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阐教无人
“酒便是酒，除了乱性，还有什么不同？”益是极有主见的人，即便是老师的话，也不能轻易改变他心中的想法。看着孔宣那有些散乱地头发。和身上有些随意的衣衫，皱眉说道：“老师，弟子再为您准备一见长袍吧。”
孔宣举杯轻嘬一口。闭目享受道：“这酒是不同的……”
施施然坐下，孔宣招呼徒弟道：“过来陪我喝一杯。”
陛下，益终究还是辜负了您的期望，相信您的儿子。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双手空空而来，孑然一身而去……正适合我……
乾元山金光洞。
原始天尊又阖上双眼，淡淡说道：“你去吧。”
白鹤童子手捧灵珠上前，恭恭敬敬地递给太乙真人。太乙不敢怠慢，双手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接过，收入怀中。
“自然能破得。”元始天尊眼中精芒一闪，傲然说道：“你的太乙罡气，乃是盘古幡中破之法则悟得。虽然只是得了皮毛，又怎会如此不济？只是……眼下你还缺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元始天尊微微颔首，说道：“那孔宣本是凤凰之子，孔雀得道。生来便得了先天五行之灵，修成先天五色神光，可落万宝。眼下你斗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太乙真人见老师如此看重自己，心中豪气顿生，慨然应诺道：“弟子定不负老师期望，光大我阐教门楣。”而后重重一叩首，手捧三宝玉如意退出宫外。
原始天尊睁开双眼，双唇微微开阖：“太乙。”
帝都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青松华盖之下，一袭青衣身影立于山巅，眺望着远处阵阵钟声传来的宏伟宫殿，双眼迷离。
见得原始天尊，太乙真人叩首道：“弟子拜见老师，老师圣寿无疆。”
太乙真人躬身站立一旁，静静等候原始天尊的吩咐。这时，白鹤童子手捧一玉盘从殿后走出，一颗闪动着五彩光华的宝珠置于其上。
一道灰衣身影似慢实快，一步步登上昆仑山，往山顶处地玉虚宫行去，正是奉召而来的太乙真人。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重，阐教门人上山，都是如此。
原始太尊看着这个自己最为喜爱的弟子，摇头失笑。平日里聪明绝顶，否则也不能另辟蹊径，从盘古幡中悟出一套玄妙功法。怎地今天就这么不开窍呢？袍袖一挥，三宝玉如意缓缓飘向太乙真人。
“尊法旨。”太乙真人恭声应下。
这时，洞外传来一声呼唤：“太乙师叔，速速来接老爷法旨。”
“我从不饮酒。”益固执地摇了摇头，又满带着不解看着孔宣道：“从前老师也是不饮酒的……”
“你且起来。”元始天尊和声说道：“此去好生领悟，若得大成，定能与各教弟子争锋。也好叫那些个无知鼠辈，知道我阐教大法。”
太乙真人登时面上满是红霞，羞愧道：“弟子无能，失了老师颜面，请老师重重责罚。”
太乙真人一身灰色道袍，坐在洞府深处。孔宣手中那杆五彩斑斓的长枪，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波无力感。真的没办法攻破他的防御吗？太乙真人五官一阵扭曲，面上红潮涌动，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还是不行……
孔宣转头看了弟子一眼，淡淡说道：“你说是，那便是吧。”
目光扫过站在下面的弟子，原始天尊开口说道：“今有灵珠一颗，当入凡尘一遭，以应神仙杀劫。你且带回乾元山，时机一到，自有玉虚符命，令你送他转世。”
孔宣缓缓摇头，放下手中酒杯。看了看浑身上下收拾的一丝不苟的益，长长舒出一口气：“不用了，时间万法，诸于内而形于外。外在的装扮，总是比不上内在的气质。”恍惚之间，孔宣似乎又看到了蓬莱岛上那位同样是一袭青衣的男子。随意的坐着，睥睨天下地气概扑面而来，那是骨子里透出的尊贵。
“好徒弟，为师正与阐教中人拼斗，你怎可如此放手？”伴随着一声风响，益身边现出孔宣的身影，慵懒地声音飘到他的耳中。
