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怡梦楼
“行了,别傻乐了,我要出门一趟。”
“出门?小姐你要去哪?”卫十六听到罹要出门,龇着的大牙顿时收了回去。
“喝花酒你去不去。”罹挑了挑眉,看着卫十六那龟裂的神情,心里终于舒坦了。
好消息,小公主出门记得叫他了;坏消息,小公主叫他一起去青楼。
卫十六欲哭无泪,“我说不去,小姐你就会不去吗?”
“不会。”
“那我还是一起去吧。”卫十六垂着脑袋嘟囔着,对不住啊主子,你夫人我也管不动。
怡梦楼内,琴声悠扬。推门而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瞬时扑面而来,混合着各种香粉的味道,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怡梦楼的装潢典雅,以红色为主色调,处处透露出一种奢华与艳丽。大厅中央设立了一座宽敞的舞台,几名妙龄女子正在上面翩翩起舞,她们的身姿曼妙,舞步轻盈,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笑容中带着几分的媚态,引得周围的看客痴痴入迷。
老鸨看到罹后,扭着腰肢就过来打招呼,“姑娘瞧着面生的嘞,怕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需要我给您介绍几位小倌吗,我们这的小倌儿在潮州城可是出了名的容貌出众、多才多艺,保准让您满意~”
见老鸨说着话就要往自己身上靠,罹猛地拉过卫十六,挡住了她的靠近。这熟悉的让她作呕的味道,和将军府的马夫身上一模一样。要是真让这老鸨扑到她身上,她刚吃入腹的午膳怕是要重见天日了。
卫十六看着因躲避不及直接扑到他怀里的老鸨,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很不给面子的将人给推开了,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人身上的味道未免有些香过头了,实在是呛得很。
老鸨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一脸不满地打量着面前的俩人,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来青楼还带着个护卫,怕不是来捉奸闹事的吧?
没等老鸨多想,罹就颇为大方的丢了个金锭给她,将她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前几日的花日上,那位墨韵公子是你们这的吧?”
“是的是的。”看着手中的金子,老鸨两眼放光,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非得咬上一口试试。
“姑娘不妨移步到楼上雅间稍作休息,我这就让墨韵过来伺候姑娘。”
罹轻应了声,高昂着头朝楼上走去,倒是有几分顽劣的世家小姐那味。
雅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窗边摆放着古筝和精美的瓷器,更显静谧雅致,与外面喧嚣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进了雅间后卫十六终于找回了呼吸的节奏,狠狠的喘了口气,真不知道为啥有那么多人喜欢逛青楼,他们都不觉得熏的吗,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他都闻得开始头晕了。
“喝口茶,缓缓。”罹递了杯茶水给他。
卫十六猛灌了几杯,才稍稍缓和了过来,“小姐,你是来找那日花船上的小倌的?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卫十六想起罹出门的时候让他多带了些钱,顿时捂紧了怀中的荷包,小公主该不会是来给那个小倌赎身的吧!
一眼就看出卫十六在胡想的罹,淡然的喝着茶,这怡梦楼的花茶清香怡人,确实不错。
没一会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墨韵抱着琵琶缓缓走了进来。当他看到雅间里的客人是罹的时候,琵琶也不要了随意地放在了旁边的卧榻上,伸手接下了罹手中的茶壶,一脸的委屈,“小姐怎么才来看奴家~”
墨韵泡茶的动作既优雅又从容,明明是同一种茶,他泡出来的味道却比罹泡出来的要好上了许多。
罹轻抿了口花茶,没有理会他的委屈,“明日要离开潮州,过来感谢你那日的帮忙。”
“小姐要走了?”墨韵语气里满是不舍。他这还没发力呢,他的钱袋子就要跑路了?
那日他被带回了世子府,才知道这人是世子从都城带来的贵客。都城、认识世子、还有灵力,在乾武朝符合这些条件的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好不容易认识了这样一个贵客,他还想着能多捞点零花呢。
“你今年多大了?”罹也没想和他绕圈了,直接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这人身上的味道虽然比老鸨淡了许多,但和他接触久了,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墨韵:“奴家今年十九了,明年及冠。”
罹:“你几岁入的怡梦楼?”
墨韵也不知罹为何要了解这么多,但还是乖巧地答道:“我娘生前也是怡梦楼的花魁,所以奴家是从小在怡梦楼长大的。”
被老鸨抚养长大,所以他身上才会染上那股味道?可这味道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为何只有她能闻得到。烦死了,她没那么多精力,手中也没有人可以用来调查,她是真想把於洵的暗卫营挖来用。
“小姐,你怎么了?”问这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卫十六,罹烦躁的情绪他察觉出来了。
“没事。”罹揉了揉眉心,至少这一趟发现了老鸨这个人,也不算没有收获。
罹转头看向卫十六,“小十六,银子。”
卫十六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荷包递给罹,可还没等这钱被罹送出去,墨韵却先摇头拒绝了。
“不可不可,那日对小姐多有冒犯,小姐也只是罚了奴家一顿板子,奴家万不敢再收小姐的钱了。”
“板子?你那日挨罚了?”罹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反问道:“你乱说话了?”
“哪敢啊。”墨韵叹了口气,他现在屁股都还疼着呢,“我可是谨遵小姐的吩咐,实话实说了呢,可是他们不信啊。”
不信?实话还不信,於洵到底在质疑些什么?何至于对一个小倌动手?
罹蹙着眉,原想给个二十两打发一下的,现在倒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公子说这话可是想让我心疼心疼你?”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等她要掏钱的时候考验她的良心是吧。
“是呀~”墨韵果断的承认了,“所以小姐可要心疼心疼奴家?”
“心疼,当然得心疼了。”罹单手撑着下巴,姿态优雅而慵懒,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如同初春的柳枝,轻轻地搭在下颌,微微倾身靠近墨韵,“公子伤哪儿了,可要我替你揉揉?”
墨韵:!!他怎么好意思说伤的是屁股啊。
女子媚眼如丝,说话声音轻柔犹如小勾子般吊人心弦。
今日若是墨韵第一次见罹,或许真会被她勾得不要不要的,但他不是第一次见啊。
他见过这人眼神中的狠辣,见过她满身是血还一脸淡然的模样,还见过她如鬼一般飘着走路,他要是这样还对她心动,那他就是有病。
这边对视着的两人,一个戏瘾上来了闭着气勾人,一个在心里感叹自己遇到行家了。
唯有一旁的卫十六看到这幕后吓了一哆嗦,闭着眼背过身去,嘴里不断念叨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