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河中捞尸
姜屿猝然顿住脚步,她听见自己哽咽请求的声音响起:"别丢下我,我真的很想你!"
"小屿,活下去!"
姜屿站在原地,滚烫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小屿,有人还在等你。"
姜屿回头,转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出现在她面前的又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昏沉,剧烈的疼痛。
就像是一把钝刀来回在脑子里来回拉扯,姜屿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砂纸,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许久,她的视线慢慢清晰,只觉四肢百骸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要开口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铁腥味。
看着天边泛红的云际,她大脑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竭力动了动手臂,身体总算恢复了些许力量,耳边有哗哗的流水声,身下的地面柔软而湿润。
姜屿试图撑起上半身,这身装扮,她的身份依旧是姜梓舒。
“萧墨?”姜屿向周围看去,不远处果真躺着一人,她勉强站起身朝他一步一步挪过去,他的面具不知何时被冲掉了,一张脸毫无血色,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喉咙里好似被火烧死的灼痛,“萧墨?萧墨?醒醒!”
河水并不会像电视剧中那样将她们推上岸,只会将他们淹死。在高达几十米的坠落过程后,萧墨又经历着怎样的垂死挣扎,才能在湍急的流水中推着她上岸。
姜屿顺着崖壁往上看,层层叠叠的植被盖住了崖壁,接近地面数十米布满了乱石,而她身上竟毫发无伤,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做成了盾牌。
鼻息微弱,但还尚存一丝气息,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扶起,她拖着他一步一步朝着林子走去,每走几步她就要缓一缓,洁白的糯米小牙因发力而咬的快要出血。
没出百米,她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整个人朝着前方栽了下去,连同一旁的萧墨也应声到底,姜屿只感觉两耳轰鸣,脑袋昏沉。
"小屿,活下去!"
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黑暗中,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和言,"小屿,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小屿,要放弃了吗?"
“我不会倒下……”视线渐渐聚焦,一只手撑着身子挣扎站起。
她俯身再次抓住萧墨的手臂,只听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淡淡响起,“你走吧!”
“你死,我就放手。”说罢,一个用力将她拉起,再次朝前方迈开脚步。
她能感觉到口中的铁腥味,她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自己一个人勉强苟活,拖着萧墨或许都走不出这片林子,可她却没有一丝放手之意闷着头往前走。
“放手吧!”耳边传来他微弱的气息声。
姜屿吸了口气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你忘了我之前差点杀了你!”
“你对我做的事我都记得,所以,我没报仇之前,不会让你死的。”
“好,我等你报仇。”说完,头便垂在了她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重心不稳,栽倒在一旁的草丛里。
姜屿实在没了力气,仰天躺着,看着头顶的天空,她难受的想哭,可她就不是爱哭的人,她撑着身子坐起,看了眼躺在身旁的萧墨后,随即起身独自继续朝前方而去。
此刻的圣莲教已被搅散,平郡王彻夜未合眼,他收到来信立马去找柳大人,威逼利诱之下,柳大人才同意派兵出城。
等他们赶到后,确从李副使口中得知他二人绑了堂主跑了,立马派姜子熠带人去找,可找了一夜,至今还没有一点消息,焦灼的平郡王来回在房中打转。
转的柳大人头疼,可看到他那张无处撒气的脸,缩了缩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父王,父王,出事了!”姜子熠一路连喊带叫的跑回来。
平郡王闻声立即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我们在林中找到了一具尸体,中箭而亡,有教徒认出,那是妹妹所坐马车的车夫,而那箭并不是这教里之物。”
“那你妹妹呢?找到他们了吗?”平郡王迫切的问道。
姜子熠面露苦涩,吞吞吐吐道:“在崖边发现了车轮,妹妹他们好像坠崖了。”
“什么?”平郡王顿时觉得心跳一滞,眼前一片白雾。
“父王!父王!”姜子熠紧忙伸手扶住,“父王,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平郡王捂着胸口好一会才缓过劲,他眸色冷冽,“走!”
“去哪?”姜子熠疑惑问道。
“去找你妹妹。”平郡王说着迈步就往外走。
“傅宸已经带着人先下去了。”
“嗯,你拿我的玉牌去巡抚那里调兵,务必要找到他们。”
姜子熠接过玉牌,应道:“是,我这就去。”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傅宸带人沿着河流往下游走,直到傍晚,士兵在河边发现了被冲上岸边的马车残片。
“这马车从悬崖掉下来都摔得稀巴烂,这人更不用说了,我看这郡主八成是……”
“八成什么?”傅宸清寒的眸子泛着冷光,对他衙意道。
那衙役见状,垂首道:“郡主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
“若是再敢胡说,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他漠然地移开视线,虽是受平郡王相邀而来,但这位郡主着实让他惊讶,她若这般殒命,他竟心生不舍。
沧州城白府
姜屿望向一旁的老头,“老头,你了解这其中情况吗”
“略知一二。”老头道。
“还劳烦答疑解惑。”
哼!
姜屿满脸疑问,他这个哼是什么意思
白府少爷急切道:“二位,咱们先做正事行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老头瞪眼道。
姜屿笑道:“老头,咱俩到底谁是仵作?”
“咱俩当初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翻脸不认了,是吧?”老头不满道。
姜屿拦住他,轻轻挑眉一笑,“吃人嘴短,我怕了你了。”
“这……”白少爷见她一个姑娘上前验尸,不由生出几分迟疑,老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放心。
与这老头的渊源要从两日前说起,姜屿想要寻求他人帮助,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位就是这老头,三人急匆匆地好似在林中找什么。
姜屿担心是圣莲教的教徒,于是躲在一旁草丛中准备见机行事,片刻,只听一人叫道:“找着了,在这里。”
几人快速跑过去,姜屿也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池塘边飘着一人。
“张仵作,我去通知少爷,少夫人找到了。”说罢,其中一人慌张跑走了。
“你去把人捞上来。”老头吩咐道。
男人看了眼泡在水里的尸体,面色窘迫,“我力气小,恐怕一个人搬不上来,还是等他们来了一起下去弄吧!”
“怂货!”老头骂道,“我自己来。”
“我帮你!”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姜屿快步上前,不等老头反应过来,她已经下河捞人,她本就没多少体力,将人拖到岸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头打量了她一番,随之问道:“你倒是乐于助人,你可知你拖上来的是什么人?”
“死人呗,能是什么人!”姜屿喘了口气道。
老头闻言,勾唇一笑,“你倒是好胆量。”
姜屿缓了缓也随之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