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要一百两
林管家沉默不语,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老奴的修为停滞数百年之久,这些年全赖家主为我输入灵气,助我突破元婴。老奴别无他求,只愿老爷和少爷平安无恙,两个女儿健康快乐。”
林家主手臂一挥,茶杯瞬间摔落在地。
林管家刚要跪地谢罪,却被家主那充满怒意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林家主怒目圆睁,死死盯着管家,怒吼道:“你是不是对我流放你家人心怀怨恨?你知不知道你那爷爷实在是可恶至极!”
林管家一言不发,站起身来紧紧抱住了林家主:“你也是老奴的家人啊。老奴知道,他们胆敢合谋大少爷毒害太爷爷。你留爷爷和父亲一命,已是天大的仁慈。你顾念老奴,才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这一切老奴都明白。一开始老奴疏远你,是老奴的不对,你是林家之主,需要保持威严。老奴只是一个下人,若被旁人看见,传扬出去,有损你的声誉。”
林家主沉默了许久,仿佛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口说道:“臭老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搂搂抱抱的,肉不肉麻,赶紧放开。”
林管家笑呵呵地松开手,眼睛却仍盯着林家主。
林家主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说道:“侍女的事,还有那些旁系的孙子,也不必留了。”
林管家笑眯眯地回应道:“败坏少爷名声的人,确实留不得。”
林家主点了点头,接着说:“对了,你处置的时候带上苏安。他那呆头呆脑的模样,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好好教教他,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林管家心领神会,感慨道:“家主如此赏识,苏家小子真是有福了!”
林家主本就有些执拗,嚷嚷着:“哎呀,赶紧下去吧!”
苏安一直等到傍晚,也没见到管家和家主的身影。
他本想用铃铛召唤管家,但转念一想,或许人家正忙得不可开交呢。
苏安那颗原本就愧疚的心,此刻更加愧疚了。
他忍不住问一琴一鹤:“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琴一鹤沉默不语。
苏安见状,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们也不好回答。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晚上的饭菜,苏安也没吃多少,便让人撤了下去。
傍晚时分,他一直望着月亮,一琴一鹤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
不知不觉中,苏安就这样看着月亮睡着了。
第二天苏安刚起床,就决定去跟家主道歉。
他刚要走出屋子,就碰到了前来找他的管家。
管家问道:“尊士这是要去哪里?”
苏安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昨日是我不对,我想去向家主道歉。”
林管家笑盈盈地回答:“家主今天有事外出了,不如尊士跟我走一趟吧。还记得伤你的侍女吗?”
苏安点了点头。林管家拉着苏安走向旁院,边走边说:“我们的仆人都受了卖身咒,主人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既然是这仆人伤了你,那就交给你处置了。”
苏安惊愕不已,他哪里会处置人啊!只能无奈地跟着林管家走。
林管家命人把侍女带了出来,侍女一见到林管家,就跪地磕头。
哀求道:“管家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我保证再也不会犯错了!您看在我和一琴一鹤从小一起相处的情分上,您夫人还抱过我,您也曾带我去买东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林管家此刻脸如寒霜,沉声道:“你殴打林府贵客,简直是将林府的脸面弃之如敝履,任人践踏。还妄图用往昔的情分来狡辩脱罪。你伤的是尊士,处罚自然也由尊士决定。”
林管家转身对苏安行礼说道:“尊士,请您处罚。”
苏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对林管家说道:“这毕竟是林府家事,我不好插手。”
林管家看了看苏安,心中暗想:如此心慈手软,这般善良,在外怕是要被人欺凌得粉身碎骨。
林管家令人搬来椅子,让苏安坐在院内。
仆人又搬来一个板凳,将秀菊捆绑在板凳上。
随后,林管家一掌拍出,如猛虎下山,气势磅礴,直接击碎了她的灵根,瞬间废掉了秀菊的修为。
从此,秀菊便沦为一个废人。
苏安看着林管家这番操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其实对侍女好像也没有什么伤害?结果那侍女却突然崩溃大哭,对林管家破口大骂,言语之恶毒,令人不忍耳闻。
林管家令人塞上抹布,将她拖走了。
苏安疑惑地问道:“管家爷爷,您这一番动作,她并未受伤,可她却哭得如此撕心裂肺,感觉比死了还难受,还对您破口大骂。您如此仁慈,要是我啊,我至少要狠狠地打她二三十板。”
林管家笑了笑,解释道:“尊士有所不知,打她板子,她有灵力护体,无济于事。除非打破她的护体,我刚才不过是废掉她的修为,毁掉她的灵根,让她此后再无法修行罢了。”
苏安看着林管家的笑容,不禁如筛糠般颤抖起来。
尽管他自己并未涉足修仙之道,但他也明白,对于修仙者来说,无法修仙,就好比常人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一般。
而这竟然只是“不过如此”?
