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次远行
前天阿雅带半夏认识了高榭的焉支人部众,很快半夏就做好了再次出发的各种准备,而这里的焉支牧民已经习惯了在草原各处逐水草而居,对旅行更是再熟
悉不过,提前准备好了迁移牲口和准备路上的干粮。
半夏把自己的母狼蜜枣从外面牵了回来,焉支人害怕它咬死牲口,前一阵都把它关进笼子,这是头曾经自由自在的野兽,这几天耐不住性子烦躁不已不停的啃咬笼门,险些把木制笼子咬破逃出来,吓坏了一众牧民,幸好半夏及时发现,把它控制住了。
半夏今天上午把它放了出来,拴上绳子,在暂居的山谷走来走去帮它适应坏境,牧民带着敬畏看着这头张着獠牙的野兽,因为几天前牧民们还在彻夜守护自己宝贵的牧群不被野狼袭击,今天就得不时的跟野兽打照面,牧民们都知道这狼叫做蜜枣,渐渐的也不太怕了,但是它走到哪里,周围牛羊牲口们看到它还是慌乱,半夏知道牧民讨厌野狼,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留里木等几个老人,经常过来劝半夏把狼宰了做成披肩,或者放归野外,但是半夏直接说:“她是我的朋友,她说她离了群,独自一狼在冬天不能成活,我决定上路的时候要带着她,毕竟她救过我的命,没有她,我早就死在野外了。”众人就不说话了,因为他们感触颇深,狗对牧民是重要的生活伙伴,草原上牧民需要自家的狗来放牧牲口,晚上守卫羊群,到处流转着忠狗救主人一命的故事,如同草原上牧人和城里的市民一样,狗和狼本质上不也是一类么?因为生活环境所迫,同种生灵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牧民们上了年纪,虽然都很固执,但也通人情。
第二天黎明,这是和阿雅公主约定好的日子,半夏和决定离开的牧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骆驼喂的饱饱的,行囊里装满了奶干和干肉,帐篷都已经收好放到大车上,所有人骑在骆驼上等着阿雅公主过来最后见面,然后就出发。
半夏焦急的言语道:“她怎么还不来,比约定的时候晚了好久,不会是睡懒觉了吧。。。”
“不会的,三公主是守信义的,她的心和她的人一样纯洁,我们可以再等等。”博虏娜劝导半夏。
“是么。”半夏嘟囔了一句,自从那天阿雅和她谈了话,半夏一直心存芥蒂,有的人天生艳压群芳而且还出身富贵,不需要每天忙忙碌碌的维持生计,耍耍嘴皮子就有一大群跟班,还能随意欺负底层百姓,顺便施展一下仁慈,好让人觉得她真是个好心肠的贵胄,想到这,半夏叹了口气:老天好不公平。
冷风吹了起来,半夏觉得有些冷,骆驼上的老牧民们有几个咳嗽了起来,假如生在盛朝,这个年龄的老人早该享受儿女的照料了,半夏禁不住担忧这一路风雪颠簸他们是不是受得了,毕竟自己年轻力壮都险些冻死在路上。
突然间,一直守在一旁的蜜枣低吼了起来,露出了尖利的獠牙,背上的毛竖了起来,半夏马上就听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山谷周围一定出事了,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破空而出,一枝响箭飞了过来,随后上百匹马瞬间从山谷中嘶吼着冲来,马蹄践踏着雪地如同雪崩般席卷山谷,上百个焉支骑手们瞬间包围了整个驻地,围着牧民们打转,这一切发生在几乎瞬间,吓得老牧民们有的栽下骆驼,有的抱着骆驼瑟瑟发抖。
蜜枣低下头,始终守卫在半夏身边,抓牙舞爪试图阻止那些骑马的猎人靠近,半夏正努力从低下拉起一个坠马的牧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父汗,求您不要这么做。”半夏抬头,看见阿雅公主骑着马试图挤进来圈子来。
然后半夏看到了可汗,还有一些陌生面孔的青壮年猎人,可汗骑了一匹精壮高大的黑马,正厉声和阿雅争执,“停下!”可汗一声令下,手执刀矛弓箭的骑手们停止了转圈,骆驼们虽然比马高大多了,但被重重围住,只能发傻似的立在原地。
“我放了你,给了你自由,我的女儿,你却背着我破坏我的计划,你知道我们焉支男儿为了攻下那座城流了多少血,付出多少生命么!啊!你真令我失望!”可汗毫不客气的指责心爱的女儿,阿雅公主泪流满面,今天的事被可汗当场发觉,难言羞愧之色,半夏走上前去,刚想辩解,可汗转回头来指责半夏:“你个傻姑娘,我们救了你,你可懂得感恩?还有你们,一群没用的老家伙!今天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父汗!”阿雅从马上跳下,伏地跪在蒙麦汗马下,半夏发现阿雅扎起了头发,收起了首饰,穿的都是皮衣皮裤的行装,和平日打扮大不相同,“不要惩罚他们,骆驼是我要来的,他们的给养是我买来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爱上了高榭,我不想让他死,这些人是平民,他们只能听我的安排,我派他们去接应高榭回来,杀了我吧,只要我的血,能平息您的怒气!”
