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硬刀子软刀子
陆鸣的神识立刻铺展开来循声探查。
下一刻，一道淡到几乎消失不见的老者人影就出现在陆鸣的神识范围之内。
“咦，你能够探查到我？”
老者的人影感觉到陆鸣的神识锁定自己，不满沧桑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惊讶。
保留在飞升通道中的，事实上是老者的一缕残魂。
为了让自己的这一缕残魂躲过天界修士的巡察，他只能将残魂保留在异常稀薄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天界修士只要没有特别仔细的扫视飞升通道，是不会发现他的。
可与之相对的，修为境界在大乘期巅峰的寻常飞升修士神识强度不够，也同样无法发现他的残魂。
也就是陆鸣同时主修四门天级功法，并且全部掌握到了极致层次，神识强度也随着四门天级功法的增益效果水涨船高，远远强过同阶修士。
否则的话，此刻陆鸣也可能发现不了这老者的残魂。
“老人家，看你的样子和刚刚说的话，应该是在上界吃了不少苦头吧？
难道飞升上界的修士要被当成食物，又或者一上去就得被迫着挖矿？”
作为穿越者，陆鸣不是没有听说过飞升上界存在的阴谋。
只是没想到自己所在的玄天大陆之上的界面，居然也可能存在着这种事情。
“能看到我好，能看到我好啊……”
老者的残魂似乎在飞升通道中待了太久，以致于反应有些迟缓，此刻嘴里还在为陆鸣能够探查到他而惊喜着。
直到在原地又碎碎念了十几遍，他才仿佛突然听到陆鸣刚才的询问一般反应了过来。
“呵，你说得是千万年前的远古时期吧？那个时候，天人们的手段的确如此直白。
这样直白的压迫手段，怎么能不引起飞升修士的反抗呢？
于是在百万年前，玄天大陆所有的飞升修士们都在荒天神帝的带领下对天人们的压迫掀起了一场反抗。
那一战整整持续了近千年，荒天神帝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天人十大神帝而不落下风。
只可惜天界何其广袤，荒天神帝没有落入下风，但是我们玄天大陆只不过是飞升天界的下界面之一。
而对于天界来说，像是玄天大陆这样的下界面，就算没有十万，至少也有上万。
以一个下界之力对抗汇聚了万千下界飞升修士再加天界本土天人，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们败了，败得很惨，绝大部分玄天大陆飞升天界的修士在百万年前的那一战中陨落！
而存活下来的人，一部分像我这样四处躲藏天人的事后追杀，最终也难逃陨落。
至于另一部分人……，唉，叛徒走狗，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老者虚弱的残魂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剧烈颤抖起来，看上去随时都会崩溃消散。
陆鸣见状对其输出一道浑厚灵力，顿时让他虚弱的残魂稳固下来，甚至还隐隐壮大三分。
“多谢小友帮忙。”
老者感觉到自身残魂的状态，对陆鸣答谢一声。
“难道荒天神帝带你们反抗的时候，没有想过联合其他下界的飞升修士吗？
按你刚才所说，千万年前的天人对各个下界的飞升修士进行直白的压迫应该是普遍现象吧？
玄天大陆既然和其他下界没什么区别，应该不会遭受天人的针对性压迫。”
陆鸣摆了摆手，示意刚刚输出那缕灵力不过举手之劳。
倒是对于老者的话，他并没有立刻相信。
毕竟这老者虽然以玄天大陆上古时期的飞升修士自居，但这却不代表他的身份就一定是真的。
遇到这样的陌生人，陆鸣选择先质疑再相信，而且听他刚才所说，天人现在对下界飞升修士的压迫手段似乎有所改变。
“唉，怎么没有联系？原本在荒天神帝和天界正式开战前，早就已经联络到了数十个除了玄天大陆以外最为强大的下界。
然而他们到了正式开战的时候，却全部被被卑鄙狡诈的天人蛊惑，竟然在战斗的时候临阵倒戈。
如果不是荒天神帝有所警觉，在战斗开始时躲过了这些下界飞升修士中强者的背刺，恐怕我们当初可能败得更快！”
老者的残魂神情悲愤，显然对那些临阵倒戈的各个下界飞升强者们痛恨不已。
“全部被蛊惑？”
陆鸣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虽然叛徒反骨仔这种东西哪里都会有。
但是如果所有联系到的下界飞升强者全都背叛了。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荒天古帝自身的人格魅力不够，识人能力不足，导致没有联络到真正值得合作的强者。
但是这一点从老者残魂之前提及荒天古帝时的崇敬，就可以看出是不成立的。
如果荒天古帝自身存在领袖能力的不足，也不可能在天人的压迫中整合出那么一大股反抗力量。
这样一来，其他各界修士临战倒戈的原因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那便是巨大的利益，又或者说，天人们给出了看似巨大利益的圈套。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些强者们之所以临阵背叛荒天古帝，是因为天人们在那一战前改变了压迫的手段吧？
而其他下界强者们误以为压迫手段的改变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这才做出了这样一致的选择？”
陆鸣略微思索片刻，便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
残魂老者一听陆鸣的猜测，顿时双目圆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陆鸣。
原本他和陆鸣说这么多，也只是觉得难得有玄天大陆的飞升修士神识强大到能够探查自己。
抱着随便找个人传递消息的想法，他才对陆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然而现在听到陆鸣居然将百万年那一战的变故原因猜测得如此准确。
残魂老者这才意识到万般世态皆有缘法。
他这一缕残魂只有余力传递一次信息。
在此刻遇到的陆鸣，而不是别人，说不定本就是大道茫茫之中的一线转机。
“唉，看来老夫这缕残魂能够与小友相遇，也是冥冥之中的一丝天意。”
残魂老者感叹一声，随即对着陆鸣点了点头。
“小友猜测得没错！
世人皆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却不知硬刀子杀人残忍，软刀子杀人却是更加凶残地杀人不见血！
千万年前，天人虽然明摆着压迫下界飞升修士，但修士们好歹是从压迫的夹缝中顽强走出了一批强者。
然而那一战后，天人们表面对下界飞升修士温和对待了不少。
但小友以后有机会到天界一看就会知道，如今天界的顶尖强者中，又哪里再有下界飞升修士们的影子？
当初那些临战倒戈的飞升强者们，实在是糊涂啊，简直是愚不可及！”
残魂老者痛心疾首，怒骂着当初那些飞升强者们的目光短浅愚昧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