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度去往另一个世界
“什么意思？”
“我暂且只把这句话当作祭祀语，不过，通过这句话，我们可以知晓他们应该是教徒之类的人物。”
默楠尧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那些人的交谈，虽然自己因为极度痛苦而忽视了极大多数声音，但迷迷糊糊间还是能听到一点。
“他们想要我接受更多痛苦，作为一种献祭。”
他大概总结了一下。
杨陶苑低下眸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来说道：“你知道孟菲斯托斯吗？”
默楠尧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是古希腊神话中掌管痛苦的神灵，象征着死亡与复活，痛苦是他力量以及信仰的来源，传言他一体两面，一面怒目如金刚，一面悲悯如慈主。他的肉身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烈火的焚烧，他的意志永坠地狱，深陷绝望。”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孟菲斯托斯是黑暗之神，就像是信仰耶稣那样，人们怀着苦痛，磨难以及疾病前去进贡，然后得见不朽。”
“你还知道这些？”
他有些诧异地说道。
“个人爱好而已，平时我就喜欢搜罗一些世界各地的神话史。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和这些描述有些符合，你经历肉身的折磨，我承受精神的炼狱，就好像我们是——”
“贡品。”
……
默楠尧躺在床上，轻轻闭上眼睛。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他心里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从和杨陶苑谈话开始，事情就开始走向了不可预料的方向。
可笑自己最开始还仅仅把其当作一个梦境而已，但那实际上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不管如何光怪陆离，自己其实早已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手机忽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默楠尧打开手机，看到了杨陶苑发过来的一条微信信息。
“进入到那边我们先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在一个地方，然后再去获取信息，毕竟之前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他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信息刚一发出去，一股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一样的场景，只有淡淡的光芒通过门上的小孔射进来，自己则躺在一块被嵌进墙壁的木板上面。
角落里有着用来排泄的木桶，门的下方有一个可以从外面拉开的小板子，一日三餐就是从那里送进来的。
默楠尧从床上坐起来，如往常一样，自己的身体无论遭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害，只要没有死亡，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恢复如初。
他从木板上下去，光脚踩到地上，小沙石有些硌人。
默楠尧走到与木板相对的另一边区域，拿起一个挂在墙上的雕塑，是一个双手合十的女子模样，披着一件斗篷，之前他还不明白这雕塑有什么意义，现在看来，很可能外面那些人信仰的教派有所关系。
他把雕塑放回去，然后半蹲下来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默楠尧抬起手贴在墙上，按照三长一短的规律重复敲了几遍。
他有些紧张地等候着，然后他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三短一长的敲击声。
竟然真的都在同一个地方，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见识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让他有些欣喜，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可以有一个相熟的人陪伴，心里莫名安心了不少。
默楠尧站起身，然后铁门忽然被打开了，房间里陡然明亮起来，光线的骤变让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边。
“今天你们又要怎么折磨我？”
默楠尧看着他说道。
刀疤男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今天这小子又会惨叫，没想到平静了不少，不过也正常，经历了长达一周的酷刑，耐性提高了不少。
“不，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必要受折磨了。”
默楠尧愣住了，然后他问道：
“为什么，你们不是要让我更加痛苦吗？”
刀疤男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地说道：“原来你都知道，是有人告诉你了吗，不过那也无所谓了，现在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为积攒的痛苦已经足够了，所以现在要开始献祭了吗？
“那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默楠尧咽了口唾沫。
“我们会把你送上神灵之路，推动你去参与神灵的权柄的竞争！”
默楠尧脑子里面一片茫然，这听起来怎么不像是有要把他给献祭的意思，难不成杨陶苑的推测是错误的？
也不能这样觉得，或许这句话的意思就代表要献祭掉他的灵魂。
刀疤男用铁链铐住他的双手双脚，然后用力扯住一端拉着他往外走，默楠尧在猝不及防下险些被绊倒，他急忙跟了上去。
发觉到刀疤男带着他走上一条以前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心里忽然涌出强烈的不安感。
与默楠尧确认了信号之后，杨陶苑松了口气，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他们两个的状况，真的是在同样的一个地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出这里，避免沦为这个教派的献祭品。
正当她思考之际，她忽然听到了右边牢房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急忙贴上去，可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说了什么却是完全听不清楚。
然后门外安静下来，杨陶苑意识到默楠尧已经跟着一个教徒离开了。
没过多久，杨陶苑听到锁正在被撬动的声音，门被推开了，接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走进来，他手上涌出一些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芒，然后杨陶苑的视野忽然变得漆黑一片。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经历了。
杨陶苑之所以确认这里存在这超自然力量，并不单单是因为记忆灌注，而是她真的亲眼见识到这些教徒使用了这些力量。
经历了十几分钟的行走，刀疤男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下，然后他示意默楠尧走进去。
他拉开门，里面的空间很空旷，只放置了一条凳子，面积大概只有那个牢房的一半大小。
默楠尧刚走进去，就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手脚上面的镣铐也纷纷松垮下来。
房间里忽然轰隆隆作响，旁边的墙壁朝两侧分开，然后默楠尧看到一个银发女子正站在对面，一脸错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