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个人
“姜姑娘，你看这里！”武衙役指着她的脖颈道：“这里看上去像是细长物体造成的淤痕，旁边还有两个圆形的痕迹，这是什么东西？”
姜屿思索道：“会不会是某种饰品呢？”
“什么东西会是这个形状呢？这东西看起来好眼熟，怎么想不起来了？”武衙役拍着脑袋，恨不得把脑浆拍出来的感觉。
“武大哥，别着急，现在总算可以证明沈无双并非自缢，而是被人杀害致死。”萧景睿上前安慰道。
“没错，沈姑娘应该是被人用这个形状的物体击打后颈导致昏迷，然后被勒死的。”姜屿补充道。
武衙役想到一事，“秦显是不是可以排除了，他没有时间杀人。”
“那可未必，若是徒步的话，可能会很难，但若是乘坐交通工具呢，例如马车，时间就会缩减一半。”秦显手上的伤并非纸张割伤，他撒谎了，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怀疑。
“武哥！”一名衙役匆忙而来，“查清楚，沈姑娘身上的香味是春香楼特制的香料。此香料并不对外售卖，每次沈姑娘去春香楼都会点上这款香料。”
“春香楼！”武衙役回头看向姜屿，眼神无声地交流之后，似乎是出自同等职业的默契，武衙役收回视线后，便吩咐道：“走，去趟春香楼。”
姜屿随后也跟着离开了县衙。
“姐姐，这是回客栈的路，咱们要回去了？”萧景睿疑惑问。
姜屿点头，“是。”
见她一直愁眉不展，萧景睿宽慰道：“本来你说会验尸，说实话我还有些质疑，今日亲眼目睹你验尸，着实出乎意料。”
姜屿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仵作的职责是验尸，查清真相是县太爷的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姐姐，你去哪？”他话还没说完，姜屿已经朝着客栈的后门而去。
她一路沿着后门的小巷走了很远，随后又走回客栈，她开后门一眼便能看到死者暂住的房间，无数画面像是幻灯片在眼前闪过。
萧景睿见她神色凝重，却不敢上前打扰，二楼的萧景翊见二人回来，站在窗前正要开口与他们打招呼，却被萧景睿快一步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这时，姜屿眼前一亮，“我想到了。”姜屿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姐姐，你去哪？”萧景睿紧跟着往外追。
二楼窗前，一人拱手道：“主子，江陵那边已经行动了，咱们不回去吗？”
“不着急，正好可以让火烧得旺一些。”他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那郡主这边是否要通知平郡王？”护卫又问。
“不必，此事我另有安排。”
“是。”护卫转身退下。
萧景翊望着姜屿方才消失的地方，口中幽幽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另一头，姜屿重新回到县衙，差点撞上匆忙赶回来的武衙役。
追上来的萧景睿就看到武衙役激动道：“姜姑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他将手伸到姜屿面前摊开，是一枚耳坠，“就在打碎花盆的那个房间。
而且，我在花圃里发现了红土，在花圃中隐隐有一道长长的拖曳痕迹，幸好平日鲜少人来，不然痕迹早就被踏平了。”
“这样就说的通了，武大哥，你知道沈姑娘后颈的那些印子是什么留下了。”姜屿激动道，“是佛珠，你还记得咱们今日去书坊，秦显手上的手腕上就戴着一串佛珠。”
“不对啊，沈姑娘在如归客栈啊，怎么会出现在百花楼？”
“秦显来将沈姑娘带回了百花楼，之后起了冲突，秦显便杀了沈姑娘。”
“那她的尸体是在如归客栈发现的啊？”武衙役又陷入困境之中。
“若有第三个人，此事不就说通了，那人将沈姑娘带回百花楼，在她被杀后，又将人送回了客栈并伪造成自缢的情况。”
闻言，武衙役与萧景睿一脸惊讶，可又觉得这猜测合乎逻辑。
“那这第三个人会是谁？会不会是孙兴？”
“这个人知晓秦显与沈姑娘之间的事，而且两人对此人都非常信任，不然，沈姑娘不可能轻易跟他走。”姜屿冷声分析道。
“信任的人？”武衙役皱眉。
下一刻，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齐声道：“春儿！”
刻不容缓，兵分两路，武衙役立马带人前往百花楼，姜屿与萧景睿和余弦三人前往秦氏书坊。
天色已黑，秦氏书坊却依旧亮着灯，姜屿不请自进，秦显依旧坐在他的案台前算着账，看起来平静如常。
闻声见姜屿几人步入书坊，他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姜仵作这么晚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姜屿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秦显，她的眼神锐利，像是能穿透人的心思。在秦显行礼之际，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秦显手上佩戴的佛珠上。
“我为何而来，秦掌柜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冷声道。
秦显的眼神开始躲闪，他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这佛珠，与沈姑娘后颈处的淤痕大小、形状都完美符合。秦掌柜，你当时就是用这只带着佛珠的手把沈姑娘击昏的吧？”她凉凉的嗓音，传入他耳中如冬日寒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这佛珠是好友相赠，一直戴在身上。”他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为自己辩解。
就在这时，有些什么从他的袖口滑落，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屿迅速弯腰拾起，举在秦显面前，那耳坠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姜屿顺势从袖中拿出另一只，问道：“秦掌柜知道这只是我在哪找到的吗？”
秦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不是爱她吗？又为何要将她残忍杀害？”
看着姜屿手上的耳环，秦显再也支撑不住他他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我……我……我不想杀她的……”
秦显崩溃地哭着，他的一切辩解和掩饰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是我害死了无双！可我并不想杀她的，我真的爱她！可是、可是她宁愿当别人的外室也不肯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可知沈姑娘是为了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秦显疑惑的看向她，“什么意思？”
“春儿与我们说过，秦老夫人一个月前曾找过沈姑娘，她不赞同你们在一起，沈姑娘自知配不上你也不想让你为难，所以……”
“不可能，春儿与我说，是无双贪图富贵，宁愿给别人做妾也不愿嫁给我……”说到这里，秦显突然愣住了，“是春儿一直在其中挑拨，是她让我对无双心生怨恨……”
“这并不是你杀害沈姑娘的理由！”姜屿冷冷的声音如利剑一般刺进他的胸口。
“是我愧对无双，我对不起她……”
幽静的秦氏书坊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秦显跪坐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说说你杀害沈姑娘的过程吧？”
“那一天，我再一次被无双拒绝。心情很低落，于是昨日我就约了孙兴去百花楼喝酒。”他表情痛苦地叙述着昨日之事：“没想到，春儿告诉我，无双与那园外约会去了。
我不明白的无双为何宁愿给别人做妾也不愿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