蒙麦汗指着阿雅,不解的指点她:“我们草原上有这么多英勇男儿,我的蠢女儿,你这么会固执爱上一个异族男人?他只不过是我庞大计划的一个小步,我棋盘上的一个小石子,我问你,你究竟是更爱你的父汗,爱生你养你的草原,还是更爱一个南方来的异族流浪汉?”
阿雅抬起头,清清楚楚的说道:“我爱您父汗,我对部落无比忠诚,可是,我和高榭有约定,我不求他为部落做什么功绩,但要他平安回来见我,我们焉支爱人信守约定,宁死不背叛誓言,可是我明知道他有难,却什么也不做,这就是一种背叛,我宁愿您杀了我,也不愿您有一个不守承诺的女儿,父汗认为阿雅有罪,那么今天就惩罚阿雅,不要让无辜的人流血了,我们焉支人的血流的够多了。。。”
听了这番话,可汗“哼!”的一声,说:“焉支人从不畏惧流血,只有懦夫才畏惧流血。”
“阿雅知道,父汗是无畏的勇者,可是阿雅不害怕自己有一天死去,可是害怕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爱人,孤零零的活着,男人出门征战,有时能活着回来,带来战利品,有时候不能活着回来,只剩下帐篷里的孤儿寡母独自放牧羊群,艰难度日,阿雅失去了好几个兄长,体会到那种滋味,所以恳求可汗,给生者一个机会,让亲人情侣能够团聚。。。”
“什么?”可汗满头雾水,“这都谁教给你的道理?战死者进入长生天的殿堂,从此永远和神生活在一起,这是我们焉支部落口口相传的德行,是焉支男儿最好的归宿。”
“可是我们女人呢,我们去哪里找。。。”阿雅想辩解,阙氏推开人群挤了进来,“可汗息怒,不要怪罪您的女儿和部众。。。”
可汗指着阙氏说:“你来了?看看这里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我不在的时候,你作为整个部落的母亲,居然连他们都看不住!这群姑娘凑在一起谋划些鬼主意,打算趁我不在偷偷跑掉,穿过沙漠去接应高榭,且不说沙海无边无际,苦瘠异常,他们能不能活着穿过,很快就要开战了,假如他们跑走了,走漏了风声,会给我儿布勒添大麻烦,焉支部落不知为此要多死上多少勇敢的战士。。。”
阙氏止住阿雅的辩解,和颜悦色的回道:“可汗,是我不对,我没履行好母亲的职责,但是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是我们的小女儿,毕竟公主爱戴她的父汗,这一切都是她不理解男人们的想法导致的一厢情愿,今天她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更不是存心背叛,可汗,我们回家慢慢讨论她的过错,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讨论家事,并不合适。。。”
可汗想了想,暂时忍下怒气,下令道:“你们两跟我回家,脱康,吩咐卫士看住这些老家伙,我想好怎么处置他们前,任何人不准逃走。”
可汗和猎人们带着家人回自己驻地去了,只留下杂乱的马蹄印在皑皑原野中延伸向远方可汗的驻地,这个贫瘠的小山谷片刻间恢复了平静,半夏半晌没法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这下她才真正领略到来去如风的焉支人的风采,他们性格真的如同他们座下奔马一样狂野,直到博虏娜过来拉了拉半夏的衣袖,她才“啊!”的从震惊当中醒来。
“半夏啊,咱们走不成了,脱康的亲兵把驻地围了起来。。。在那边。”博虏娜指了指远处正在烤火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穿着黑色貂皮袍子,腰挎弯刀,身背长弓,坐在地上等待其他猎人烧烤刚打到的鹿,鹿肉被火烤着滋滋冒着热气,周围的亲兵骑着马在山谷周围巡视。
“这可怎么办。。。”半夏一时也没了主意,问其他牧民:“咱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本来计划好的旅程,居然意外被可汗粗暴的阻止了,这时候那个年轻人发现半夏和博虏娜在聊天,起身走了过来,对半夏说:“我是脱康,可汗的儿子,也是他的继承人,我知道你是半夏。”
“脱康王子,你是来监视我们的?”半夏问道,发现这个年轻人有不大的的眼睛却有鹰的锐利,从语言到眼神都透着野心,活脱脱年轻一些的蒙麦汗。
“哼!看守你们这群弱者?父汗竟把这无聊的任务派给我,浪费我的时间,领铁骑攻打雅玛安城的本来该是我!”脱康有些愤愤不平,调转话题对半夏说道:“听他们说你是兽语部落的后裔,能和野兽语言交流,真是奇妙的天赋,可惜你们那个部落的人在我小时候就被可汗灭绝了,那是与可汗为敌的下场,导致只剩下你一个。。。”
