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在考验我的耐力
在泽西谨慎的监督下，达米安小心翼翼，费尽力气，总算撕扯开了大腿上伤口周围的布料。
“你不会准备用手掏吧”，泽西看达米安这架势，是要直接把手塞进伤口找碎片。
“先包扎止血，我去找酒和工具”，外套材质太硬了，达米安解开碍事的领带，脱下衬衫，包扎好伤口起身，光/着膀子就要出去。
泽西喉结耸动，“不是，你就准备这么出去？”
达米安迷惑，“嗯？”
泽西移开目光，“不雅观，套上外套出去”
达米安，“外套都是血，黏黏糊糊，穿不了”
泽西，“穿我的”
你可长点心吧，泽西内心劝告，也不知道是在劝告自己，还是在劝告达米安。
达米安高兴的穿上泽西的外套出门，虽然也在战火中摧残的有点破，但达米安心情很好，“我走啦，一会回来”。
泽西不放心，“别去了，不安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放心，我很会找东西的”，达米安踢了冰胡子一脚，“冰胡子，带我去找工具，不然拆了你”
冰胡子滚了滚，“欢迎来到252号避难所……”
达米安抓起冰胡子，开门扔了出去，回头朝泽西笑笑，“太吵了”。
泽西，“我说真的，达米安中校，别去了”，当泽西喊出军衔时，泽西的意思就是，这是命令。
可惜，在达米安这里，军令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乱跑的”。
关门，离开。
泽西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哎，受伤了，都不听我的话了，世风日下，人微言轻”
达米安在走廊里抬手嗅了嗅泽西的外套，低头笑出了酒窝，“我平时也不听你的话啊，大不了，以后适当听一听”。
脚步声走远，泽西大脑飞快的转起来，先检查自己的伤情，左臂骨折。腹部的疼痛，根据以往的经验，肋骨至少得断了3根以上，后背和大腿上的伤看着严重，好在没伤到骨头上，养一养就能正常行走。右手还能开枪，就有战斗能力。但我的敌人是谁呢？为什么我的房间里有个机器人，忘了问达米安房间里有没有机器人了。
达米安接连推开几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后，放弃了两人这层楼，“一定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才能有这些房间里没有的工具，可能在底层或者顶层”。
达米安决定去顶层瞧瞧，万一找不到，也可以俯瞰全局。
顶层在五楼，达米安和泽西所在的那一层是三楼。
达米安的运气向来不错，来到顶楼的第一个房间，达米安就在桌子上找到一个盒子，盒子上用古地球的语言写着，“252号避难所执刃者钥匙”。
达米安轻易就砸开了盒子，一串钥匙掉出来，“这是这栋楼的所有钥匙？”
达米安在一堆钥匙里找到两把形状特别的钥匙，钥匙上印了0号钥匙和1号钥匙，“0号房间和1号房间在哪里？”
达米安在窗前望了望，荒凉的大地上，似乎只有这一栋五层建筑。
达米安快速在顶层溜了一圈，没看到特别的房间，直接往一楼走去。一楼也没有发现特别的房间，倒是发现了去往地下室的楼梯。
终于在地下楼层找到了0号房间。
推开门，一具腐烂的尸体出现在达米安视野里，尸体上还穿着残破的252号避难所制服，“看来这位就是252号避难所的0号执刃者了”。
灰尘堆满了房间，达米安在房间里快速搜索有用的物品，“还是没找到酒和剪刀怎么办？”
达米安焦急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角落里一朵枯萎的花吸引了达米安的视线，一个机械行动的机器修剪着死去的花朵，“可笑，没发现这朵花已经死了吗？”
达米安三下五除二就把修剪机器拆了，又在尸体的旁边看到一个酒瓶，达米安凑近尸体观察，发现尸体身后的墙壁里有一个柜子。
达米安推开尸体，打开柜子，果然里面放好几瓶酒，达米安都打包带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泽西越来越受不了这格外漫长的每一分钟了，“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呢，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我都应该把他留在身边，等我找到他，我就把他和我绑在一块”。
寂静飘散在空气里，泽西警惕的听着每一丁点响动，直至达米安的脚步声响起，轻盈、轻快。
自己现在都能分辨他的脚步声了吗？泽西心虚的笑笑。
达米安推门而入，泽西抬头笑得狡黠，“宝贝，你不在这会儿我已经把下辈子都想好了”。
冰胡子趁着达米安推门的时候，快速滚进房间，躲在角落里。达米安注意到了，但他只想把心思放在泽西身上。
达米安把东西放下，对泽西说，“叫我的名字，不要叫宝贝，宝贝可以是任何一个人，达米安只有一个”。
泽西面部僵硬了一下，“我其实不怎么叫人宝贝，被你这么一说，倒真像个油嘴滑舌的人间混子，但我保证，我真不是”。
达米安拿着从浇花机器上拆下的部件和酒，坐在床边，“你都想了些什么，我要听听”。