“你可知道，因何而败？”原始天尊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孔宣哑然失笑。举杯一饮而尽，不再劝说。师徒两人一坐一立。各有心思，双双陷入了沉默之中。
“弟子在。”太乙真人闻言，立时将打量着宝珠的视线收回，恭声应命。
白鹤童子手托玉虚法牒，对太乙真人说道：“师叔，老爷招你上玉虚宫，请随我来。”
“何以见得？”孔宣懒洋洋地说道，言语之间，听不出半点异样。
“混沌。”原始天尊说道：“你的太乙罡气中少了混沌的因素，故而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益转头看了孔宣一眼，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两个人。相较于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更像是一对至交好友。
太乙真人眉宇之间现出喜色，问道：“不知是何物？求老师指点。”
太乙真人若有所思，旋即颓然叹道：“弟子修为浅薄，尚不能身入三十三天外参悟玄妙。”
益闻言深深看了孔宣一眼，不再言语，跪下恭敬地三叩首，随即转身离去。他要回到那个大山中的家去，在那里……有平凡、质朴的生活，还有他的兄长。
太乙真人闻言，知是白鹤童子，细细整理一番，出洞伏地道：“弟子太乙，恭领掌教老师训示。”
“眼下？”太乙真人迟疑道：“莫非弟子，能破这先天五行神光？”
太乙真人露出思索地表情，半晌方道：“孔宣法力特异，似乎蕴含五行之妙，流转不息，弟子不及。”
“弟子无能，折了老师颜面。”太乙真人伏地请罪。
自从他当年败于闻仲之手，便走上了一条武者的道路。与孔宣一战，太乙真人获益良多，回山以后就开始闭关修行。无坚不摧的太乙罡气，被孔宣用怪异的气劲化解，太乙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通天教主暗自摇头，叹息自己所托非人。不过，这也正是天数所在，再过几百年，该是我截教大兴的时候了。那时……恰好是神仙杀劫来临的时候，这样也好，杀劫之中占据大势，正是天数眷顾我截教。
人皇之争落下帷幕，阐教胜了，胜地莫名奇妙。截教败了，成就了孔宣赫赫声威，虽败犹荣。
益盯着孔宣说道：“弟子观察过，不论是先帝大禹，还是现在的人皇启，都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而弟子……”说到这里，益停了下来，摊开右手，掌心跳动着一个蓝色地小球，正是上清仙雷~！
昆仑山。
原始天尊肃然说道：“你资质绝伦，少有人及。此去好生领悟，不可懈怠。”顿了顿，幽幽叹道：“如今人教有玄都、截教有多宝、云霄，又多了个孔宣，蓬莱岛有云中、闻仲，那个杨戬将来也是必成大器。唯有我阐教，无甚出色弟子……”
孔宣点点头，只是“嗯”了一声，并不再言语，甚至没有看徒弟一眼。
太乙真人跪下，重重一叩首，欲言又止：“老师，弟子……”
益愣了愣神。而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大风吹来，将头顶松针摇落少许，停在益的肩头。益思虑良久，方才抬起头来，微笑道：“老师，弟子还是不喜欢饮酒。”说着。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松针。
太乙真人登时醒悟过来，双手接过三宝玉如意：“弟子拜谢老师。”
“可是为了孔宣一事？”原始天尊面上现出欣慰神色，微笑道：“你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嗯。”原始天尊微微摆手，示意弟子起身。
“老师，弟子要回家了。”益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师……”益犹豫一下，还是问道：“老师是否从未想过要弟子继承那人皇之位？”
孔宣也不在意，袍袖一拂，现出一方石桌、两尊石凳，另有一壶美酒，两只玉杯置于其上。
金鳌岛碧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