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亲手报仇
“谢过姐夫。”敖睿伸手接过，一脸沉稳地躬身答谢。
“这是当然的。”陆久神色稍缓，拍拍小胖子的肩膀道：“进去看看你姐姐，好好安慰她。记住！你是男人！碧波潭龙族一脉唯一的男人！”
落日岛妖皇宫，名为“宫”，却无宫室之金碧辉煌，雕栏金镂。简简单单一方竹屋，通体翠竹构筑，清新素雅。
陆久定定看着碧霄，忽然发现，这女子只是少女心性，并非不通世故。眼眸渐渐变得深邃无比，幽幽问道：“你们……后悔了吗？”
杨戬细细将事件始末叙述一遍，垂首恭立，静候乃师训示。
琼宵闻声望来，眸中尽是玩味。金仙之体，早已诸邪不侵，却生出头晕之症，耐人寻味。
陆久欣慰地点点头，而后招呼杨戬来到后院的竹林中，负手淡淡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是，弟子记下了。”杨戬躬身应命。
小胖子默默起身，看向姐姐。万圣公主斩钉截铁道：“夫君，妾身和弟弟要亲手为父亲报仇！”
“碧儿，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便是，为夫一定会应承你的。”陆久扶起娇妻，面上满是怜惜，又向敖睿言道：“你也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轻易下跪。”
陆久很是犹豫，负手来回踱步，悉心权衡。围剿蜀山剑派，并非报仇雪恨这么简单，更关乎封神榜之归属。各大教派，没有可能不插上一脚。妖族虽强，门下弟子修为也高，却不是各大教派联手之力……
“妾身（小弟）记下了。”万圣公主和敖睿双双颔首。
陆久拦下姐弟二人，捉着娇妻的柔荑温言道：“杨戬另有要事，你们与他同去只会拖累了他的脚程。稍后你们歇息片刻，便直接往蓬莱岛去。切记！凡事听小十安排，不可擅作主张。擒下仇人之后，便返回蓬莱岛。之后的战斗，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二女忧思尽去，纠结的眉心渐渐放缓。
“磨难使人坚强，此话果然不假。少年心性，稍有几分跳脱的敖睿，遭逢大变之后，竟变得这般沉稳。对他而言，不知是好是坏……”
陆久和琼宵、碧霄两姐妹默默退出，将竹林留给矢志报仇的姐弟二人。
“闭嘴！”陆久双目神光湛湛盯着小胖子，疾言厉色道：“收起你的眼泪！记住！你是男人！你父亲去了，母亲和姐姐还等着你照料，别这么没出息！”
见得碧霄与敖睿玩闹，众人皆乐不可支，厅内欢声笑语不绝。
碧霄口中的小四，所指乃是陆久的四弟子朱九阴。朱九阴整日挂着憨笑，貌似忠厚老实，内里确是个装疯卖傻，偷奸耍滑的妖精。某次来落日岛拜见，大胖子和小胖子一见如故，整日黏在一处，相交莫逆。
重重一点头，敖睿抬起袍袖细细擦拭一遍圆脸，往内间行去。
声音直头元神深处，敖睿醒转过来，嚎啕大哭道：“姐夫！父亲……父亲他……”
迟疑许久，迎着万圣公主姐弟二人坚定的目光，陆久最终颔首应下。而后，吩咐杨戬道：“你速往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一行，找你二师伯借取地书。集周天星斗大阵、河图洛书、地书之力，速战速决。”
万圣公主和敖睿报仇心切，迫不及待地欲随杨戬一同离开。
过了半日，杨戬只身来见，拜过陆久和三女，瞥一眼含笑坐在陆久身旁的万圣公主，欲言又止。
回到厅中，碧霄期期艾艾问道：“九哥，这回蓬莱岛会和截教对阵吗？”
“等你回来。为夫陪你接岳母来落日岛居住，让你尽尽孝心。”
陆久闻言一怔，观姐妹二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微笑道：“你们不必烦心。蜀山剑派乃是人教一脉，与截教无关。”
“嗯。”万圣公主乖巧点头。
敖睿再次谢一声，就地盘膝而坐，张口喷出一朵金色火焰，依法祭炼。
“是，弟子告退。”杨戬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陆久眼明手快，伸臂搂住，正要取笑几句，瞥见娇妻眉心郁结，柔声问道：“碧儿，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收拾心情，陆久搂上二女纤细的腰肢，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妖族和截教死拼的可能不大。这次不过是夺取封神榜。灭了蜀山剑派取到手中之后，杨戬立刻将封神榜送来落日岛。以他的速度，又有谁人能追得上？”
