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赴死
站在舟舟身边的秦柏卫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虽然具体的操作流程还不清楚，但很显然他应该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有着秦柏卫记忆的复制体。
所以他才向对方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真人吗？”
这句话在秦柏卫听起来可太迷惑了。
什么叫，是真人吗？
当然是真人，百分之一百的真人。
他有着过去二十六年的记忆，有着秦柏卫式的说法方式，思维模式。
声音，样貌，思想，全部都是本人。
他还能不清楚这件事情？
“跟你交手了这么多次，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听你说话。”
秦柏卫暗自嘀咕了一句。
他已经厌倦了处子的攻心战术了。
对于这个家伙，他要做的就是直接出手，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
手持刀子的手被握的更紧了，他猛地向前一步，对准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直插心脏位置。
可奇怪的是，对面那个秦柏卫并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静静站着。
嗖的一下。
原本站在原地的秦柏卫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舟舟开启了空间折跃将其带走到了一旁两米的位置。
“等等，秦哥。你等等。”
舟舟有些着急的朝着手持西瓜刀的秦柏卫喊道。
他有些为难的朝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小声说了句：“哥啊，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谁是真的啊！”
舟舟旁边的秦柏卫似乎从刚才起就没有反抗的意图。
他轻声开口道：“我不是，但他是不是，我不知道。”
“啊？”
舟舟有些凌乱了。
他看着这个陪他走了一天的人，满脸不解。
就算他真是处子变的，那处子会自己承认自己冒牌货的身份吗？
手拿刀子的秦柏卫此时也有些疑惑。
他实在拿不准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了。
难道他并不是处子变化而来？
但能做到的这种事情的，除了处子之外还有谁？
“我有一个猜想。”
面无表情的秦柏卫看向众人说道：“我应该是被某些能力创造出来的克隆人。”
他首次提到了克隆的概念，而这个词放在此时此景竟然显得非常适合。
“克隆？”
拿刀的秦柏卫皱了皱眉，他有些狐疑的问道：“怎么说？”
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道：“我的记忆在某个节点已经缺失了，在那之后，我所有的记忆都会经过人为的补全，来完成自圆其说。”
“我的确跟原本的秦柏卫有着一样的思考模式，行为逻辑，但我却并不是本人。”
“所以我才说，我是被克隆出来的。”
这段话对于拿着刀子的秦柏卫来说信息量极大。
他并没有去过白街，没有见到过舟舟那些同伴们，自然对这些话的概念一知半解。
但如果选择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这段信息又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现在的克隆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了吗？”
他冷笑一声问道，显然还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不。”
对方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不是科技手段，应该是科技手段结合了某个亚人的能力。”
“我去过一条纯白色的街道，在那里见到了舟舟已故的朋友们。”
“通过与他们交流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
“那些人都是克隆出来的人，而我跟他们之间又有很多的共同点，这才让我得出了我是克隆人的结论。”
这段话，不仅有结论，还有论证，以及论证过程。
这很符合秦柏卫平时的说话方式。
拿着刀的青年此时更加疑惑了，他缓缓将两只手臂垂了下来，不再保持战斗姿势。
因为对方刚才提到了白街，更加让【克隆】这一猜想的可信度提升了。
他虽然没有去过白街，但是去往了黑街。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条由佳陶公司扶植起来的产业链。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
对面的秦柏卫再次开口道：“佳陶公司在近些年开展了基因工程项目。再加上白街也是佳陶麾下的街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条街是他们的实验场地。”
拿刀的秦柏卫缓缓点头：“然后，黑街拉起来的产业链足以让佳陶公司收集整个城市，乃至整个世界的器官，血液，肉体，来当作dna的样本，并通过公司内某个亚人的技术创造出几乎完美的克隆体。”
这两人面对着面，将互相的情报一汇总，瞬间得出来了一个惊为天人的事实！
舟舟和吴桐在二人身边都听傻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们印象中的秦柏卫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两个秦柏卫在一起之后，思考的效率竟然直接翻了好几倍。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脑回路也是完全一样的，这也导致他们的交流变得更加顺畅。
其中一个秦柏卫说道：“我肯定是克隆体，你怎么想？”
对方回答道：“克隆体的特征是什么？”
“会对脑海中不存在的记忆，或者无法顺下去的逻辑进行人为的更改，从而出现短暂的失去意识状态。”
“详细说说失去意识状态的表现。”
“大概是双眼瞳孔不断收缩，扩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个人说的每一个字明明都可以听懂，但是合在一起之后却让周围的两人听起来是那么复杂。
再加上他们的语速极快，实在令其他人难以跟上他们的思考速度。
“吴桐。”
秦柏卫忽然问了一句。
身边的女生浑身一怔，喊道：“在！”
“我今天有出现过那种失去意识的状态吗？”
吴桐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好像是没有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
噗嗤一声！
秦柏卫拿着刀直接落入了另一个自己的心脏。
没有丝毫的犹豫。
“既然是我的复制体，你应该不介意去死吧。”
他轻声在对方耳边低喃了一句。
对方愣了半秒的时间，眼神逐渐变得黯淡，随后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秦柏卫喘着粗气，表情复杂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自己。
而身边的舟舟和吴桐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叫人完全无法接受。
秦柏卫缓了半分钟的时间才逐渐让呼吸平稳。
他看向舟舟说道：“这个克隆体虽然跟我看起来如出一辙，但我不能放任他继续活着。”
“创造出他的人，恐怕还能对他施加精神控制，或者其他手段，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后患无穷。”
舟舟怔怔的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今天一天遇到的事情，几乎相当于坠入了一个满是噩梦的循环。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现在的秦柏卫就是真的秦柏卫吗？
他现在到底该相信谁？
秦柏卫手里拿着的刀不断向下滴着鲜血，他眼神冷漠的看向地面上那个复制体，小声低喃道：“似乎克隆出来的人并不能复活。”
“他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才从容赴死的吧。”
秦柏卫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虽说今天一天得到了不少情报，但每一件事都让他对这所城市的厌恶更重了。
那个佳陶公司，做出来的每一件事情都毫无底线可言。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枪管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你，也可以去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