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野兽为伴
凯尔将手里串着烤鱼的尖锐树枝作为武器，与面前的野兽对峙。
阮明被这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不过马上也回过神来，他从火堆中捡起一根烧着火的长树枝递给凯尔：“凯尔兄，凡是野兽，大多怕火，给！”
凯尔接过树枝又把鱼串扔到一边，双手握紧树枝来回挥舞，想要吓走野兽。
谁知这野兽不但没被树枝上的火焰惊走，反而把脸凑到凯尔扔在地上的鱼串旁边，用鼻子闻了闻，焦香的烤鱼味顺着它的鼻孔进入大脑，刺激着味蕾，它立刻伸出一只爪子压住签子，又用嘴将鱼从签子上拽了下来，直接吃了进去。
阮明和凯尔松了口气：“好家伙，原来是个吃货啊！”
野兽吃完这条鱼，明显觉得不够解馋，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残渣，又朝着篝火旁剩下的烤鱼眼巴巴地直看，两人会意，将剩下的鱼也都扔到它跟前。
这野兽一见到有更多鱼吃，竟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凯尔和阮明见状也渐渐放下警惕。野兽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又都吃完了。
“没了，走吧！”阮明朝野兽摆摆手，它好像能听懂阮明的话一般，扬起前爪，一蹬后爪，跃起身子，再次窜入林中，不见踪影了。
凯尔松了口气放下树枝，阮明则是叹了口气道：“我才吃了个七分饱啊。”
凯尔道：“附近既然有野兽出没，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下次再来一只就危险了。”
两人用地上黑色的晶沙将火扑灭，便继续向南走去。
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在一处胭脂色的大蘑菇下席地而坐休息，阮明拍打几下脚上的晶沙：“这里的地真是奇怪，土像敲碎的墨块，黑乎乎的，好在倒也不怎么扎脚。”
凯尔伸了个懒腰：“最好还是弄双鞋穿，路走多了，免不得踩到坚硬的石块，容易受伤。”
两人此时还穿着粉红色的树叶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草鞋倒是会编，但是这里的干草太过粗糙，用它做鞋肯定扎脚，要是有稻草、麦秸之类的就好了……”
阮明话音未落，之前那头吃鱼的野兽竟然又突然窜到两人面前，它两只前爪上鲜血淋漓，口中还叼着一只鹿不鹿，羊不羊的动物，足有四五尺长，已然被它咬死。它将猎物放在地上，又用爪子往两人的面前推了推。
凯尔和阮明对视一眼又看向野兽。
凯尔边用手比画边对野兽问道：“这是给我们的？”
野兽蹲在那里，竟也跟人一般高，它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哈！哈！”喘了两声。
“知恩图报啊！”阮明见它十分友善，便走上前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下巴，它也高兴地用沾满鲜血和唾液的舌头劈头盖脸给阮明舔了个晕头转向，阮明赶忙用手擦了下脸：“噗喔！真够味的！”
凯尔用脚踹了踹地上的猎物：“这玩意怎么也有小一百斤了吧？够咱俩吃一阵子了。”
阮明摇摇头：“这里天气如此潮闷，怕是放不了太久，”他又一指野兽：“况且这不还有一张嘴呢吗？咱先寻两块锋利点的石头，好好打磨一番，给它扒皮剔骨收拾出来，留下些好肉来吃，皮毛做两双靴子，骨头也可以打磨成武器。”
“好！”
两人说干就干，按照计划忙活起来。那只野兽就趴在一边守着。
两人从中午一直弄到傍晚，总算是差不多了：头颅和内脏都被扔在稍远的地方，大块新鲜的肉也都放在树叶上堆好，兽皮铺在一旁晾着，骨头也都堆在另一边。
这时两人也已饥肠辘辘，阮明再次生起火来，烤了些肉。
“凯尔兄你看，我这手都磨出泡了。”阮明借着火光打量自己纤细的双手，只有右手经常握笔的地方有一层薄薄的茧。
凯尔在卡洛尼斯是底层工人出身，在九州世界的陈国又练拳、练箭，手上早已长满茧子，虽然干了一天的活，却保持原样：“贤弟，你平日里在外有王安、刘福两人前后照料，家里肯定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你当然不习惯了。”
