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象战
卫士们将羌隗扶出去了,帐中也恢复了宁静!
羌隗此时也哈哈大笑道:“君上,这等乌合之众何足道哉!看敌兵不过五、六万人,请君上拔三万兵马于末将,看末将一个冲锋之内便斩敌破阵而还!”
瓯隆不以为然地道:“大王过虑了!据细作所报,秦军此次和上次不同,除了一万弩手外,其余皆是骑兵!想必是欲先以弩兵破坏我战象攻势,然后纵大队铁骑随后追击,这样可稳胜不输!”
战场上又响起了沉闷的角号声和隆隆的战鼓声,黑色的秦军和五花八门的南越军一东、一西迅速进入战场,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紧接着,一千名秦军将木箱前端的插板猛然拔掉,数以万计的小火球顿时吱吱怪叫着向前冲将出来!
岭南处于亚热带,冬季根本没有多少寒意,所以虽已入冬,而秦军们却很多只穿单衣轻铠!对于经常在北方严寒地带作战的秦军们来说,这点冷简直感受不出来!
只可惜,羌隗虽然在普通人面前堪称大象,但是在真正大象的面前他只是一个稍微强壮点的凡人!一个象背上的南越兵猛然个呼哨,战象闻令忽地长嘶一声,声若巨雷中,巨大的象鼻一个横甩,顿时将措不及防的羌隗扫出一丈开外!
任嚣大喜道:“君上真是好学不倦,末将等佩服!只不知道君上是否知道这些巨象的弱点?”
可怜,秦军们现在混到只能去捉老鼠的地步了!
“君上!”众将见有了带头的,一起起身为羌隗求情!
看着众秦兵们忙得热火朝天,扶苏笑道:“听说岭南多瘴气,常食人,可是这些天没怎么遇到吗?任将军,你说呢?”任嚣闻言肃然道:“回君上,现在刚进岭南,附近水流密集,而少丛林,所以瘴气少,再往西可就说不定了。岭南乃蛮荒之地,瘴气十分危险,有大型毒瘴者可轻吞噬数百上千人,万不可大意!”
扶苏笑道:“麻烦不重要,只要能够保持军队战力,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那么,军中医官那里,就麻烦任将军细加安排了!”“喏!”任嚣领命!
渐渐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大队秦军将士开始步临战场:那刚毅的面孔、严整的军容、无声的肃穆,是那样的使人惊心动魄,这支秦军仍像它的先辈一样坚如钢铁。远远地,锋利的青铜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寒光,在有些凄冷的秋风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见箭雨击退了敌军象群,秦军们士气大振,一扫刚才的紧张气氛,将箭雨攻击方向移向了南越兵士。“秦风!秦风!秦风!……”阵后的秦军们大声喊着军号,为英勇的弩手助威!
任嚣奇道:“君上,这巨象如此庞大,岂会惧一老鼠乎?”
“停箭!”扶苏挥了挥了,顿时绵密的箭雨停了下来!
……
羌隗刚才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这些从云雾中突出来的庞然巨兽,一时以为是在做梦:莫非这是天降神兽在帮南越人做战!?一时间,胆大如牛,从未有过害怕念头的羌隗这时也有些胆怯了!
溃退的秦军们到底训练有素,见状知道不好:要是冲散了本阵,恐怕败势将会延续至整个前军!大部分人连忙改变方向,乱糟糟的向秦军本阵两翼溃散而去!
扶苏见状大喜,大叫道:“我大秦英勇的将士们,杀敌血耻的时机到了,给我杀!”
扶苏毫不慌张,只是淡淡地道:“前军准备!”“喏!”
要知道,按照秦军严酷的军纪,败阵者主将可立斩之!而平日里众将多和爽直的羌隗私交不错,一时间,众人不禁为羌隗担心起来。
义工问道:“贤弟既知此计,可有应对之策?”
这下可不得了,一向以头象之命是从的象群们顿时炸了群,再也不管背上的瓯越兵如何用皮鞭抽打、呼喝,只管跟着头象一路疯狂回窜,真是踏死踩伤南越兵无数,直唬得越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通路!狂奔的象群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漫天飞舞的烟尘在战场上飘飘荡荡着!