半夏觉得这话颇不中听,皱皱眉,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和这群老不中用的废物在一起是浪费你的生命,你这种漂亮姑娘在哪里都受欢迎,要不要来我的帐篷,咱们可以喝酒聊聊我们打到的猎物,比如那边火堆上那只鹿,兴致来了,咱们可以延续下你们兽语部的血统,要知道,草原上的姑娘都说可汗家的王子床上和马上一样威猛。。。”
脱康唾沫横飞的吹嘘着自己的能力,半夏摇摇头,拒绝了他:“脱康王子,我实在没有心情和你喝酒,更不想和你睡觉,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计划去救我的爱人呢,现在我被你们困在这里了。”
“噢!原来如此,我认识高榭,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盛朝人,喜欢跟人摔跤还有喝酒,总是讲一些他老家的新鲜事,比整天木着脸没表情的林世我强多了,这人卷进战争去了,还真是很危险,不过我想他这种聪明人总是能活下来的,有些人就不一定喽,你知道我可爱的妹妹阿雅今天想干什么,她居然收拾了行李准备和你一起去接应高榭,幸好有人告诉我们及时把她拦了下来。”
“什么?谁告诉你们的?”半夏想不到谁告的密,阿雅尽量把这事掩盖的十分仔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出发的日子只有她们几个人才知道。
脱康卖了个关子,“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
“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好好巡守这里,再会。”半夏料定得不到消息,打算往回走。
“等等!”脱康叫住了半夏,起手捻箭挽弓,将一枝箭向天空射去,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那响箭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斜着落下,“咚”一声的穿过篝火上的鹿肉,几个猎人正在烤鹿,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倒退。
“哈哈!胆小鬼,想偷吃我的鹿。”脱康笑道,他距离篝火两百步之遥,居然分毫不差的射中那只鹿,半夏不得不赞叹说:“好箭法,比我父亲还要好许多。”
“这下你知道了,不要给我添麻烦,你们跑不过路,回去老实待着。”脱康说。
半夏垂首走进帐篷,扔下包裹,一头栽到羊皮毯子上,这下自己如同笼中鸟,缸中鱼,被看的死死的,无论如何也跑不脱了,说不定明天就会被砍头,半夏忧惧困累到极处,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半夏,醒醒。”有人推了半夏,半夏睁开眼,原来是帖哈娜,“可汗找你有事。”
“可汗来了。”半夏马上爬起来,帐篷外已是漆黑一片,只有篝火旁还有留守的猎人们,半夏跟着帖古娜来到一个帐篷旁,可汗在一旁烤火。
“你来了,小姑娘睡的倒是很香,”可汗说,“我们一家人今天都在争论不休,坐吧,我很少和你交流,今晚正好可以说说。”
半夏踟蹰着坐在可汗边上,问道:“您会惩罚我们么?”
“惩罚你们?你说说你们犯了什么罪?”
“我们瞒着你逃跑。。。”
可汗说:“逃跑不是罪,何况你一个外来的姑娘,带着一群没用的老奴才,我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我伤心的是阿雅,我的女儿,她居然瞒着我偷偷跑去找高榭,她是我们焉支草原上的月亮,我不能就这么丢了她,没有她,如同我的帐篷里不再有篝火,草原上不再有花开,黑夜里不再有月光,我万万不能接受。”
半夏说:“您有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儿,而她偏偏诞生在可汗家,这是多么大的幸运。。。”
蒙麦汗说:“是啊,长生天总是赐给我最好的东西,最美的草场,最强健的骏马,最勇敢的战士,还有最可人的女儿,我即使老了,也不舍得丢下这些东西。。。”
“您是幸运的,可汗,可是上天没有给我这么多东西,他给的很少,仅仅是一个爱情的希望,所以我想要抓紧爱情,我不允许自己怯懦,穿越千山万水我也不怕。”
可汗笑着说:“真是个傻姑娘,和我的阿雅一样痴心,为什么你们不能快点长大呢,你的家人呢,半夏,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一点牵挂没有么?”
