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悲伤的程母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她的手颤抖着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窗外，黎明的曙光渐渐驱散了黑暗，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给整个世界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应该在太平间吧……”程霖喃喃自语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地扶住母亲，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的脚步有些沉重，一步一步朝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急诊科显得格外安静，大部分医护人员已经换班或者休息去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于程霖和他的母亲来说，这个清晨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他们缓缓地走着，程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冰凉，他的步伐迈得很小很稳，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程霖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他知道，母亲此时内心的痛苦并不亚于自己，甚至更甚。
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暗灰色的幕布，母亲的每一步都好似重锤般狠狠地踏在他的心窝上。
她那原本黝黑的皮肤，此刻更是如失去生命力的枯叶般惨白得吓人。
程霖心疼到了极致，他紧紧地搀扶着自己的母亲，用手臂牢牢地护着她，陪着她艰难地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在得到医生的指引后，他们缓缓地来到另一栋楼。那长长的走廊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幽暗通道。
走廊里的灯光微弱而清冷，在墙壁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
尽头处“太平间”那三个大字，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醒目。
然而，在程霖和母亲的眼中，这分明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母亲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的脚步拖沓而沉重，每走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程霖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
“妈！”程霖轻声地呼唤着。
程母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之前，还有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可现在，她的双眼空洞无神，面无表情，对周围的一切都已提不起丝毫兴趣，满心只想着要快点见到程德全。
程霖心中满是茫然与无助，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母亲。
经历了之前的那件事，他深深地觉得律师极为重要，一定要找一个律师伙伴。
可如今父亲的突然离世，又让他意识到医生同样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
之前的自己确实不够成熟，考虑事情太过片面，如果此刻自己身边能有医生伙伴，那父亲或许就不会……
终于来到了太平间门口，程霖深吸一口气，他的手有些颤抖地轻轻推开了那扇冰冷的门……
他们缓缓地走进太平间，那扇沉重的门被轻轻推开时，发出了沉闷而压抑的“咯吱”声响，仿佛是来自另一个遥远而神秘世界的声音，令人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寒意。
太平间里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味道，那味道就像是无数个微小的针尖，直往人的鼻腔里钻。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在墙壁上投下模糊而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仿佛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魅，让人毛骨悚然。
程父躺着的病床正孤零零地放置在房间的中央，床脚有些生锈，上面似乎还沾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污渍，它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充满了凄凉与哀伤。
程母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然后她慢慢地朝着病床走去，她轻轻甩开程霖搀扶的手，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颤颤巍巍向程父走去，同时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揪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皱的衣角，那衣角仿佛承载了她所有的紧张与恐惧。
程霖紧跟在母亲身后，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脏被紧紧地揪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地挤压着。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悲痛与茫然，他不断地在想：“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么就突然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他说说话，还没来得及让他看到我的成长和努力。”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程母颤抖着伸出手，她的手指瘦骨嶙峋，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哆哆嗦嗦地朝着程父那毫无生气的脸庞靠近，轻轻地抚摸着，那触感是如此的冰凉，让她的心也跟着凉透了。
泪水又一次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泪花。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化作了一声声低低的呜咽，那呜咽声在寂静的太平间里回荡着，如泣如诉。
程霖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无法接受父亲就这样离去，曾经那个高大强壮的父亲，此刻却安静地躺在这里，再也不会醒来。
“我该怎么办？以后我要怎么照顾母亲？没有了父亲，我们的家还完整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后悔自己没有多陪陪父亲，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意识到身边人的重要。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如同失去了焦距的相机。
他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显得格外刺眼，那墙壁上似乎有着斑驳的水迹，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的阴冷与潮湿。
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冰冷的地面让人脚底发凉，地面上有着一些细微的划痕，仿佛记录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打量着四周，每一处细节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哀伤。
墙壁上似乎有着斑驳的水迹，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的阴冷与潮湿。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只有程母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程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责，“如果我能注意到父亲那边更重，如果我能早点将父亲直接送到市区，如果我能……”
无数个“如果”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却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默默地站着，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那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泪花。
在这冰冷的太平间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绝望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而未来的路，他不知道该如何带着母亲一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