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道种
“这是哪里”?
陈凡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依然叫陈凡,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七岁那年,父母被仇家杀死,他开始四处流浪。
他找了机会溜进仇人家里,将仇家满门十三口全部杀死,连大黑狗都没有放过。为了躲避官府追捕,他历尽千辛万苦,跨越千里,加入了一个魔道宗门。
他心性狠厉、性格坚毅,正是修行魔道的好苗子。杀人熬油、杀母取婴之事,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动不动就就灭人全家、毁人满门,修为一路高飞猛进,成为大魔飞升魔界。
在魔界,他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魔道圣女寇柔,一个敢爱敢恨、身材火辣、性格张扬的女孩,与他相识相恋,成为了道侣。他从此开始收摄天性,不再滥杀无辜,与他幽居山谷。
谁知天不遂人愿,魔尊看上了寇柔,将她抢走作为炉鼎。寇柔拼死不从,自杀魂消魄散。陈凡在风雨交加的晚上,第一次失声痛哭,发誓要为最喜欢的人报仇。
复出的陈凡变本加厉,视人命如草芥,一路上烧杀抢掠、抢占资源,成为了一代魔帝。他认为实力已经足够,终于开始找魔尊复仇,但怎么也杀不死。
魔尊告诉他,他已经是至尊,与整个魔界联系在一起,只要魔界不灭,他就可以重生。陈凡不相信,将他杀了成千上万次,可惜魔尊依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魔尊让他炼化魔界,只有至尊才能打败至尊。然而,陈凡在炼化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众生的喜怒哀乐,他看见了一个被灭门的小男孩,就如同当年的自己。
他放弃了,为了一个爱人,而炼化整个世界,他做不到。为了寇柔,让整个世界上千亿人陪葬,值得吗?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魔尊却威胁他,不炼化一界,就要让他灰飞烟灭。陈凡知道即使炼化了世界,也不可能让寇柔复生。他没有还手,任凭魔尊把他的身体撕成了碎片。
梦里几千年,而现实中却只有不到一刻钟。陈凡记得寇柔刻骨铭心的温柔,也记得自己痛彻心扉的感觉。这真的是梦吗?他感觉到自己腮边的热泪未干,这也太真实了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七十二层,估计是梦游吧。七十三层又将是一个新的世界,陈凡却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这一次,是修仙界的长梦。
陈凡从小就在宗门长大,父母是宗门长老,修为高深。而他一出生就是资质不凡、一代天骄,在修炼的路上高歌猛进。
5岁炼气、10岁筑基、15岁元婴,30岁时已是渡劫修士。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性情恬淡、天生丽质,名叫夏雨曦。她也是修炼天才,竟然与陈凡能比翼齐飞,不相上下。
两人结成道侣,举岸齐眉,儿孙满堂,逍遥五湖四海,四处游历,斩妖除魔,是真正的神仙侠侣。
后来两人一起飞升,在仙界成为一方仙帝。陈凡擅长炼丹,自称丹——夏雨曦人称天仙女帝,两人纵横捭阖,天上地下竟无两人敌手。
十万年过去,丹帝感觉到了修为巅峰,毫无进展,想要去天外天寻找机缘。然而天外天危机无数,许多仙帝从此一去不返。天仙女帝自是不肯,多次劝说、苦苦挽留,甚至不惜下跪,求他一起白头偕老,直到天长地久。
然而,在夏雨曦的睡梦中,陈凡还是静悄悄地踏上了前往天外天的征程。
梦到这里就醒了,同样是如此清晰,细节历历在目,陈凡发现天仙女帝就是夏雨曦体内的身影。这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吗?陈凡不知道,他记得很多细节,但对梦中用过的功法,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不禁有些懊恼,那些举手投足之间,星移斗转、开天劈地的招术,哪怕只记得一招,也足够自己纵横整个瑶光凡界吧?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尔心性坚定,不为魔道仇恨所缚、不为仙道情爱所困,可成为道种”。
陈凡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却一无所获。他眼前出现了一条流光溢彩的楼梯,就像影视剧中通往天国的天梯,通往上一层。
陈凡懵了,炼妖塔不是只有八十一层吗?难道还有隐藏的楼层?都到此地了,那就上去看看,陈凡倒也不惧。
然而,第八十二层并没有阵法,只有一颗由光罩包裹的种子。陈凡伸出手掌想触摸,种子却向他径直飞来,从百会穴钻入,融入识海中再也不见。
就这?
陈凡心思进入识海内查找,却找不到丝毫踪迹。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
陈凡走出炼妖塔时,已经是第二天拂晓。塔边并没有其他修士,只有白芷和夏雨曦仍然在倔强地等。
看到陈凡,白芷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连夏雨曦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美眸中充满了柔情。
白芷温柔地问:“成了吗”?
“成了”。陈凡的笑容比早晨的旭日还温暖:“走,咱们回家”。
“咱们回家”这四字明显有歧义,白芷若有所思地看了夏雨曦一眼,后者难得地羞红了脸,低下了美丽的头颅。
混乱海域,陈凡洞府。
“什么”?秦寿生发出一声哀嚎:“为什么要这么快回宗门”?他明显有些不乐意,这些天在“迎春院”的日子,让他觉得这才是人间天堂。
“任务都完成了,炼妖塔都已经闯过了,不回宗门干什么”?陈凡明显有些不耐烦,语气不善。
“我可怜的小桃、小红、小娇,还有花花、翠娥、杏儿,还有……”
“行了行了,用不着你点名,去迎春院道个别,我们就出发”。
于是,陈凡三人在迎春院门口,看到了感人的一幕。
秦寿生和一众美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场景,让人心生“寒蝉悲切、对长亭晚”的悲戚。一众美女挥泪相送、依依惜别,秦寿生手摇折扇,一步三回头,一副“今宵酒醒河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落魄模样。
陈凡觉得是这是棒打鸳鸯、于心不忍,想上前安慰几句。却被白芷死死抓住胳膊,他很诧异,正想开口询问,另外一只却被夏雨曦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