这两种充满杀伐之意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空,弄得空气像是燃烧起来一般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众战象完全失去了控制,向北、西、南三面无鼠处疯狂逃窜,直将措不及防的瓯越兵撞得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眨眼之间,象群四散而窜,逃散得干干净净,一时再也无法聚集!便连气势汹汹的西瓯王瓯隆也不知道被座象扯到哪里去了!
扶苏见状长叹一声,见众将都有些发呆,连忙下令道:“传我将令,弩手全部顶至阵前,掩护大军大阵!有敢临阵溃逃者杀无赦!”“喏!”
看越兵们疯狂逃窜,秦骑们如何肯舍!视荣誉胜过生命的秦军心中那一股耻辱化作的熊熊火焰烧得正旺,不禁纵马穷追,直杀得南越兵四散逃窜,死伤无数。最后,余者逃入大营,紧闭寨门,再不肯出!
事后,检点三军,羌隗三万出战之军,死于乱军之中及被本阵射杀者,几达万人!实是秦军十数年来未见之惨败!
“那好,这几日我军就避战不出吧!各位将军有空,就带兵就捉老鼠吧,多者赏,少者罚!”扶苏微笑着说!
任嚣看了看扶苏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知深浅,小心翼翼地道:“君上,羌隗将军以往累立战功,功勋卓著,今日虽不慎大败,但还请君上法外容情,网开一面,让他戴罪立功!”
于是,秦军布成严阵,以弩手断后,缓缓后撤,一路收拾沿途败军,退往大寨!尚未进寨,李信便率大军前来接应,见得前军中伤者不少,连忙招呼帮忙,将前军迎入寨中!
羌隗擦了擦眼泪,粗声道:“君上,来日有计破敌时,一定还要让末将打先锋,今日之耻,末将不讨回来,这一辈子都死不瞑目!”扶苏安慰道:“将军放心,先只管安心养伤吧,日后见然会有报仇之时!”
便是扶苏和诸将看起来也有些愕然,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扶苏一些也有些悚然,想了想,问道:“任将军,瘴气一般多发生于什么时节,什么地点,如何预防?”
“噢!”瓯越兵大声呐喊着,伴随着百头战象冲锋而来。
“扑扑扑扑……”声响中,秦军箭雨再次发威,直射得瓯越兵们顿时惨叫连连,频频仆倒。只可怜越人薄薄的皮衣根本遮挡不住锐利的箭矢,不时的绽放出一朵朵的诡丽的血花。霎那间,秦军本阵前,瓯越兵伏尸一片。
扶苏不敢大意,挥了挥手,传令道:“令,‘破军’做好准备,若战况不利,随时准备接应前军!”“喏!”
“老鼠!”扶苏淡淡地道!
“再射,箭雨对准敌军怪兽,暂时不要管人!”扶苏运足内力,放声大呼!
“再传我将令,命传令兵冲上前去,指挥败军从两翼撤离,敢冲撞本阵者杀无赦!”“喏!”
在古代,估计没有哪支军队可以正面抵挡秦军如此凶悍而严密的箭雨,南越人也不例外!
一千名举着火把的秦军霎那间打开木箱盖子,将火把伸了进去。“呼”的一声火苗四溅处,木箱上端腾起一股股火焰,顿时响起一片“吱吱”的惨叫声!
战场上随着这群南越兵的到来,陡然间变得热闹起来!一时间,肃穆的秦军们创造的威严气氛被破坏怠尽,战场的空气明显得有些诡异!
对于南越这种没有什么军纪、军容概念的军队来说,顺风仗是最容易打的!
