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激怒苏安
苏安满脸狐疑地问林管家：“这个是不是跟我救的，你们家少爷一样的？”
林管家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
苏安紧接着问道：“那我能不能救？”
林管家再次点了点头。
苏安见状，正欲冲过去，却被林管家拦住了，林管家一脸严肃地问：“你考虑清楚了？”
苏安茫然地看着林管家，不明白他的意思。
林管家这才说道：“医者刚才说了，需要大量的灵力，你还记得被侍女捶了一拳后吐血晕倒吗？”
苏安点了点头。
林管家继续道：“其实，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你之前救助少爷的时候，身体早已被掏空，再加上你并非修炼人士，根本无法修复灵力。你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当时若不是在林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灵力一旦消失耗尽，轻则终身残疾，重则吐血不止，难以再修炼。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若是救了她，可没有医者能救你了。”
“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只能保证你能活下来。”
苏安听后，转头看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一鹤，问道：“如果不救她，她会怎么样？”
“灵源耗尽，她会以十倍的速度老去，直至消失。”林管家回答道。
苏安盯着一鹤看了三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毕竟是他摘不下戒指，才造就了如今的画面。
他不知道该如何修复灵源，但他记得救那个人的时候，就是一直默念让他快好起来。
于是，苏安集中精力，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安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消失，而一鹤的呼吸却慢慢变得强韧有力起来。
苏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抬头看着棚顶，心中暗想：难道真如寺庙里的人所说，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吗？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吗？好不甘心啊！那些和尚明明就是一帮骗香火钱的假僧人，没想到他们的话竟然应验了。
苏安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肚子，心中暗想：自从来到这元清大陆，似乎一直都在忍受饥饿之苦。
“侄儿，醒了？你这孩子还真是实在。
老林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真是实在啊！”
林家主见苏安在发呆，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愣着干嘛，快来吃饭，都昏了一天一夜了，不怕饿傻了？”
苏安神情落寞，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毫无反应。
林家主见他望着菜肴出神，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苏安摇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其落下，“还没有通过灵道测试，就不能再修炼了……”说到最后，苏安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林家主转身踢了管家一脚，揪着他的耳朵说道：“叫你别逗他，别逗他！你看把孩子吓得！”
苏安的眼泪仍在眼眶中打转，看着二人滑稽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管家接过一琴手中的茶壶，给苏安倒上茶，说道：“尊士，对不住了，这原本就是个考验，是我一时兴起，您责罚我吧。”
说罢，林管家直接跪下，等待苏安的发落。
苏安猛地一拍桌子，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一炷香，他转头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同时双手扶起林管家，说道：“林管家，您的头发都白了，应该和我爷爷年纪差不多，我怎么会责罚您呢。”
林家主看着苏安，轻哼一声：“这混小子，还挺能屈能伸的。”
这时，苏安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尴尬地挠挠头，傻笑着。
饭后，林家主带着苏安来到内府的后花园。
湖水清澈见底，却深不可测。水中央的小亭子，仅有一条黑曜石铺就的路可通。
围栏上镶嵌着黑曜石打磨的圆球，风过处，琉璃石碰撞的声音，宛如一群儿童在嬉笑打闹。
小亭子四周挂着七彩琉璃石打造的门帘，随风飘动，如孩童般欢快。
“今儿啊，你陪我见见客人，省得我无聊。你就坐在角落里，来人时，站起来行个礼就行。”林家主吩咐道。
“林老兄，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安刚要转头寻找，便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这股凉意直透心底，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林家主拍了拍桌子，语气中并无怒意：“宗家老大，你这刚来就给我侄儿一个下马威啊？”
苏安顶着寒意，冲着宗家老大行礼问安。
宗老大撤回威压，冲着苏安点了点头，便一屁股坐在林家主旁边。
“别叫我宗家老大，叫我老大就行。哈哈哈，你快把屁股抬起来，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坐坐。”宗家老大话音刚落，清脆的铃铛声便从亭口传来。
戴着面纱的女子扭着腰肢，妩媚地说道：“哟，你这是从哪里带来的凡人侄儿啊？莫不是私生子吧？”