在这炽热炎炎的烈日之下,苏安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通体寒冷,如坠冰渊。
林管家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哦,对了,尊士,对于某些人而言,肉体上的苦痛其实无足轻重,精神上的折磨才会让人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林管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安回过神来,惶恐地后退了几步,转头询问身边的一琴一鹤:“林管家一直都如此可怕吗?
”一琴一鹤拼命地摇头,幅度之大犹如拨浪鼓。
苏安见状,也问不出什么,便转身回去了。
秋日的风景果然美不胜收,令人心醉神迷。
这时,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侍女说与身边的侍女从小相处到大。
苏安转身问道:“们却不为她求情,也太狠心了吧?等等,你们不会为了她而报复我吧?”
一鹤连忙回答:“尊士误会了,我们与她只是儿时的交情罢了。后来她趁着姐姐,也就是一琴回去的时候,利用姐姐的善良才来到了府上。她不仅伤害了尊士,还犯下了其他错误,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苏安打趣地问一鹤:“你们是亲姐妹啊?可你们长得并不像啊。要说亲姊妹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姐姐呢。”
一鹤的语气平静如死水,毫无波澜地说道:“姐姐性格内向,不善于言辞,但做事认真负责,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则比较马虎。姐姐更像父亲,而我更像母亲一些。”
苏安总觉得有一股异味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四处嗅了嗅。
最后发现异味竟是来自自己,原来他来这里已经十来天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初云深姐姐的。
尽管她爱护有加,但穿了这么久,还是免不了有了异味。
算了,苏安还是决定脱下来自己洗吧。
苏安遣一琴一鹤打来水,自行沐浴,将原本侍奉他沐浴的一琴一鹤驱赶出去,尽情享受了一番。
起身擦干身体后,便在浴桶中洗起衣服。
苏安担心弄坏衣服,小心翼翼地搓洗着,生怕损伤那柔软的布料。
门外的一琴传来通报:“尊士,家主来了。”
苏安大惊,急忙应道:“稍等一下。”
他刚刚洗完衣服,没有其他衣服可穿,总不能围着擦身的浴巾去见家主吧?
无奈之下,苏安只能将湿漉漉的衣服套在身上,前去见家主。
苏安进入主厅,林管家愣住了。
林家主见两人都不说话,抬头一看,不禁笑出了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苏安窘迫地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只能这样了。”
林家主笑着摇头,随后轻轻一挥单手,苏安的衣服瞬间变得如同新衣一般。
林管家立刻请罪:“是老奴疏忽了,明日便会找裁缝来为尊士做几套衣裳。”
苏安怎么好意思接受呢,他在人家府邸吃住已久,人家从未有过怨言,还一直用好酒好肉招待他。
苏安连忙摆手拒绝,他本就对误会了林家主的好意而感到愧疚,又怎好再要衣服呢。
林家主见苏安不说话,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坐下。苏
安看着林家主一脸认真,以为林家主还在生气,便起身行礼:“家主,是我之前误会了您的好意,请您原谅我。”
林家主依然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苏安抬起头,看向林家主。
林家主直视着苏安,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安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礼数不周,想给我一些东西让我赶紧走?
苏安连忙说道:“家主,您款待我这么久,我心中已经无比感激了。我实在不需要什么了。”
林家主听完以后蹙了眉道:“苏安,你若是什么都不要,便是让老夫欠你个人情。若是以后借着这个人情威胁林家,我又如何自处?还是你认为小儿的命只值你这十来天的住宿?莫不是拿我们林家当旅店了?”
说罢林家主把手里的茶杯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安忽然明白,原来是这样。苏安思考片刻说道:“家主之前可是给了我一个戒指,虽然不知道那戒指是干嘛的。看侍女受伤的模样,不难猜出是一件灵器。”
林家主并未说话,而是身边的林管家说道:“尊士,那是一个纳戒,只是奖励之一。虽是一品纳戒,家主仍觉得不够,特许您想要的任意东西。”
我思虑片刻才缓缓开口:“既然这样,家主,我要一百两银子!”
林家主愣了愣:一百两?苏安心中一惊,难道是太多了?可是苏家都是用玉石铺路,就每日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一餐估计就得八九十两了。
林家主用传音问管家:“老头一百两多少灵石?”
“家主一百颗下级灵石。”
林家主又问:“老头你当初看这小子包里是不是有十颗中级灵石,十颗中级灵石加上十两银子。”
林管家点了点头。
林家主费解的看着苏安,又不理解的看了看四周,就说苏安现在脚下踩着的毛毯最少也得一百颗下级灵石了,他要一百两,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我听错了?
林家主又问了一遍:“多少?”
苏安心里没谱了颤颤巍巍的说道:一百两,其实也可以商量的若是拿不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