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卖身葬父
午饭后，姜屿简单换了身朴素的衣裳便出门了，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姜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与琳琅满目的精修专柜相比，她更喜欢这样的街道。
正走着，忽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和阵阵哭泣声。
她寻声走过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她顺着缝隙挤进去，只见一位妇人与一男子跪在地上，在他们面前则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在男子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写写着‘卖身葬父’的牌子。
妇人趴在那死者身上哭得叫一个伤心，那男子跪在一旁垂首不语，姜屿微微侧身看去，见他好似也不伤心，那表情好似在隐忍什么。
“这位大婶，就你这年纪买回去当媳妇是不可能了，当个下人吧也干不了什么重活，难不成把你带回家当祖宗供着。”人群中传来一道嘲讽的笑声。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过去，只见一挺着大肚的男子流里流气的与下人正拿着那妇人玩笑。
“公子误会了，老妇不是要卖自己，是卖我儿。”妇人突然痛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的自责着，“儿啊，是娘不好，娘也是无法子了啊。”
妇人欲要抓儿子的手，不成想，他却躲了过去。
一老汉见状，道：“你这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出去找点营生，何至于要卖身葬父。”
“老大哥您有所不知啊！”那妇人摸了摸眼泪道：“我儿子的腿天生残疾，又自小不爱说话，谁知后来就一句话也不说了，时间长了，竟真成哑巴了，家里穷也没上过学，哪里有人愿意用他啊，若不是实在没辙，我怎么可能愿意卖儿子！”
妇人痛哭流涕，那儿子却在一旁连连摇头，可惜嘴里说不出话，众人只当他是在乞求可怜。
“多少钱？”姜屿突然出声问道。
众人视线一转又落在了姜屿身上，尤其是那大肚子公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姜屿的视线一直落在那男子身上，并未注意到一旁的情况，她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还请夫人如实告知！”
“姑娘想问什么尽管开口，老妇一定如实告知。”那妇人殷切道。
“还请您告知贵子的生辰八字？”
那妇人紧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这就是我儿的生辰八字，姑娘请过目。”
姜屿接过八字正看着，那大肚子公子推开人群走到她身边，问道：“不知姑娘要买此人有何用啊？”
姜屿抬眼看了一眼，随即嫌弃道：“与你有何关系！”说罢，她又对那妇人道：“这上面说，贵子出生是在子时，能否告诉确切时间？”
妇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答道：“子时三刻。”
姜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她将那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收了起来，直言问道：“多少钱？”
“姑娘的意思，您要买我儿子？”妇人还有些诧异道。
大肚子公子轻蔑道：“姑娘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他是个残疾，买回家也不能伺候你。”
众人闻言不由随他一起露出了戏谑的笑声，姜屿却仿若无闻，冲那妇人又问了一次，“多少钱？”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你真要买他回去服侍你啊，你不会有什么隐疾吧？”大肚子男惊呼，可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哀嚎声随之而起。
姜屿一脚踢中他的膝盖窝，大肚子男人顺势单腿跪地，她随即一手抓住他的手指头用力掰扯，疼得他直叫唤。
不等下人靠近，她便威胁道：“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掰断他的手指头。”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那二人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姜屿却突然一脚将大肚子男人踹回了二人面前。
“你们两个废物，给我抓住她！竟然敢打我我就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大肚子男咬牙切齿道。
两个下人听令上前，可惜还没碰着她，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人三五下按倒在地。
“舒儿，你没事吧？”季秋池来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
姜屿却是满脸惊讶的盯着她，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不是去江陵了吗？怎么会在这？”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回头再说！”
“好，那这个混蛋，你想怎么处置？”
这里毕竟不是东阳，姜屿不想无端生事，于是道：“罢了，让他们滚吧！”
“你确定？就这么放他们走？”季秋池不确信的又问一遍。
姜屿摆摆手，转身来到那妇人面前，“到底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卖卖！”妇人连连点头，“他说有些残疾，但怎么也是儿子，至少……”妇人伸出五个指头。
“五两银子？”姜屿问，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掏出十两银子扔给她，“你这来卖儿子，契约肯定也准备好了吧！”
妇人紧忙收起银子，连连点头，“准备了！”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和印台，抓起儿子的手便在纸上画押，随后将纸双手奉上。
姜屿连看也没看就把纸塞进了袖子里，对季秋池道：“秋池，让你的人帮我把这人抬走。”说完，她又看向妇人，“大婶，需要我帮忙把人埋了吗？”
妇人连忙拒绝道：“不用，多谢姑娘好意，我自己找人就好了。”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姜屿拉着季秋池转身就走，直到穿过一条巷子，姜屿忽然停下脚步，“你们两个把他放下，去盯着那个妇人，有什么情况立即来隆福客栈。”
那二人迟疑的看了眼季秋池，就听她道：“没听到舒儿的话吗？还不快点去，我告诉你们若是办不好，我就把你们俩卖了！”
二人闻言急忙抬脚就跑。
“舒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季秋池不明其因。
姜屿来到那男子面前，他应该是被人封了口不能说话，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腿，两条腿的骨头都没事，不过触碰到他左腿的时候，他的神色露出痛苦之色。
姜屿也不管如今身在何处，直接脱掉他的鞋袜，撸起他的裤子查看他的小腿，果然有伤，应是被棍棒击打留下。
他面前的男子却是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哪有姑娘脱男子衣物的，她不会真如那人所说，她有什么特殊癖好吧，男子越想越害怕，身子也在瑟瑟发抖。
季秋池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拉起她，“你干嘛呢？虽说这小公子有几分姿色，但这是在大街上能不能注意一下。”
姜屿当即明白她话中含义，斥道：“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那你在干嘛？二话不说就扒人家衣服？”
姜屿白了她一眼，冷声吩咐道：“我懒得跟你解释，去找个人把他送去隆福客栈，到了客栈去找一位叫萧墨的，看看能不能把他的穴位解开，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喂，你去哪啊？”季秋池追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可惜却未得到她的回应，无奈地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男子长叹了一口气。
姜屿随之来到封城客流量最大的茶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点了杯茶水和点心。
她时不时的向窗外看去，果真，没一会，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