泽西想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好好给达米安讲讲他的计划。可现实是，窗户太小，阳光不好，腿不利索，“我在想，地球要是真没救了，我就在这个地方孤独终老，认命了”。
“无趣的计划”，达米安评价。
“还有个有趣的”，泽西单手解制服领带。
达米安以为泽西是想松领带，反正一会也要帮他处理后背的伤口，达米安直接上/床盘腿坐在泽西对面，凑近帮他。
“还有个有趣的，你要不要试试？”泽西痞笑，语气莫名蛊惑。
“试试？”泽西说话的气流给达米安耳畔带来细细的痒，达米安有点慌神，“我们还是在说你下辈子的计划吗？”
泽西扯下达米安松开的领带递上，“计划你一回来，就把你和我绑一块，或者你不回来，我就找到你，绑一块”。
“有趣，可以试试，等你伤好”，达米安说，“我找到了几瓶上了年份的酒”
泽西，“好酒呀，用不完，给我喝”。
达米安拿起剪刀，“还有这个，我把修剪死花的机器拆了，花死了，主人尸体都腐烂了，机器还在永不停歇的工作，反正它也没用了，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干的漂亮，动手吧”，泽西自己接过酒，咬开木塞。
达米安剪开腿部的包扎，给伤口倒上酒，举起剪刀就要往大腿内侧的伤口捅。
“等等”，泽西举着酒瓶挡在剪刀前，“要不咱还是先用手试试，反正腿上伤口大，手伸的进去，好找”。
达米安放下剪刀，手刚放上伤口，泽西又喊停，“给我的手消个毒，我自己找，我能感觉到它在哪儿”。
达米安问，“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啊？”
“喜欢什么？”泽西问。
达米安，“疼痛的感觉”。
“你喜欢疼痛的感觉？”泽西问。
达米安点头。
泽西一阵无语，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又给自己的手消了毒，伸进伤口前，和达米安认真解释，“我不喜欢疼痛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等等”，这次是达米安喊，“裤子再剪开点，好处理”。
泽西，“好”。
两人面对面坐着，达米安举着剪刀，研究从何下手。
泽西内心疯狂吐槽，为什么伤在这么一个位置啊，虽然达米安只是把它当个普通伤口，但这个位置真的很不巧啊，达米安这么盯着，让我很不自在啊。
“我知道了”，达米安给剪刀倒酒消了消毒，开始从泽西大腿根部剪裤子。
“不是，你干什么？”泽西想往后躲，又扯到了伤口，疼的钻心。
“剪裤子呀，腿上还有其他伤呢，脱掉裤子一块处理”，达米安不理解泽西脸上的表情，慌乱？痛苦？“你怎么了？”
泽西看着那把剪刀晃悠就瘆得慌，“这样，咱先计划下”。
“计划什么？这种事情需要计划？你再乱动就又要出血了”，达米安不管泽西的阻止，继续剪裤子。
“大哥，兄弟，达米安，你别剪了，你再剪，咱俩就赤诚相见了”，泽西抓住达米安的手。
达米安觉得泽西不同于平时的慌乱表情很有意思，露出顽童式的坏笑，“我早就想和泽西中校赤诚相见了”。
“哈？你有病啊？你别碰我，你走开”，泽西极度怀疑达米安是不是真的知道“赤诚相见”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达米安把头埋到床上，疯狂大笑，“你真实的样子可太可爱了，你奇怪的害怕，是害羞吗？太可爱了”。
“可爱你大爷，你完了，达米安”，泽西忍痛一个翻身把达米安压在身/下，举起左手，就要给达米安来一拳，让他尝尝“可爱”的味道。
泽西后来再三回忆，都没想起这场闹剧是怎么发展到这个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拳头没下去，泽西一个踉跄，就摔到达米安身上了。
这下轮到达米安慌了，非常慌。不仅仅是因为泽西离自己太近了，还因为达米安手上的剪刀刺进泽西本就伤痕累累的肩膀上了。
泽西浑身疼，早就对疼痛麻木了，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刺了一剪刀。
虽然因为乱动，身上更疼了，但泽西对达米安惊慌失措的表情非常满意，觉得“疼有所值”。
要知道，平时这个家伙脸上的表情，可是除了嚣张就是无所谓、不在意，看到点新鲜的表情，很不错，很有收获。
当然，泽西这是在不知道自己可怜的肩膀此刻正在遭受荼毒的情况下的无知满意，“怕了吧，怕了就对了，哥哥是你能调戏的？小心哥哥把你吃的连渣都不剩，你哭着求我”
“你快起来，血”，达米安浑身僵硬，身体发紧。
泽西进一步靠近达米安微愣紧张的脸，声音喑哑，“你这幅表情放在你这张脸上，真是在考验我的耐力”。
持续的接近，让剪刀刺的更深，泽西的血都顺着剪刀流到达米安的手上了。
“你快点起来啊”，若有若无的触碰让达米安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上，完全忘记泽西这身伤趴下容易，自己起来真的很难。
呼吸散乱，气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