“扑、扑、扑……”三段连环弩一个齐射,慌不择路、冲向本阵的数千秦军残兵顿时被全部射杀在阵前!霎那间,秦军本阵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任嚣想了想道:“古籍中曾言:岭南有青、黄两种毒瘴,类似于岭北的伤寒病。南地温暖,即使是冬季,草木也不枯黄,毒虫也不闭藏,杂毒也会因暖而生。所以,在岭南之地,从仲春到仲夏行青草瘴,季夏到孟冬行黄茫瘴。这些瘴气一般多发于林深草密处,有时一些河流上也会出现较隐蔽的瘴气!青、黄这两种毒瘴,一但吸入,重者三二个时辰内立毙。轻者,一两日间也会侵入肌肤,让人头痛恶寒,腰背强重;三日以上,则会让人心闷胸塞,四肢无力;五日以上,瘴气便会侵入内脏,让人腹胀身重,奄奄一息!所以,按病者中青、黄毒瘴的不同、中毒深浅和中毒时间的不同,治愈方法也各不一样!不过,还好,末将祖辈生活地域靠近五岭,藏有祖传药方,可依此药方根据中瘴的情况不同,加以解毒!”
“弟兄们,随我杀!”羌隗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长啸一声,驱动座下的战马卷向敌军。
瓯越军的战象正气势汹汹地向前猛冲时,猛然间看见前面席地卷来一大片火球,不禁顿时吓得一呆,脚步也迅速慢了下来!
帅帐中,惊魂初定的众将一想起刚才南越军那嘶吼如雷的巨兽就一阵心悸,正调整气息间,忽然有一将阔步闯入帅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声道:“君上,末将无能,使我大军遭受历年未见之大败,末将有罪,请君上依军规处置!”
扶苏点了点头道:“正是了,这些巨兽真名叫做‘象’,是居于南荒之地炎热地带的一种兽类!其实,你们看这些象体型庞大,凶神恶煞似的,其实他们是吃草的,并不食肉!”
众人正说间,忽然有一侦骑从寨门外飞奔而来,远远地大呼道:“急报!急报!”沿途兵士见状,纷纷让开,避过狂奔的战马!那马上的侦骑远远地看见扶苏等人,便策马奔来,来到扶苏身前飞跃下马,跪倒在地后急喘了两口气、缓了缓神,然后忙道:“启禀君上,各位将军。西方五十里外,发现约十万南越军结寨自守,挡住我西进道路!请君上定夺!”
……
任嚣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道:“末将也只是幼时居于楚之南,稍大些便迁往秦国,好像隐隐听闻过南越的西瓯部和西部的漏卧、甸町两蛮国常有往来。而这两蛮国中有一种叫做象的庞然大物,只是臣从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所见的这种巨兽!”
扶苏笑道:“正之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兽类能对巨象造成性命危险了,却只惧这小小的老鼠!到时候,我们只要捉它上万只老鼠,然后用火油浸了,两军阵前,点火放出,象群必然恐慌无序、大乱而逃,短期内再无任何聚集可能。届时我军集全部铁骑尾随追击敌军,一战可获全胜!”
很快地,阵前数万南越兵向左右一分,敞开了一条宽大的通道。而烟尘滚滚中,那些庞大的黑影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竟是一群身形庞大、鼻子奇长、蹄如木柱、獠牙森寒的怪兽!在它们的背上,建有一个小小的塔楼,上面有数名南越兵正哇哇怪叫着操控些这些今人胆颤心惊的庞然巨兽咆哮着冲向秦军!
“扑——”鲜血狂喷处,受了一记重击的羌隗顿时倒地不起,狼牙棒也不知扔到了何处!
“咻咻咻……”怪叫中,新一轮弩矢再次跃升在空中,扑向瓯越战象!乱箭之中,也不知哪一轮箭雨立得大功,射中了象群的头象!头象身中数十箭,浑身上下顿时血肉模糊,直痛得嘶吼如雷,乱蹦乱跳,竟不管控象人如何驱策,再不敢冲向秦军,扭头便逃!
南越军阵上,瓯隆领两万瓯越兵担任前队,近百头战象全都身披厚厚的皮甲像一座座小山似的矗立在阵中!
霎那间,大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数以万计的马蹄和人足踏击在岭南的土地上,给这安静了上百年的异域带来了一丝强烈的兴奋!
扶苏的军令刚传下去,即将交战的军前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躁动!
