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们身上竟然干干净净?
陶林等人乡野出身，都不识大字，只知道一旦入伍终身为伍，不知自己签的是傔从的契约，举家都留在了琼安县，他们则一直在琼安县北上边境的校场附近训练。
陶家本来是陶林和陶父入伍的，陶父愈发年迈，可陶森年少不满征兵年岁，直到去年满了年岁，这才替了陶父从军的名额。
至于为什么他们听吴国公府的差遣，他们这些人皆居住田野，并不知今上早已收回了吴国公的兵权和封地，只以为他们此行只是在秘密公差……
河金镇渡口，假装回江陵的夏氏一船，暗中观察着那些剩下的尾巴在何处，找了一天也只找出来两个。
夏氏唤来立秋，问道：“昨夜给那些人换干净衣裳时，可看见他们身上有黥字？”
立秋回禀，确定那起一路跟踪他们的是私兵无疑，若是军士，那他们手臂或身上别的地方应该是有刺字的。
看来这氷州城确实有人在豢养私兵，难道是吴国公府要反？
夏氏如此想到。
不行！青舟有危险！可这些人都是证据，要是自己带着这些人贸贸然回了氷州，反而容易让这些人跑了，那才是坏了大事。
“立秋，你带几个人去把那两个尾巴抓了，我让剩下的人把那些绑着的人带进河金镇安置。”夏氏只能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
昨夜夏氏就派人先去河金镇打点安置了，租了镇子里城西一处空置着不显眼的二进青砖院子，院子主人是一户雷姓的举子夫妇，也带着个孩子，好巧那孩子竟和柳明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
本想着要捉到那些尾巴可能还要耗上几日，不曾想一天一夜下来，那些尾巴竟然只剩着两个了。
可能其他人已经被河水冲走了吧，夏氏心中叹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当人私兵，但他们也是好心救火才上了贼船淹死的，真是可惜了。
她们一行人本就显眼，再拖着绑着几个人在队伍里那就更显眼了。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夏氏刚命人把那些人藏在箱子里运进镇，就见立秋带着两个五花大绑，蒙着眼，塞着嘴的汉子上船。
“大娘子，人都抓回来了。”立秋平时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本以为只是在审问人上颇有功夫，不想办抓人的差事还是挺麻利的。
“来人把他们两个一块打包了。”夏氏瞥了一眼立秋抓回来的两个“粽子”如是吩咐道。
被抓回来的二人听到要打包自己，惊慌挣扎。
立秋干脆利落地上前两个手刀劈晕他们，来人也麻利地把他们扛走装到箱子里。
等把人扛走了，夏氏才道：“把今天抓到的这两个和前面抓到的那些分开关。安置好后，你再带着两个人回牛二丢的码头继续寻牛二。”
立秋领命，夏氏便带着这众多人去了提前安置好的院子。
入夜，陶林等人将抓来的拐子严刑拷打一番后，问出了好几个他们拐人，收人，卖人的窝点，离他们此处最近的窝点便在河金镇城外一处农家。
陶林带着老范及一众弟兄喝了饯行酒，陶林带头：“不为无辜折损的兄弟们报仇，誓不休！”
一番豪情壮志，老范利落地一刀齐着头皮割下其中一个拐子的头发，高高举起。
在场人见此纷纷扔了酒盏，威吼助气。
只余地上一众被严刑拷打过的拐子瑟瑟发抖。
一路行船至河金镇，留了几个人在船上看守这些拐子，剩下的人都跟着陶林去往河金镇外的拐子窝点。
牛二和那个拐子大当家正巧也在此处，牛二被救上岸前呛了水，不然就凭这拐子也不可能抓到他。
另一边水寿村着火那夜就前往汴京的立春，御马急行，不敢松懈，不过五六日便到了汴京。
早已经完成了柳青舟交代的任务，柳青舟后派去拦截他的人根本来不及，也没遇上。
今上知晓后，特派大理寺严查杨知州养凶杀人与水寿村私藏黄金案。
立春先行查案官员一步，又是五六日，便回到了氷州。
柳青舟看着独自回来的他，就知道后面派去的人没赶上。
同立春讲了水寿村的事，现在证据全无，但可笃定的是杨知州及其背后之人绝对在谋划什么大事。
又是藏黄金，又是养凶屠村。
如果只为财，那没有必要屠村，那个村里的村民可都是杨知州的族亲，只需许给村民些好处，他们便能为杨知州卖命。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那些人将证据都毁了，等大理寺查案的官员一来查案，怕也查不出什么了，自家大人极有可能被官家申斥，还有那杨知州及背后之人怕是也要动手铲除异己。
立春知道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十分懊恼。
柳青舟见立春一脸懊恼，突然问道：“立春，你跟着我有几年了？”
立春未作他想，只是老实回答：“回老爷，立春是十二年前被老爷挑到面前伺候的。”
立春家里几代都是柳家的奴婢，若无官家放籍，哪怕立春再成婚生子也是奴婢。
立春六岁那年因为老子娘陈家的被府中大娘子重视，自己偶然表现出的毅力，也得了柳青舟的赞赏。
那时柳青舟刚娶了夏氏，想着培养个文武双全的小厮，给自己未来的儿子做事，便选了立春。
谁知夫妻二人子女缘一直不来，这孩子又聪明悟性高，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伺候到了现在。
立春如今刚满十八岁，肤色健美，身材匀称，为人老实沉静，虽不擅言辞，但这次去水寿村带着他，也看见了他的本事。
柳青舟又突然问道：“你可愿意与我去趟琼安县？”
立春来了精神，压抑着兴奋地情绪道：“立春愿意。”
柳青舟见他如此，一脸严肃道：“此行不知会有多少凶险，你得想好了。”
立春毅然：“只要能为主君做事，立春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柳青舟看着立春一脸欣慰，“好孩子，你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整，跟你老子娘交代一声，咱们明天夜里出发。”
立春迟疑道：“可那大理寺一干大人已经快到了。不管他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