野兽睡了一下午，这会儿闻到烤肉的味道，自觉地抬起头来。
阮明看它那副馋鬼模样，在一旁笑道：“哥你看它，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精神。”
“看来它挺喜欢跟着咱们，贤弟给它取个名字吧。”
阮明思索片刻：“像虎不是虎，还怪厉害的，那就叫它‘虓’吧。”
“‘虓’？怎么写？”
阮明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出来，凯尔点点头：“那就叫‘虓虓’吧，好事成双嘛，一个字太生硬了。”
说罢，凯尔将烤好的肉拿到野兽面前，它配合地张开大嘴想让凯尔投喂，凯尔却对它喊道：“你以后就叫‘虓虓’了，叫你一声，你答应了就给你吃。虓虓！”
虓虓还真听话，“嗷呜”一声叫了起来，凯尔大喜，又朝它喊了一句：“虓虓！”虓虓又摇着尾巴，在原地转了一圈，凯尔这才把肉放在地上，让虓虓吃了起来。
阮明将另一块烤好的肉递给凯尔：“行啊哥，不愧是打猎的老手，驯兽都会了。”
凯尔张开嘴也咬了一大口，肉中的肌红蛋白爆出汁水来，十分鲜嫩，边嚼边说：“这都是山翁前辈教我的。现在咱们有了虓虓，就安全多了。”
阮明很喜欢摸虓虓身上的绒毛，凑上前去，一手拿着烤肉吃着，一手抚摸它的额头，对虓虓说道：“烤熟的比生的好吃吧？”
吃饱后，两人毕竟忙碌了一天，都睡意昏沉，双双靠在虓虓软软的身上美美睡去。
第二天一早，阮明和凯尔又开始打磨兽骨，虓虓则又像之前一样窜入密林觅食去了。
两人将兽骨中坚硬的部分一一打磨得十分锋利，凯尔又用骨片将两根树枝削成木杆，再将骨片牢牢捆绑在木杆一端，制作成了两根长矛。
阮明也用草绳一圈圈缠在两个磨好的骨片尾端，制作成两把匕首。他又将兽皮裁成大小一致的几块，毛朝内，皮朝外，用裁成细条的兽皮扎紧收口，制作成两双简易的皮靴，和凯尔一人一双，套在脚上。
两人忙完，虓虓这时也回来了，它嘴上叼着一只肥鹅，这鹅的头上竟长着两根鹿茸一样的小角，颇为奇特。虓虓将鹅扔给两人，自己则是凑到昨日被两人扔到一旁的猎物内脏那里闻了起来。
“先别吃啊，这玩意也最好烤一下！”凯尔虽不知道虓虓是什么野兽，却知道狼群内部只有首领级别的狼才配食用猎物的内脏，对猛兽来讲这属于不可多得的美味，他便将心、肝等干净的内脏串起来，烤给虓虓吃。
阮明也在一旁拔着鹅毛：“凯尔兄，叫花鸡吃过吗？”
凯尔摇摇头：“叫花鸡，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可惜没有荷叶和黄泥，不然给你弄一个‘叫花鹅’尝尝！”
凯尔将烤好的内脏扔给虓虓，又抢过阮明手中的鹅帮他收拾起来：“还是我来弄吧弟弟，就你这个干法，到晚上也吃不上。”凯尔手脚比阮明麻利得多，三五下就将鹅毛拔了个干净，又拿出匕首开膛破肚。
“鹅肝可是好东西，别把苦胆弄破了影响味道。”阮明干活是外行，吃东西可是内行。
不一会凯尔便将鹅收拾好，烤了起来，阮明拿出一截骨头递给凯尔：“凯尔兄，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阮明将一截骨头用硬树枝从中间捅空，又用尖石在骨头一侧钻了一排七个小孔，凯尔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乐器吗？”
“不错，这叫‘骨笛’。”
“你会吹？”
“嘿嘿，小弟也粗通音律。”
凯尔将骨笛还给阮明：“贤弟快吹来听听。”
“献丑了。”阮明将骨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气流穿过镂空的骨笛，发出质朴且婉转的声音，阮明十根手指在笛子上一起一落，轻盈灵动，曲子也欢快悠扬，凯尔不自觉地抖起腿来，一旁的虓虓还跟着“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嗓子。
一曲奏罢，凯尔连连称妙，两人一兽都心情大好，这时鹅也烤得差不多了，凯尔、阮明一人撕下一只鹅腿啃了起来。用过饭后，大家准备再次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