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爱是常觉亏欠
等顾言再次醒来，已经下午，快到落日西沉的时候了。
他们就住在瓦卡蒂普湖畔的酒店，一拉开房间的窗帘，外面就是美的像画一样的湖面。
顾言对于这样的美景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想了想，还是对着外面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给肖筱。
肖筱此刻正跟张沐妍她们一起，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吃中饭。
打开手机点开一看，是一张湖面的照片。
肖筱：「是瓦卡蒂普湖？」
顾言：「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肖筱：「因为这里是《指环王》，还有我很喜欢的《纳尼亚传奇》的取景地。」
顾言：「那你真该来这边看看，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来吧。」
肖筱看到这条信息，愣了愣。
以后？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把自己也计划进了他的未来吗？
可是，未来真的太过遥远了，远到连她自己都还不能确定她的未来在哪里。
顾言看她久久没回信息，就收起手机准备到小镇上去转转。
走出酒店，沿着湖边随意走着。
雪山环绕着这座孤单的湖，走着走着，他被一阵钢琴声所吸引。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孤单的坐在一架钢琴前演奏着。
顾言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那中年男人弹完一曲，停了下来。
顾言走过去跟他交谈，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几年前，他跟他的女友来这边旅游。可是在登雪山的时候，女友不幸意外遇难了。从那以后，他就买下了这架旧钢琴，每天推到湖边，对着那座雪山弹琴。
这个故事太过凄美了，顾言被触动的，久久不能回神。他把身上的钱都给了那个男人，才慢慢踱步回了酒店。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特别想念他的小姑娘。
回到酒店，顾昊和王琳已经回来了，正准备打电话找他。
顾昊仍是一脸嫌弃地道：“你看看你，还像个高中生吗？一点活力都没有，比我这老年人还不如。”
“那行，我从明天开始，就去哪都跟着你们俩。”顾言一脸淡定地回道。
顾昊：“……”
父子俩就站在那大眼瞪小眼，看到顾昊在儿子面前吃瘪，可把王琳给乐坏了。
“哈哈，我儿子可真厉害……”
顾昊无奈地看着自己偏心眼的老婆，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就得自己承受啊。
三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顾言白天睡了一天，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
看了眼时间，青城那边应该还没放学。无聊的打开电视，随意地换台看着。一不小心，就点开了成人频道。吓得顾言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电视关了。
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面红耳赤，心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电视是再也不敢开了，还跑过去把电源都拔了。
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才过了一个小时。“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顾言有点烦躁地想着。
百无聊赖地又开始刷微博，逛知乎，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的点，立马就给肖筱发微信。
顾言：「放学了吗？」
肖筱：「放了，正在回家的车上。」
顾言：「我今天听到一个特别凄美的爱情故事，你想听吗？」
肖筱：「洗耳恭听。」
然后顾言就把今天听到的故事复述给了肖筱，然后问她怎么看？
肖筱：「可能我的想法会有点俗，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她说每个男人的一生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肖筱：「他在最热恋的时候失去了他的女友，所以，他这一生记得的，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好。换个角度看，这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呢？」
肖筱：「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了？」
顾言迟疑了一会，才回道：「不会，就是觉得你面对爱情的态度，太过悲观了。」
顾言：「为什么你不相信会有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爱情呢？」
肖筱看着手机出了神，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她记得在她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是很相爱的，可是后来呢？还不是一样地走散了。
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肖筱只是很心疼肖丽芸这么多年来独自抚养她长大，所经历的辛酸和困苦。
到了家，肖丽芸刚好把饭做好端上桌，肖筱进门就从背后抱着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这是？”肖丽芸有些好笑的回头摸了摸肖筱的头。
“没事，就是想你了嘛。哇！都是我爱吃的菜，妈妈辛苦了，那我先去洗手了。”
说完，对着肖丽芸鬼灵精怪地笑了笑，放下书包就去洗手了。
肖丽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担心这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当妈妈的对于孩子的情绪变化是最敏感的。
肖筱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报喜不报忧。小时候母女俩相依为命，经常工作忙的顾不上她的时候，就教她要学会自己独立，遇到什么事情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渐渐地，肖筱需要她，依赖她的时候就越来越少。
不是不心疼，只是生活所迫，肖丽芸也很无奈。想到这些，就觉得从小亏欠女儿的太多太多了。
吃过饭，肖筱正准备回房间写作业。肖丽芸叫住她，“小宝，现在是放暑假，忙了一天学习了，可以稍稍放松一下，陪我出去散散步吧，咱们娘俩也好久没一起出去散步了。”
“好啊，我陪您出去走走，正好消消食。”
母女二人下楼，小区里饭后出来遛弯的人很多，还有很多小朋友结伴在一起追逐打闹。
肖丽芸笑说：“你小时候也可皮了，整天在外面到处跑，一到吃饭的时候你外婆就挨家挨户满镇子到处找你。”
“哈哈，真的吗？我还有那么皮的时候吗？我自己倒是记不太清了。”肖筱挽着肖丽芸的手，围着小区慢慢地走着。
“是啊！你小时候可活泼了，后来，后来是我亏欠你太多了，让你不得不早早地就这么懂事，让你吃了很多的苦，是妈妈对不起你。”肖丽芸有点哽咽的说道。
肖筱停下来，注视着肖丽芸，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妈妈，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我不觉得自己苦，相反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我有这么爱我的妈妈，外婆，小姨，已经很满足了。”肖筱轻拍着肖丽芸的背安慰她。
肖丽芸擦了擦眼泪，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反倒是你安慰起我来了呢？”
肖筱把头靠在肖丽芸的肩膀上，“因为你呵护的小宝已经长大了啊，我也可以慢慢成为您的依靠了。妈妈，正因为我们深爱彼此，所以才会常常觉得亏欠对方。”
“我的小宝还真是长大了啊，安慰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了。”肖丽芸摸了摸肖筱的头，“我们都要好好的，妈妈只希望你能勇敢地做自己，不要顾忌太多，妈妈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会的，我们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