“小胖子，你不乖啊，跟小四学坏了。”碧霄揪着敖睿的耳朵，上下左右拉扯，直让他连连痛呼告饶，阿谀之词连绵不绝。
小胖子敖睿挪过来，揉着一对通红的招风耳，关切道：“姐姐，你没事吧，方才我忽然也有些揪心得难受。”
静思许久，陆久理清其中的因果利害，幽幽道：“仇是一定要报的。封神榜也要取到手。回去告诉你师叔，为师要蜀山剑派山下，鸡犬不留！”
陆久心神修为业已臻至不可思议的境界，映照情绪起伏。不明细节，却观大略。心有所感，伸手握着万圣公主的柔荑，皱眉道：“杨戬，有事不妨直言。”
待二人出得竹林，陆久牵着万圣公主的玉手一路送出宫外，沿途嘱咐道：“切记为夫所言，擒下仇人，即刻返回蓬莱岛，不可迟延。”
琼宵、碧霄两姐妹，一左一右扶着她劝慰道：“妹妹莫要再伤心了。好生养精蓄锐，擒下仇人雪恨才是正理。”
三个美人，春兰秋菊，陆久心神俱醉，举杯一饮而尽，志得意满。万圣公主笑吟吟地方欲添酒，突然身子一歪，玉壶失手跌落于地。
陆久慌忙扶着她，抱到里间床榻上，嘱咐跟随而来的琼宵、碧霄二女好生照料，而后再次来到厅中。见敖睿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沉声喝道：“还不醒来！”
这时，万圣公主牵着敖睿，蹒跚着脚步跑来，双双跪倒在陆久身前，不言不语。一对凤眸通红，面上犹自挂着泪痕。跟随而来的琼宵和碧霄同样一脸悲戚之色。
“嗯。”
细细审视一番姐弟二人，陆久没发现什么不妥，眉头微微皱起。纵为圣人，也有力不能及之事。譬如这紊乱的天机，就理不出头绪来。
陆久拈酒闲坐，举目四望。万圣公主素手执壶，添香作伴；琼宵侍弄文竹，娇颜尽是温柔娴雅；碧霄娇俏不减，捉着渐渐长成的敖睿小胖子取笑不休。
“唉……小睿，姐夫从未给过你法宝，今日便送你一件。”陆久长长叹息一声，翻掌现出一颗金黄色的珠子，递向敖睿道：“这是先天法宝金阳珠，功能运使太阳真火。你是火性体质，参悟姐夫送你的本体金羽已修成太阳真火，正合使用。”
陆久心下颇多感慨，弹指将一点星光送入小胖子额前，柔声道：“小睿，你这就依此法祭炼，增加几分战力。动手之时，多些把握。”
二女心神一颤，泛起难言的酸楚，一左一右抱着陆久的胳膊，用尽全身的气力。靠在男人胸前，不觉潸然泪下。
万圣公主羞意更甚，臻首深深低垂，几乎埋入胸前一对高耸之中。
万圣公主眼见胞弟的变化，思及父亲若是见到，定然老怀大慰。一时间悲从心来，又嘤嘤哭了起来。
碧霄却是没有这份含蓄，松开被折磨得郁郁无奈的小胖子，跳到万圣公主身边，捉着她的手臂取笑道：“咯咯咯，碧儿妹妹，你这般娇柔媚态，唤作我是九哥，也会搂在怀里轻怜蜜爱，软语温存。”
“争斗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陆久在弟子面前对自己显露亲昵，万圣公主本有些羞赧，乍闻父亲身殒，一口气噎在喉口，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杨戬再次看了万圣公主一眼道：“封神榜出世东海，碧波潭龙王陛下赴宴途经那处所在，不慎遭贼人暗算，不幸身殒。”
“没什么，适才忽然有些头晕。”万圣公主羞红满面，挣脱陆久的怀抱，轻声细语。这些亲密举动，姐妹夫婿之间平添情趣，只是……当着幼弟，不免大感羞涩。
“九哥休要瞒我。”碧霄淡然道：“听杨戬所言，碧儿妹妹的父亲因封神榜出世遭人暗算。凶手既是蜀山剑派，东西也定然在他们手中。各大教派皆觊觎封神榜，观蓬莱岛动作，岂有不知之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谢谢夫君。”
选择？太残酷。唯有眼不见为净。
敖睿被陆久吓了一跳，草草抹去泪水恶狠狠道：“我要为父亲报仇！”
众人闻言一愣。
提及报仇，万圣公主精神一振，依言盘坐调息。
长吁一声，陆久寻思着自己是否太过狠心。一边是师门，有老师、大姐、兄长和一种师兄弟；一边是夫家，是相守一生的伴侣。
“若非道祖禁令，我亲自提剑下界斩人首级，哪会有这许多麻烦……”陆久注视着姐弟二人离去的背影，怅然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