“大象!!?”扶苏大吃一惊,心知:“糟糕了!秦军从未踏足岭南,焉知大象是何物,这回惨了!”
于是,三日内,秦军一边避战不出,一边派出大量兵士到处捕捉老鼠,这情景真是从古未见!
“将军!”羌隗的亲兵们大叫着,纷纷涌上前去,在群象奔腾的乱军中冒死抢了羌隗,回身也望风而窜!而见得威震全军的勇将竟也挡不住这大象的一击,秦军们更是没了迎战的胆量,撒丫子跑得更快!
“咚咚咚……”的战鼓声中,万余秦军弩手呼啦啦全部顶至阵前,三段连环弩阵势迅速排开,青光闪闪的弩矢对准天空,只待令到即射!
“咚咚咚咚……”东方的天际也传出来隆隆的战鼓声!
率领瓯越兵冲锋在前的瓯隆见状不禁猛地一愣,心中冒起一阵寒意:“这秦人可真够狠的,连自己人也照杀不误!但秦人死得越多,自己越高兴!”于是,又哇哇怪叫两声,大呼道:“儿郎们,冲啊,砍了秦军大将的狗头祭我越人的祖先!”
看看狂奔的象群率先卷到秦军阵前三四百步,扶苏大喝一声:“放火鼠!”“喏!”
三日后,一处溪流处,三十万秦军正在安营扎寨。
义工、瓯隆、骆英三人闻报,急报鼓号聚将。
一时间,一股巨大的黑潮迅速向扶苏身前倒卷而回!
“仓啷”一声,瓯隆拔出长剑,斜指向前,大喝道:“我瓯越的儿郎们听令,给我杀光秦人,保卫家园!”
“嗷!嗷!嗷!……”数万南越军队怪叫着,以一万瓯越兵为先导,其余随后,席地卷来!那疯狂喊杀的声势倒也颇为惊人!
而当西方战场上的南越军出现在战场上时,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身穿兽皮衣服、脸涂衣彩的南越军队形是一塌糊涂,他们你挤我、我推你、乱糟糟的像群纷乱的鸭子似的,根本没有任何队列可言;而且个个又蹦又跳地做着奇怪的姿势,口中还兀自哇哇怪叫着,一路歌舞交加的奔向战场!远远地看起来,南越兵们更像是一群跳乩的神汉,而非即将奋勇陷阵的兵士!不过,这些人手中至少还持有寒光闪闪的剑、矛和弓箭,使得这些人看起来勉强符合一点身份!
扶苏笑道:“好!以将军之勇,破敌自无问题!那本君和诸将就在阵后看将军大发神威了!”“喏!”羌隗高兴得要命,黑脸都有些赤红起来,满脸坚硬的虬鬃更是兴奋得直欲根根翘起!
但也有少部分慌不择路的,竟直直的大呼小叫地向本阵奔来!看看乱军将要冲至,其身后尾随冲击的象群也跟着席卷而来,扶苏咬了咬牙,大喝道:“万弩齐发,覆盖战场!”“喏!”
“呜呜呜呜……”远远的西方传来沉闷的角号声!
基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的南越步卒如何是训练有素的秦骑对手,正面接战,当然是一触即溃!
在阵前领军接战的瓯越王瓯隆也顿时感到三分害怕、七分后悔,原本必胜的信心也立时开始动摇!但此时已经势在骑虎,只能进不能退,不由得也咬了咬牙,下令道:“急令,放战象!”“遵命,大王!”
远远地,原本正欢呼雀跃着的南越兵猛然看见大队秦军凶神恶煞般的踏击着颤抖的大地、咆哮而来,不禁一时有些惊呆了。秦军这支百战雄师此时散发出的必胜信心、强大杀气,再加之快速冲锋中依旧保持完好的严整军容,便得秦军看起来像是一堵狂暴的黑色巨澜正疯狂地咆哮着席地卷来。这惊人的气势顿时将从未见过如此军容的南越兵吓得目瞪口呆,双腿禁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扶苏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寒意:“知道!是凡兽尖无不怕巨响、火光,象也不例外,我军可以依此破敌!另外,大象还有一种天敌,见之便会吓得魂飞魄散、掉头逃窜,我军也可以利用一下!”
