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人太难
“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是你的性格啊?”马车内,姜子熠冷嘲道。
姜屿倚在车厢上,幽怨道:“父王一心想早点回家收拾我,在外逗留越久,父王心中积压的火气越大。”
“这你到清楚,不过你怎么跟四殿下混一起了?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听说他母妃受娘家牵连被打入冷宫,殿下也便自小生活在冷宫,受尽了欺负,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母妃一家平冤昭雪,虽恢复了身份,但殿下冷血无情的性子可是出了名,你跟他在一起,他没把你杀了,算你命大了。”
听他这么一说,姜屿倒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心,那皇宫内院不更是弱肉强食的地,他们母子没有任何依靠,那日子过得定是异常艰辛。
“你妹妹我貌美如花,聪明伶俐,谁见了不喜欢。”姜屿仰着下巴故意道。
“你这臭不要脸的劲随谁啊!”姜子熠一脸嫌弃道,“圣教你都敢闯,你咋不上天呢!”
“这事要怪你就去怪四皇子,我是被框了。”
“行了吧,若不是四皇子来信,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去了圣莲教,得知你在那,父王立即胁迫柳大人带兵前去救援,后来这事还传到了朝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四皇子联合平郡王围剿圣莲教余孽。”
“肯定是四皇子为了邀功自己传出去的呗,不过他这步棋可下的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子熠冷哼一声,“你这是赤裸裸对咱父王的蔑视。”
“怎么?”
“如今圣上年纪大了,朝中大臣几次提及立储之事,如今出了这事,那不就摆明了咱们家已经站队了。”姜子熠道。
姜屿垂首,疑惑道:“父王就是个闲散王爷,久不入朝,拉拢父王有何用?”
“正因如此,父王才得当今圣上的另眼相待,而且父王与朝中几位大臣是世交好友,之前有皇子为了能搭上咱家这条线,提出要娶你,都被父王拒绝了,估计也是因此,才有人三番两次想要害你,这四皇子倒是聪明……”
“他那不是聪明,是阴险狡诈!”姜屿忿忿不平道,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用来牵制父王。
“所以说傅宸是难得的好男人,你珍珍惜啊!”
“怎么又扯到傅宸了?”姜屿头疼地看向他,“对了,傅宸他人呢?还在祁县呢?”
“他本来是跟我们一起寻你,但前日,他收到他父亲的来信,说他祖母病逝,他便连夜赶回去了。”姜子熠解释道,“等回去之后,咱们也要立即赶去江陵,应该能赶上。”
“咱俩也要去?”
“自然。”姜子熠点头,忽而笑道:“你闹出那么大的事,父王和母妃定会去哪都把你带上。”
姜屿对着车窗长叹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哎,你怎么还想起来当仵作了,你都知道仵作都干嘛吗?你呀干什么都是脑袋一热,三分钟热度……”姜子熠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
姜屿索性扭过头闭眼睡觉。
回到东阳城时,天色已晚,再加上郡王爷与姜子熠的盛情邀请,萧墨便住到了府上。
回到王府用过晚饭后,萧墨由姜子熠护送去了客房,姜屿则是被留在了厅内,与往常不同,久别重逢,父母没有激动落泪而是脸色暗沉。
“我错了,我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你们别生气了。”姜屿打破了沉默主动说道。
“姜梓舒,你真是愈发过分了,独闯圣莲教也就算了还跑去学什么仵作,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王爷怒斥道。
姜屿低着头嘟囔道:“您若不是我爹,今日我也不会跟你回来。”
“你说什么?”王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被震得作响。
事已至此,姜屿也不想在瞒着,于是抬头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还请父王明示。”
“你当仵作就是不行。”
“为什么?”
王爷面色一冷,“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您蛮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了,只要这个家是我做主,我就不准许你去当什么仵作!”
“那我明日就找个人嫁了,只要我离开王府,你就管不着了,是这个意思吗?”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浑厚的巴掌声震得人心一惊。
王妃本也是生气,但见王爷出手打她,心顿时就软了,急忙上前护着她,“你疯了是吗?”她斥责一声,再看向姜屿,那小脸上通红的指印触目惊心,“容儿,快去给郡主那冰袋敷一下。”
“是,王妃。”荣儿应声快步离开。
“你这丫头是什受了什么蛊惑,怎么非要当仵作,你知道那仵作都是什么人干的吗?”王妃柔声道,“你是堂堂平郡王的女儿,你是郡主,怎么能做那种低贱之事!”
“这是你们对仵作这个职业的偏见!”
“她现在是疯魔了,不给你点惩罚你是不长记性,来人,把郡主送去祠堂反省,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王爷怒火攻心道,捂着胸口命令道。
姜屿见情况不对,也不敢再反驳,但也不代表她就此屈服,于是向二人行礼道:“父王,你好生歇着,我自己去祠堂反省。”
说着,也不用丫鬟扶着,一瘸一拐往外走。
“真是气死我了!”王爷拍着胸口道,“以后可不能再惯着她了。”
王妃用手顺着他的胸口,安抚道:“你先消消气!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她要是心血来潮想做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看她这次是铁了心,在外面还认了个师父!”
“这事日后再说,咱们明日还要启程去江陵,她本就受了伤,你现在又罚她去祠堂,她身子骨受得了吗?”王妃心疼的说。
“我也不想,你看她刚才那个劲,不搬出祠堂,我都快压不住她了。不过也好,也该压压她的臭脾气,今时不同往日,再不管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呢!”王爷赌气的站起身,“你今晚不许去看她,绝不可以心软。”
叮嘱一声,王爷抬脚走了。
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语道:“你管住你自己才是。”
姜子熠与萧墨正在客房闲聊,与其说是两人闲聊不如说是姜子熠夸夸其谈,把东阳城近几年的的热闹事说了个遍。
“世子,世子,不好了!”姜元慌张跑来,口中念念有词。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没看到殿下在这里吗?慌慌张张的想什么样子?”姜子熠训斥道。
姜元才不理他装腔作势的一套,急忙道:“郡主被王爷罚去祠堂反省了!”
“什么?”姜子熠顿时慌了,抬脚正要走,忽又感觉不对,转身朝萧墨行礼。
不等他开口就听萧墨出声道:“世子慢走!”
“那我先告辞了,有事您派人招呼一声便好。”说完,姜子熠稳定住最后一秒迈过门槛,随后撒腿就往祠堂跑。
萧墨那清寒的眸子不觉染上几分阴暗的情绪。
祠堂里,姜屿坐在蒲团上看着窗外的星星,自古,这些达官贵人自是将身份看得极重,自己这般自降身份当仵作比自己考法医要难百倍。
嫁不嫁人做不得主,嫁给谁也做不得主,想做什么更是做不得主,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