苏安对着女子行了一礼，女子傲慢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然后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亭子边上突然出现一个钓鱼的老翁，他正悠闲地垂钓。
“皇甫家小姑娘啊，嘴巴还是那么毒，难怪林家主看不上你哟。”老翁说道。
苏安起身，向老翁行礼问安。
老翁紧张地盯着湖面，伸手拦住苏安，轻声说道：“轻点轻点，别惊了鱼，我好不容易打的窝。”
皇甫依“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腰间的铃铛随之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戟指老翁，娇嗔道：“臭老头，你就仗着岁数大，在这倚老卖老吧！有本事你钓上来鱼啊。”
苏安回过神来，忽然发觉自己对面不知何时竟坐着个人。
此人五六十岁的模样，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湖面，仿佛在发呆。
苏安慌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问安。
老翁慈祥地笑了笑，微微点头后，便继续盯着湖面发呆。
“来来来，人都到齐了，咱们商量一下今年的药品价格吧。”话音未落，现场便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宗老大扯着嗓子，指责林家主是奸商，就知道赚钱。
皇甫依则更在乎分成如何计算，而老翁依旧坐在那里钓鱼，连头都不回一下。
发呆的人还在继续品茶发呆，似乎湖里有什么玄机。
夕阳西下，众人开始投票。
对于林家主提出的降低药价的意见，宗家老大表示拒绝，老翁选择弃权，皇甫依自然是赞同林家主的。
三人看着发呆喝茶的人，半晌，皇甫依终于按捺不住性子，问道：“云老，您怎么看？”云老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哎呀，我当然同意了，我家的小调皮蛋今年也参加，这可省了一大笔呢。”
林家主笑呵呵地说：“那就这么定了。”
话音刚落，除了皇甫依挥手道别，其余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安擦了擦眼睛，要不是看到凳子七扭八歪地放在那里，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水湖里的鱼全都聚集在一起，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有人来过。林家主起身，面对着清澈的湖泊伸了个懒腰。
湖面上，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水波中，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林家主悠然地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走吧，你饿了吧？瞧我这记性，差点把你给忘了，走，今儿我也跟你去吃点。哎呀，都有百年没尝过饭味儿了，都忘了是啥滋味了。”
到了桌子上
苏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接过一琴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林家主盯着苏安看了好一会儿，苏安满脸疑惑地看着林家主。
只见林家主拿起林管家端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吐进茶杯。
洗漱完毕，林家主一屁股坐上主位，感慨道：“哎呀，真是好久没有吃饭了，都不记得饭是什么味道了。”
苏安这才知道，他之前喝的水原来是漱口水。苏安怕出错，便有样学样，模仿着林家主的行为姿势，又重新做了一遍。
林家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说着，便招呼苏安吃饭，并介绍道：“这是我新请的厨子，尝尝手艺怎么样。这道八宝流仙团看着不错。嗯~还是别吃了，太甜了，实在受不了。”
苏安默默地看着林家主，沉默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家主， 之前都是家主安排的测试么？”
林家主刚要夹起脆皮酥香鸭，听到苏安的话，看了看鸭子，又看了看苏安，沉默了两秒，便放下了筷子，说道：“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就该说些高兴的事，要不然谁还愿意和你一起吃饭。”
苏安却不依不饶，追问道：“为什么要测试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我只是想来元清大陆测试有没有灵根灵源。林家主，你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这里住下？”
苏安见林家主眉头紧蹙，沉默不语，便愈发肆无忌惮地说道：“既不信任我，何不直接将我撵走？若担忧侍女伤我之事传出去，损了林家威信。家主尽可放心，我不会说，也不会如此行事。虽家境贫寒，但我父母也曾教导我知礼明义，荣辱廉耻。我绝不会借机诋毁林家。”
林管家原本低头侍奉家主用膳，此刻冰冷的气氛令他不寒而栗，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莫非疯了不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稍稍抬头，窥视家主的反应。
只见林家主一只手放在腿上，轻轻拍着大腿，另一只手则放在桌上，紧握成拳。
眉头紧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言不发。他的余光扫过口无遮拦的苏安，此时苏安也闭上了嘴，浑身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情绪波动过大，双手紧紧揪住衣袖，额头渗出几滴汗珠。
林管家眼神闪烁，微笑着对苏安说道：“尊士所言何意啊？我们家主也是想……”
林家主大手一挥，拦住林管家，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苏安，道：“你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