三日后,秦军准备完毕,立即调集军中六万铁骑并一万弩兵出阵,向南越兵搦战!
果然,冲得正带劲的秦军们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巨兽吓住了,齐刷刷地停住脚步,惊恐万状的看着身前这群急冲过来的‘死神’!
象群怕火,这是本身固有的习性!
“扑扑扑扑……”冲锋在前的十数头战象顿时像头刺猥一样连中数十箭,绽放出无数的血花!秦军弩矢犀利,大象们虽是皮糙肉厚,一时也禁不住如此打击,顿时痛得嘶吼咆哮,鲜肉淋漓中扭头便逃,一路上倒撞飞瓯越兵无数!
义工道:“秦军避战,三日不出,今日突然出战,必有诈谋,不如不出!”
“老鼠,老鼠是什么东西?什么,君上说的是老鼠!”史禄惊得张大了嘴巴!
“嗯,南越兵阵后还藏有骑兵?”扶苏不禁大感诧异:在岭南一带,马匹极度缺乏,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矮小的驮货马,根本不适合做为战马!这如雷的蹄声是怎么回事?
瓯隆也骑在一头战象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场,一时不禁有一种非常满足、非常骄傲的感觉!
扶苏闻言大喜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君正愁南越人会钻进深山丛林跟本君来个捉迷藏,这下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十万人啊,是南越一半的兵力了,这块肥肉可千万不能放过了!”
扶苏笑道:“好一个急性子!也罢,届时看情况再说吧,只要有可能,定让羌将军杀个痛快!”“谢君上!”羌隗高兴得一双牛眼睁得更圆了!
此役,检点战果,斩杀南越兵二万余人,俘者万余,伤者无法计数,总算是狠狠报了前日一箭之仇!
扶苏眨了眨眼睛,笑道:“李将军没见识了吧,你们不知道本君平日最喜研读一些古籍和接触一些外族来的奇士吗!本君听说过这种叫象的兽类,今日一比和书上所说完全相同,应该没错了!”
“太好了!”诸将面露喜色,再不用怕那巨象了!
众将一看,却是大将羌隗!
“咻咻咻咻……”箭矢继续怪叫声,瓯越兵们根本不得近前,就被秦军的箭雨一一射杀在地!看看形势不好,再也捞不着什么便宜,瓯隆连忙大叫道:“退兵!退兵!”
扶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笑道:“呵呵,原来南越军的做战方式是这样的,别出心裁,别出心裁啊!”众将顿时乐了!
“咚咚咚咚……”的军鼓中,中军令旗一阵挥动,十万秦先锋军中分出三万勇士呐喊一声跟着羌隗奋力冲向敌军!
很快,火球冲近时,那铺天盖地的吱吱声响顿时让象群们魂飞魄散,众战象大声嘶叫声,立时丧失了理智,踌躇了不过几秒种,立时抵挡不住心中的恐惧,掉转象头,向来路疯狂奔去!
数名传令兵飞奔而出,来到阵前一边挥动令旗、一边狂声大呼道:“武安君有令,败军从两翼退走,退冲撞本阵者杀无赦!……”
……
瓯隆得意洋洋地笑道:“上次有二十余头战象受伤,只是意外,因为小王没有料到秦军的弩箭如此犀利。现在不同了,此次我已经给战象披上了厚厚的皮甲,再也不怕秦军箭雨!这次必要一股做气,大破秦军,再不能让上次那样半途而废了!”
羌隗闻言大喜,踊跃道:“君上,送上门来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明日就让末将出战吧,一年多没有打仗了,末将都快憋死了!”
众将大奇:这宠然巨兽还有天敌?莫非这世上还有比之更加猛恶的禽兽?史禄也是好奇之人,忙问道:“君上,不知是何巨兽,能今这大象如此惧怕?”
