真不比黑客技术差。
他即刻转出了市中心，向第二支撑部门赶去。行动队是需要其他部门支持的，但自从宋愿失陷在江宁后，行动队在这里就变的谨慎多了。按照惯例，他们至少要断开横向联系3年时间，而第二支撑部门是由组织外围建立的，自上而下的单线联系，属于组织中央。
宋愿是人类发展研究会的巡查员，栽到了陈易手中，被祝光梁刑讯逼供，最终也没有撬开嘴巴，还上了手术台……由于紧接着此事的就是江北的拆迁，陈易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三菱集团身上，未能深究。
是个帅哥！
女警笑容灿烂了，声音甜甜的说：“你要找的金斗娜，现在的住址就是江宁大学，h楼3号502，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更新信息了。你得补填一份资料。”
“严局这下平步青云了。”
这种意外之财倒是不错，林媛撅着嘴放开了他，并挥手说：“那晚会的全部资金，都靠你了哦。”
石天麟随手将电脑屏幕扭过来一些，同时冲女警笑笑。
其他户籍警也全都坐直了身子，仿佛刚才没有聊天似的。大家都以为来了领导或者稽查之类的角色，仔细看才发现不是。
“这一年几乎没发生什么事，江宁分部也没有做什么事。”刘歆瑜说的很坦白。她将主要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武馆上，对组织的发展自然缺少贡献，期间还有金斗娜代理的大半年时间，也就是勉强维持现状而已。
陈易却没有时间欣赏，循着声音追到了楼梯间，老旧的楼梯口很大，在浪费建筑面积的同时，也让横截面的学生增多了不少，从上往下看，不是头发就是头皮屑，偶尔有两根爪子在上面挠，也是一副忠诚的蚂蚁形象。“石先生”淹没于茫茫学生之中，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的年纪不大，也许与学生们同龄……
在对上暗号之后，石天麟走进漆黑黑的地下室，命令道：“我要一个806所在江宁活动的信息。”
科里年资最短的女警爱理不理的抬起头来，却一下子坐直了起来，说：“你想找谁？”
但在心里，林媛也在怀念舞台上飞舞的青春与思绪。
老许是个50岁的中年人，宠辱不惊的一推眼镜，说“刘姐又消遣我呢”，然后继续看报纸。
人事消息总是传的最快的。
一位穿着衬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敲敲桌柜，问：“我想找人。”
事实上，就算是组织内的成员拜访，也应该首先通过刘歆瑜，而非贸贸然的闯到学校里来。
陈易给自己挂了一个聆听卷轴，倾听着远处的细微之声。但他久未回答的姿态，却让孙居直觉得受到了轻视，于是拂袖而走，谭校长追之不及，叹口气道：“具体的报告，我都让涂教授发给你吧，记得看了……”
帅哥唇红齿白的含着笑，说：“我想找一个来中国留学的韩国交换生，叫做金斗娜。”
作为一种原则性的处理方法，陈易没有通知金斗娜本人，而是电告谢武阳，命令他时刻保护金斗娜的安全。
江宁市垂直管理的行局，在人事权和管理权上受省城行局和江宁政府的双重领导。这也是计划单列市不如直辖市的地方。
陈易莞尔一笑，告别谭天华，转去楼道上去找说话的人，却在门口处，被一把扯住。
陈易还真的是没时间玩这些学校的游戏，想想道：“要么我帮你拉赞助？”
“晚会，比较容易组织，大家都愿意参加。”林媛断断续续的给出了另一个理由。
警局的户籍科，向来是无聊到爆的部门，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将谈资换成了“严局”。
“x签证吧。”x是发给6个月以上居留人员的。
她眨巴着眼睛，尽量表现的可爱的说：“江宁只有一个韩国商会哦。不过呢，他们可倒霉呢。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陈易回忆着说话人。他认为对方没有说谎的必要，就像是007遇到别人询问，回答一个詹姆斯也没关系，若是有骑士信仰的人，更不会说出明确的假话。
陈易只好叮嘱她注意安全，然后带着一脑门的疑窦离开学校。
妇女们吃吃的笑了。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石天麟呵呵的笑了，像是聊家常似的，道：“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正好回国，就来代他看看。”
同样是徒弟，已经结婚生子的谢武阳要更稳当一些，一般性的问题想来能够处理。
林媛一身雪白的运动服，英姿飒爽的道：“表演你错过了，运动会也错过了，总算有时间来学校了？”
现在，跟着陈易最紧，实际上也是他最需要的两个人，严副局长和祝光梁都处在将升未升的境地。若果市长何复汉是陈家的人，那他们的升迁恐怕早就进行完毕了，可现实却恰恰相反，何复汉虽然不能干涉到两个厅局内的工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副职做着正职的事儿。但他却能阻止二人的升迁。
对于一个突兀的有危险性的声音，陈易能做的仅止于此，总不能为此耽误了正事。
向小女警道别后，他坐上租来的大众车，去了一趟中山街。
“好名字。”
拿到了手机号，女警很满意。
陈家在东南省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又是陈易亲自出马，几乎没有遇到实际障碍。他要的只是一个市局局长的建议权，同样列在表上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呢。
罗小山结束了休学，重新回学校读书，也算是次风云人物之一。
“是什么签证？”
“真是的。”林媛一跺脚，道：“你比罗小山都要忙啊，不行，一定要给班级做贡献才行。”
“是。”
年少多金谦逊礼貌，这不就是白马王子嘛。
看来到了该增加好感度的时候了。女警作出决定，笑嘻嘻的点头说好，在屏幕上操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