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相母寿宴（2）
宴会上，众宾畅饮。
酒过一巡，柳文茵对着丫鬟暗暗说了几句话，然后得意地看向柳如眉。
柳如眉尽收眼底，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于是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柳如眉微微有点醉意，费力站起身来打算悄悄离开宴会。
那个柳文茵身旁的丫鬟走到相夫人身旁，俯身低语了几句。
正当柳如眉要离开时，相夫人说道：“众宾客，请九位。”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二夫人见身边的柳如眉要离开，也悄悄拉了拉柳如眉的手，示意柳如眉坐下。
柳如眉只得无奈坐回位置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娘才不怕你！”柳如眉狠狠地低语。
“眉儿，叫为娘吗？”
二夫人只听见柳如眉口中叫了自己，以为柳如眉有什么话说。
“无事，娘，我说我饿了~”
柳如眉尴尬地圆上了自己的话。
看着可爱的柳如眉，陆思衡嘴角微微上扬。伸出修长而又白皙的手端起酒杯，示意柳如眉。
柳如眉尴尬地举杯回应。
看到肃王看向柳如眉，柳文茵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到等会柳如眉会出丑，自己的心又稍微缓和一些。
“不知今日柳府的招待，各位可还满意？”
众人齐呼，“多谢柳相，相夫人”。
相夫人也高兴地再次举了杯。
“如此美酒，没有诗赋相伴，可惜了”相夫人故作遗憾。
“不如，我们喝酒作诗？作不出者罚酒三杯！”相爷在不知情地情况下顺势接上，实际上相爷也想让自己的长子出彩一番，为自己长长脸面。
“是了，众宾客意下如何？”相母见柳相十分配合，长舒了一口气。
“好！”
众人齐呼。
宴会气氛也就此逐渐高涨。
“那就从我的左手边开始，取酒令来，接到酒令的宾客依次作诗。”柳相接着酒兴安排娱乐游戏，伸出玄金色的袖臂指向第一位——柳贤。
柳贤接到酒令后，思索片刻，张口便道：“华灯美酒将军集，”
众人暗暗欣赏这柳家长子的诗文，虽不算出彩，但也不算毫无可评鉴的地方。
“好！”宾客中不乏丞相追随者喝彩的声音。
柳相颇为满意，于是指着下一位宾客。
宾客亦是出口成章。
不久后这酒令，就传到了柳文茵那。
柳文茵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行酒的诗文，是特地拿去给自己的老师评点过的。于是自信地背出了腹中的诗文：“南风拂柳嫩叶折，”
众人为这诗文所描绘的精美景象所沉醉，柳文茵话音刚落，宴会便开始沸沸扬扬。
“不愧是才女啊”
“柳相当真是有一对令人羡慕的子女啊！”
听着众人的褒奖，柳文茵似乎是早已预料的一般。
在肃王接到酒令之后，同样也是出口成章。
宴会上马上便有人传肃王与相府千金柳文茵郎才女貌。
陆思衡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流言蜚语，可怜地看向柳如眉。
奈何柳如眉也在吃瓜，没有注意到陆思衡，陆思衡心中不知为何暗暗生气。
“陆哥哥，”柳文茵娇羞地听着这些传言。
“传言而已，妹妹不必当真”陆思衡一改往日的浪荡形象，冷冷说道。
柳文茵吃瘪之后，将怨气收在肚子里，等着看柳如眉的笑话。
行酒令很快传到了柳如眉的手上，柳如眉看着手上的行酒令。
柳文茵最先开口：“妹妹，平日你诗书读的最多，想必诗文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柳如眉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又岂能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当下心中便是一沉：“好啊！原来这所谓的‘暗招’竟然在此处等待着我，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柳文茵的目的来，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在众人面前，包括在她的心上人肃王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
想到此处，柳如眉的眉头皱起。然而，她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所吓倒，反而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斗志。毕竟，她可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陆思衡倒是不担心，毕竟眼前的柳如眉，可是在庄宝行一鸣惊人的李姑娘啊。
“是啊，姐姐，只不过我的诗文或许过于过于粗陋，我便随便选一首文学大家的诗文献给各位吧。”
众人皆好奇柳如眉口中的文学大家究竟是谁，于是人群中有人问道：“这位大家是谁？”
“李白！”
众人发出了一阵哄笑，因为在那个朝代，谁也不认识有这么一位文学大家。
柳文茵强装担心道：“妹妹，咱们写不出诗就请相父罚酒吧，姐姐代你喝一杯，不过这李白，不是我们小时候胡乱编造的名字吗，这样不好。”
柳文茵为了让柳如眉丢脸，开始故意说道。
柳如眉冷笑，此时的她不像和柳文茵那点女子心思计较。
“既然这样，我就借自己的口，帮他说出他想让天下人听到的声音！”
柳文茵饮下一大口酒，借着醉意，面向宾客念出记忆深刻的铭文。
柳如眉朱唇微启：
“将进酒”
众人敛气摒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众人被这第一句恢弘的意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话音刚落，众人忘记鼓掌。
沉默片刻后，整个场面瞬间被如雷贯耳般的掌声淹没，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人们激动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这首诗的奇妙之处，心中充满了钦佩和赞叹之情。有的人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前方；有的人则热泪盈眶，被深深打动；还有的人兴奋得手舞足蹈，尽情释放内心的喜悦。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之中，被这首绝世好诗所征服。
就连柳相、相夫人、二夫人也都震惊了，这柳如眉什么时候有这本事。
柳如眉见眼前形势不对，借着酒劲，顺势倒下。
陆思衡担心地快步上前接着柳如眉，看着柳如眉偷偷睁开的眼睛，心中哭笑不得。
倒是柳文茵气得直跺脚，局没做成也就罢了，反倒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还谎称是什么李白的诗，哪有什么李白，哪有过这样的诗！
更何况自己的心上人肃王还迫不及待地去接着柳如眉。
自己越想越气，索性也就赌气回到自己房中。
现场一片混乱，翠儿赶忙将柳如眉扶回闺房。
柳如眉离开大堂后，浑身轻松地站了起来。
翠儿看见小姐没事，又惊又喜，“小姐，原来你没事呀，担心死我了。”
“无事，那种氛围下我还不赶紧溜走，那柳文茵不得把我生吞了。”
柳如眉想想就觉得麻烦。
“翠儿，你先回去帮我把上次在庄宝行自己做的匣子取过来。”
那是柳如眉做给母亲的礼物，里面也有一只琉璃瓶，虽没有相母的那份金贵，但是其中有柳如眉更多的心血。
翠儿离开之后，柳如眉自己晃悠着来到了相府的后花园。
夜晚的花园繁星点点，花香四溢，虫鸟鸣叫。
“好一首将进酒，好一位柳小姐口中的李白。”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柳如眉努力让昏沉的头脑清醒，抬头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
目光聚焦在花园凉亭的屋顶。
一位高挑挺拔，面如冠玉的男子， 身着天青色长衫，衣带随风而动。
他负手而立，面容虽略显苍白，却温润如玉，淡雅脱俗整个人皆流转着月华般的清辉。
“足下，何人。”
柳如眉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