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它在说什么？”

    十岁生日宴，刚好跟太奶奶的寿宴隔了一个月，家族人听说了太奶奶的话，觉得叶梦以后肯定了不得，十岁宴那是一个热热闹闹。叶爸当天喝多了，还放出：“我一个闺女顶十个儿子的豪言，”你家的儿子比不上我闺女……

    一向默默无闻，平平无奇的小叶梦一瞬间有点不适应了。

    这天晚上，母亲跟父亲一同出车了，去沙市。两个人至今不懂太奶奶说的“受了大罪”是指什么，但自从太奶奶的这些话后，爸妈对叶梦更好更大方了，十岁生日礼物是一条金项链，出门一给就是伍佰，让叶梦自己照顾好自己。

    初夏的夜晚微风徐徐，月光清冷，叶梦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这种感觉会不会来，睡觉前，把奶奶教的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念了又念，这句大概是信佛之人的入门语，叶梦也就学会了这一句。

    这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梦又梦见自己在一间黑色的房间里，那股黑色力量一步步朝叶梦压迫过来，叶梦浑身开始紧张，想说话发不出声，四肢不得动弹，想动也动不了。她对这个感觉很熟悉，可是还是难免紧张。她想起奶奶教的，于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可是并没有什么用，黑影还是已经压在身上，叶梦大口呼吸，不断默念着，祈求着，突然，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给我你的身体，给我你的身体……”

    叶梦吓到，是它在说谎？身体，它要我的身体干什么？

    第二天醒来，叶梦躺在床上，一切像没有发生一样，可叶梦的体感是那么清楚，我既然听到“它”说话了！叶梦光想都浑身发冷，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生不如死，却又说不出的感觉，她想到了太奶奶。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叶梦一大早就跑到奶奶家，奶奶见到叶梦来，倒是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叶梦还是第一次单独来看奶奶。她不是不喜欢这个孙女，只是奶奶还是想要个男娃娃传宗接代，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劝叶爸叶妈再生一个，让叶妈辞职。好说歹说，求也求过，吵也吵过，叶爸一直不听劝，一心忙着赚钱，叶妈更是不理睬，认为奶奶重男轻女，也产生了隔阂。所以每年除了过重大节日，叶爸叶妈也很少带她回去，所以奶奶跟孙女也很少有机会跟这个孙女亲近。但看着这孙女渐渐长大，乖巧懂事，长得也白白净净，亭亭玉立的，还是像叶家的人，奶奶也还是打心眼喜爱这个孙女的。

    上次太奶奶说的，要奶奶好好带，奶奶是说要去找下叶梦，这孩子，倒巧今日自己跑来了。

    “奶奶，你带我去跑庙吧，太奶奶上次说的”，“我想让菩萨保佑保佑我”。

    奶奶听叶梦这么说，也想起来太奶奶说的，这孩子受大罪了，今日又苦哈哈的跑来说这么一句，关心起来：“叶梦，你跟奶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梦听到这，顿时委屈地把这么多年，经常“鬼压床”的事讲给奶奶听。

    奶奶听到这，大惊失色，这孩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怪不得太奶奶那样说，哎，这可恶的叶爸叶妈，当初建房子就说了不要建在那个山洼洼旁边，潮湿阴冷，两口子根本不听，结果遭了不干净的东西，让这孩子受罪了，造孽啊！

    “奶奶，我昨天听到它说话了，我好害怕，说要我的身体”

    奶奶知道这拖不得了，一般人遭受这样的事，要不被附身，要不被阴气伤体，结局非死即伤，这孩子能撑到现在，实属命硬，现在都能听到它说话了，估计半只脚踏进去了。生下来的时候，奶奶算算时辰，也知道这孩子犯凶，但属虎，有霸王之气，能镇住一些凶难，可没想到这么小，就在这方面犯了难。

    于是奶奶收拾了少许行李，用家里座机打了个电话，就带着叶梦出门了。

    一路颠簸，加上叶梦昨晚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换了三趟公交车，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下。奶奶对叶梦说：“梦儿，再坚持一下，跟奶奶一起爬上去”。

    叶梦之前听叶爸叶妈说过，奶奶经常跑庙，把爸爸姑姑给的一些钱，全都上供到庙里去了，爸爸妈妈略微有些不满，但毕竟是神明，两人的言语还是很含蓄。

    沿着一条小路，年迈六十的奶奶带着十岁的孙女蜿蜒往上，穿过绿油油的树林，淌过清清的小河，沿路微风徐徐，鸟啼莺歌，叶梦的双腿是沉重的，但身心是轻盈愉悦的。她跟着奶奶一步一步地走着，没喊过一声。奶奶虔诚地带着叶梦，觉得这孩子跟佛家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