秦骑们兀自不敢罢休,围着南越大营纵马狂奔,向里面乱射一通后方才悻悻然地转身退回。
“杀——!”六万铁骑呐喊一声,纵马急奔,像一朵巨大的黑云相似席地卷来,那万马奔腾的气势直若山崩地裂一般!
忽地,半空中陡地响起一阵滚雷般的象鸣,那巨大的威势让无敌的秦军们也不禁感到双股有些打颤,面色立时苍白起来。要不是有森严的军纪约束着,恐怕秦军们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众将见状眼睛也不由得有些湿润起来,一是佩服扶苏的胸襟,二是佩服羌隗负荆请罪般的勇气!
众秦军们先是愕然,然后嘴角忍不住地露出一丝冷笑:“一群蛮夷!军队交战最重军纪和阵形,看你们这种德性,就连关东六国中最差劲的韩国都比你们强得多!不,不,连东瓯和闽越都强过你们数倍!别看你们现在跳得欢,待会打起来,不把你们杀得屁滚尿流才怪,在我无敌的大秦雄师面前还敢这样猖狂!嘿嘿,看来今天又要打胜仗了,要是能够斩下一个首级,那我可又要封爵了!”看见敌军完全像是一群乌合之众,秦军们高兴坏了,一脸的瞧不起!
李信有些纳闷地问道:“君上,听败军说,羌隗将军是败于南越军一巨大怪兽之手!任将军,你熟悉南越情况,可知这怪兽究竟是何怪物?”
众将官也面面相觑,一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估计刚才被大象那一鼻子抽得不轻,羌隗现在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留有隐隐的血迹!
扶苏见五大三粗的羌隗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将军快快请起,只管回帐安心静养!今日将军所受之辱,来日本君必将百倍为将军讨回来!来人,扶羌隗将军回帐养伤!”“喏!”几名卫士进来将羌隗搀起!
有一千名秦军拎着一只只大大箱迅速放到阵前,另有千名秦军秦军手举火把、随时待命!
……
羌隗此时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三万纵横天下的大秦雄师竟然在短短的片刻便崩溃了!”被激怒的羌隗怪叫着挣脱亲兵们的阻挡,哇哇怪叫着冲向一头大象!此时,就算敌人是神仙,羌隗也发誓要将他砸扁!
义工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那就请贤弟以两万瓯越部兵为先锋,本王和骆英贤弟领主力随后助阵!”“遵命,大王!”南越国诸将倒也是信心满满。
众人闻言吃了一惊,李信诧异道:“君上似乎对这叫‘象’的巨兽比较了解!君上亲眼见过?而且这象那么大,竟然吃草不吃肉,真是怪哉!”
此次,一向以严密的多兵种联合战阵迎敌的秦军放弃了这堪与马其顿军阵相比美的完美战阵,只是以一种小型的方阵环环相套着冲向秦军!在羌隗看来,这些南越兵完全用不着秦军结成多兵种联合战阵,只需用平常的小方阵、催动马步三军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而且就连扶苏和诸将也是这样认为的!
“呜呜呜……”时断时续、略显有些怪异的角号声顿时在南越兵上空盘旋开来,紧接着,便见南越兵阵后忽然腾起一阵既高且密的巨大尘云、像是一股滚动的巨雷像咆哮而来,声势一时颇为惊人!
一时间,狂奔的象群在南越兵的操控下像是一群狂暴的坦克一样冲锋在秦军阵中:用鼻甩、用身体撞、用脚踩,直似摧枯拉朽一般地所向披靡!原本威镇天下的秦军在这些象群的面前像是一群纸做的破娃娃一样弱不禁风!
当日,扶苏犒赏三军,秦军士气大振!
远远地,两军尚隔了一里多路,就在平地上止住了脚步,互相瞪视起来。
此时,在忙碌而不慌乱的营地上,扶苏正和任嚣、李信等将领查看地形。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面色难看地应了声道:“喏!”
鼓号声响中,南越兵们来得快,去得也快,飞也似的向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秦军三万人的严整军容霎那间崩溃,惊恐万状的秦军将士大叫着,无心恋战,掉头就跑,一时间,前线秦军爆发了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溃逃!