“我有个妹妹,在关山上的边城里,我们拥有一个酒馆,她自己就可以做工谋生,有吃有喝,也有人照顾她,我虽然时常担心,但是她比我要安全多了。”半夏回答。
“真羡慕你们。”
“为什么,您是可汗,我们是底层的平民,只拥有一栋小屋子,只有十多步之宽。”半夏不解的问。
“半夏,你看我平日拥有草原数千里之遥,平时威风凛凛,但是到了夜里,我常常忧心忡忡,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不仅仅是我家族这几十口人,整个焉支部落,都是仰仗我的统治吃饭穿衣的,哪片草原发生了雪灾,哪条河道发生了洪水,哪个部落和人起了冲突,和我都有关,他们可以不听不看,我必须要去处置,你们家只有两张嘴,吃饱了不饿,我可拥有四十万子民,老少居多,我得养活他们四十万张嘴。”
半夏怔了怔,知道可汗说的都是大实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平时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因为我是可汗,我无限接近神,接近长生天,我也不会老,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这种形象,我不允许自己像凡人一样抱怨。。。今天,阿雅还是在苦苦哀求我,求我放了你们,求我给高榭一条生路,我心里是多么纠结啊,我已经关了她一个月,不能再继续折磨我们的小月亮。。。”
半夏流着泪说:“我懂得您的难处,您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可汗说:“你们这些年轻姑娘珍惜爱人的生命,但我还是为了我族的生存,必须舍弃其中一方,这谈何容易,我敢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人能抵挡阿雅哀求,每当我遇到烦恼,总能感受到这个女儿善解人意又倔强顽强的一面,她从内心到外表是我们焉支人的骄傲,到了她出嫁的年龄,我常常在想,究竟是哪个幸运的男人能娶到我最爱的女儿呢,不论如何,高榭真是个幸运的男人,他竟然得到阿雅公主的爱,还有你的爱,你虽然是平民,但是你和阿雅一样有颗至纯的心灵,看到你们这些可人的姑娘,我对他们青年感到嫉妒,要是我能年轻几岁多好,哈哈,我也想感受一下姑娘们的爱。”
“所有人都爱可汗您啊,你是公认的天可汗。”半夏被逗乐了,恭维道,默默看着可汗,这个看似坚强的焉支男儿,居然内心也如此复杂。
“对,年轻人有他们俊朗的外表,老可汗也有伟大的功绩,我为自己感到骄傲,明天,明天带着你的老奴才们走吧!”可汗突然冒出一句,半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汗居然这样宽宏大量的放了他们。
“可汗!”半夏站起身,弯腰感谢可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回去后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你们即使到了雅玛安城,影响微不足道,不可能破坏我的部署,半夏,你要知道,沙海过于广大难行,不知吞没了多少人马和商旅,你们很难活着见到高榭,倘若等你们九死一生到了雅玛安城,也很难见到活着的高榭,因为那时候双方早已开战,焉支人和苏特人是你死我活的宿敌,我感到,我很有可能间接害了你性命。”
“可汗,这不是害了我,您给了我希望!还有他们的希望!”半夏开心极了,感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丝毫没有远行前的迷茫。“我们感谢您的仁慈。”
“你若坚持,那就去吧,但是阿雅不能跟去,她要跟我们在一起,说句实话,我也希望高榭能活着回来,他是有潜质的年轻人,对我们焉支人有很多用处,所以这一切都压在你肩膀上。。。”
半夏咬了咬嘴唇,说:“我懂!”
第二天清早,半夏和牧民们重新收拾了行李,都上了骆驼,可汗一家人骑马赶来给他们送行,阿雅公主叫侍女取了自己一件名贵的狐皮外套,赠送给半夏。
这件外套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摸起来顺滑异常柔若无物,这东西估计价值千金,半夏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自己身上的破旧羊皮袍子简直像乞丐的穿着,连忙推辞:“阿雅公主,您的心意我领了,我半夏是个粗人,穿不得您名贵的衣物。”
“收下吧半夏,路途艰难险阻,气候多变,你用的上。”阿雅说。
可汗发话:“半夏,别的可以不收,但你此行凶险异常,得珍重自己一些,我命令你一定得收下它。”然后阙氏和一众老少家人纷纷规劝半夏。
半夏说:“好,我收下它,阿雅公主,我铭记你的好意,也会尽力完成我的使命。”
阿雅跳下马,半夏也下了骆驼,两个姑娘不需要言语,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