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八岁的青春
高中的生活总是忙碌而充实的，特别是在理科实验班。
老师们上课节奏快，难度高，繁重的作业之外，还有做不完的卷子，应接不暇的考试，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1班，没有人抱怨，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付出才有收获。
大家都攒着一股劲，谁都不想落后，彼此都不服输。
除了雷打不动的第一名肖筱，后面的名次几乎每次都是变动的。
大家你追我赶，学习氛围浓厚，大概这就是身为“学霸”的骄傲吧！
特别是顾言，自从察觉到肖筱对他的疏远后，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扰她。
心里暗自庆幸至少跟她在一个班，每天至少还能见到她，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局面了。
然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学习上面，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好多次周予衡他们来喊他打篮球，都被拒绝。
周予衡吐槽道：“这理实班果然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看看我家言哥才进来多久啊？就被嚯嚯成这德行了……”
连王琳跟顾昊都问了好几次，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真的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旁敲侧击地问了顾言身边的朋友跟老师，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其实顾言暗暗给自己定了目标，就是要慢慢地向她靠近。
分班考的时候，他还是排在班级最后几名进来的。
可是到了五月底的月考，他已经快到班级的中等水平了。
在这样的理科实验班，周围的同学都很努力很自律，要想进步真的太难太难了。
可想而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顾言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时间一晃，六月初，马上就是今年的高考了。
6月3号晚，学校作为高考考场，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天晚自习，明天就全部放假了。
大家正在晚自习的时候，林夕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捆荧光棒。
笑着说道：“来，同学们，每人一根荧光棒，等下我们去给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加油助威。”
教室里立马热闹了起来，每人去讲台上领了一根荧光棒。
此时，走廊外面已经闹哄哄的了，大家都拿着荧光棒走出去，来到走廊上。
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已经在教学楼中间的小操场集合了。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个小舞台。
前面用灯还有荧光棒组成的图案，“高考加油，一中必胜”。
肖筱抬眼望去，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到处是荧光棒在挥动着。
这个时候，走廊上的灯都被关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在用喇叭大声喊着：祝高三的学长，学姐们高考必胜！
然后楼上楼下所有的人都齐声大喊：加油！加油！加油！必胜！必胜！必胜！
音乐开始，有人拿着话筒开始唱，……恨对面，不相识，我愿化作，望断天涯那一方青石，篆刻心头，是你的名字……
所有人都跟着唱，肖筱和所有人一样，被这样的氛围感染着，呼喊着。
这样的青春，这样的十八岁，又怎能不让人留恋和怀念呢？
热烈的，神采飞扬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歌曲一首接着一首唱着，《七里香》，《晴天》，《最美的太阳》，《你曾是少年》，《梦的光点》，《起风了》……
大家喊得声嘶力竭，可是谁都不曾在意。
拥挤的人潮中，顾言偷偷地看着右侧跟他隔了好几个同学的女孩。
一双杏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形，眼里仿佛淬着光，里面有星星在闪烁。
时不时跟着大声地唱几句，脸蛋因为用力呼喊染上点微红。
手里挥舞着荧光棒，身后的马尾也随着一摇一晃的。
这样情绪外露，鲜活又生动的肖筱，顾言以前都没见到过，不由地有些看呆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肖筱转过头来，直直的正对上顾言的目光。
脸上欢快的笑意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了顾言的心里。
是不是每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真的就是会在不同的场景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为之心动啊？
此刻的顾言，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砰砰砰……
肖筱也是一愣，热闹拥挤的人群中，她却只看到了顾言的那双眼睛。
那么明亮，深邃，里面好像装满了无数的欢喜。
可他就站在那里，隔着不远的距离，在人群里，却让肖筱感觉到他的身上的孤独，还有落寞。
让她觉得，他似乎很难过。
他是那样一个明媚阳光的少年，这是怎么了？
肖筱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再一次泛起了涟漪。
慌乱地转过头去，却全然没有了刚刚兴高采烈的心情。
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这段时间，除了在教室里上课之外，他已经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清晨跑步很久没遇见他了，图书馆好像他也很少去了，难道他是知道自己在躲他，所以才这样的吗？
张沐妍说顾言只对自己特殊，可只有肖筱自己知道，顾言对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特殊的呢？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知，仿佛是天注定的，就是那种气场的莫名契合，莫名的惺惺相惜。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么一想，肖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错啊，甚至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排斥他呢？
哪怕是作为普通的同学，朋友，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亏她还一直在标榜，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要勇敢地做自己。
想到这里，肖筱感觉最近心里一块沉沉的大石头被卸下，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又转过头去，顾言正低头想些什么。
似乎是心有所感，此时他也抬起头看过来，看着肖筱。
肖筱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就慌乱地躲开。
她大大方方地直视着顾言，对着他笑了一下。
顾言先是傻傻的愣了几秒，然后就觉得世界仿佛在绽放着五彩缤纷的烟花，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手里的荧光棒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像个无所适从的小孩。
肖筱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言憨憨的挠了挠头，也笑了。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