扶苏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羌隗身前,愧声道:“此战之败,非是将军之过,实是本君料敌不周,要罚也要罚本君才是,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吧!”
就在秦军们集体发呆的时候,狂奔的象群杀到了:一声长啸处,巨大的象鼻甩了起来,在半空中划过漂亮而有力的弧线,像是扫垃圾似的顿时将数十名秦军砸得如空中飞人相似;然后大象巨大的身体发挥出强大的动能,将一排排严密排列的秦军将士撞得是东滚西飞,乱不成军;更有甚者,象群们杀得过瘾时,竟然提起那一条条粗大的象腿像疯子一般乱踩下来,立时是血肉横飞、尸横滚滚!
“杀——!”
战鼓鸣动处,令动弩发,没有丝毫犹豫:咻咻怪响中,秦军阵上腾时腾起一片青色的云朵,遮蔽了空中的太阳,顺着清冷的寒风,罩向战场!
“秦风!秦风!秦风!……”秦军们大声呐喊,那巨大的声响顿时将火鼠们吓得向前蜂拥逃窜,头也不敢回!
原本尚有些心虚气短的瓯隆见状大喜:原来秦军看似勇猛,其实也是不堪一击!不禁挥动手中的青铜长剑,大喝道:“儿郎们,给我杀——!”
人类,对于末知的危险总是有发自内心的恐惧,更何况这看起来凶猛庞大的大象呢!这一点,勇冠天下的秦军也不例外!
瓯越兵无主,南越兵无胆,见状大骇,略略接战,便被杀得大败亏输,一路丢盔弃甲,疯狂逃窜!
西方蹄声如雷处,一股巨大的烟尘滚滚而来:远远地,一些巨大的黑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口中发出一种震耳欲聋的嘶鸣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让秦军将士们猛然一愣,前冲的脚步也迅速停滞下来!
“君上!!”粗直的羌隗立时感动得泪如泉涌,抱住扶苏的大腿便大哭起来!羌隗委屈啊,多年来,他冲锋陷阵,无所不胜,如何像今天败得这样惨过!
扶苏摇了摇头道:“不可!敌我两军人数相若,敌军现在只是撤退,而非溃逃,追上也讨不了什么便宜!而且我军弩阵却只可固定迎敌,不能快速反应,追击的话,步骑首先就失去了弩阵的保护!另外敌军巨兽有头兽领着,虽慌而未乱,万一恢复清醒而反扑,我前军只有两万骑兵,他们装备的轻便骑兵弩对越人巨兽杀伤力有限,岂非会损失太大!?还是先退兵回去,想办法彻底破了敌军巨兽再说吧!”“喏!”众将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是没有办法!
瓯越兵们大喊着,一窝蜂似的涌向秦军,战象上的瓯越驭手们也一抖缰绳,摧动战象,向秦军狂奔而来!霎那间,巨大的象蹄踏动大地,震得地面像是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起来,那巨大的声势不禁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秦军们仍然微微变色!
“咻咻咻咻……”三段连环弩阵略一停歇,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威力:铺天盖地的箭矢疯狂怪叫着,撕裂着清冷的空气,降落在瓯越兵阵中!
扶苏皱眉道:“那怎么好,依任将军所说,现在盛行黄茫瘴,没有足够的草药,万一兵士中瘴较多,岂不是有方无药!?”任嚣见扶苏着恼,笑着宽慰道:“君上也不必过于担忧,岭南多瘴气,但瘴气附近也必有解毒之药!这些草药末将基本识得,只要平时派人注意多加采集,应该够用,只是麻烦些罢了!”
“君上,追击吧!”‘破军’的几个将领纷纷请战,众将心里都憋着一肚子邪火!
扶苏闻言松了口气道:“太好了,任将军如此熟悉岭南风俗地利,本君无忧矣!对了,军中治疗瘴气的草药可否足备?”任嚣摇摇头道:“不太充足,灵渠修好后,末将曾经让范天石将军处赶运来一批,只是仓促准备,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