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信你个鬼

    整条老街陷入了沉思，天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姐姐上学，风雨无阻的勤奋，原来不是热爱学习，感情只是为了跟着姐姐上学。初中一年级的吴不同，在诊所里，嘲笑他说：“就是傻子，蒙随便也能蒙个几十分，咋样也不会考两个大零蛋，真是比我还笨蛋！”

    聂洋洋却自信的说道：“笨蛋才去蒙，我又不是笨蛋，我才懒得蒙！”洋洋同学实话实说，确实没有蒙题，因为交的都是白卷，蒙都懒的蒙。

    吴不同又嘲笑道：“我看你蒙都不会蒙，笨洋洋，懒洋洋！”

    当唐镇长得知聂洋洋考了两个大零蛋，家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唐妈妈说笑道：“咱家的二憨，到时候不会也考两个大零蛋，给咱们惊喜吧？”

    洋洋哥哥的跟屁虫，老大说啥就是啥，有可能有样学样，来个大大的惊喜，唐镇长不免担心，不过却说道：“对咱家唐林，我还是有信心的，怎么也不会那么憨，老唐是不是？”

    唐林伸出两个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考两个1分。”

    吹了吹一撮小胡子，唐镇长变了脸色，笑道：“考两个1分，和两个大零蛋，有什么区别，拿我的家法过来，先把这一顿屁股打了！”

    唐雪抱住弟弟，护着说道：“等唐林上了学，考不好再打嘛！咱们不跟大憨学，快跟爸爸说，到时候你考两个100分。”

    原来考不好是要打屁股的，自己又没有洋洋哥哥的皮厚不怕疼，为了屁股不被打，唐林又伸出两个手指，认真保证道：“我不跟洋洋哥哥学，我两个100分。”

    过了开春，新学期开始，唐校长某一天心血来潮，检查洋洋同学的书包。翻出课本，没有一本书是完好的，封皮全都撕掉，破破烂烂，一卷一卷的。唐校长拉着聂洋洋到中医馆家访，和两位妈妈探讨洋洋的学习，希望家长多用心管教一下。

    静妈妈拿着课本，训斥：“开学，这才几天，课本就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聂洋洋说道：“撕掉的都是学过的，学过的不用要了，没有学的我都没有撕。”趴在静妈妈胳膊窝里，一边说一边翻着课本，告诉她留下的都是没有学过的，说着顺手就撕掉一张刚刚学过的。

    脱掉鞋子，静妈妈摁住洋洋，鞋底啪啪密集落在洋洋屁股上，狠辣的力度，看的唐校长直咧嘴，相比之下他的几顿打，几乎是在给洋洋挠痒痒。

    花大夫双瞳剪水，浅浅而笑，似乎静静观看一件兴味盎然的事情，美目流盼，事不关己，不气也不恼。唐校长想起吴不同的话，花大夫的神情，果然是在欣赏，欣赏儿子挨打。

    静妈妈打了一会，放开洋洋，不知是喘气，还是叹气，无可奈何道：“我是打不动了，校长以后交给你们了，不听话就使劲打，只要打不死能送回来就行了！”

    在唐校长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花大夫招了招手，洋洋走到眼前，她果然轻轻的刮了一下洋洋的鼻梁，笑盈盈道：“这次把校长请来，下次想要把谁请过来？”

    聂洋洋说道：“我又没有请校长来，是他非要拉我回来的。”又似乎很懂事的说道：“校长，我们回去上课吧，回去晚了就下课了。”

    花大夫笑道：“小孩子总有不一样的，现在不懂事，等到了懂事的时候，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唐校长头大，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多余来，自己多事，感觉在做梦，怪不得左邻右舍都说，花大夫缺心眼，没心没肺。自己一番苦心，似乎没事找事，什么时候是到时候，等长成歪脖子树的时候，等后悔莫及的时候嘛。

    生平头一遭遇这样的家长，漂亮如花的女子真是没心没肺，唐校长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无奈的哼哼了一声老气，站起来失望的告辞，静妈妈又拜托道：“小孩子顽劣，以后请唐校长多费心了！”

    走在古老的街道上，唐校长腹诽，费心我费个锤子的心，亲妈不当回事，我又何必自找麻烦。他是实在真诚的人，看着一路小跑，跟在身后的聂洋洋，忍不住痛惜道：“洋洋呀，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原来问题不是出在你在身上，你的妈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聂洋洋对天发誓道：“校长我听话，上刀山下火海，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不让我干啥我就不干啥。”

    如此乖巧的话，稍稍平复了校长内心的烦躁，走着走着，忍不住笑起来，一脚踢在洋洋屁股上，低头对聂洋洋说道：“我信你个鬼，你要少惹一点祸，我就阿弥陀佛了。”

    等到期末考试，聂洋洋果然不负众望，又弄了两个大鸭蛋回来，同班的唐雪又是年级第一。街坊煮了鸭蛋，为洋洋庆祝，洋洋拿着盆，吴冬冬唐林跟着，挨家挨户，屁颠屁颠的收了一大盘鸭蛋回来。

    静妈妈嘲笑道：“我的乖乖哦，大家都在笑话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丢不丢人？”

    洋洋洋洋得意道：“看你说的啥废话，人家不笑话咱，咱有这么多鸭蛋吃吗！”

    唐林跑到花大夫跟前，炫耀道：“姨妈妈，这个鸭蛋还是流油的，好吃滴很呀！”

    “是么，怎么我看着不好吃，让我尝尝。”花姑娘一口咬去了蛋黄，唐林急的哇哇大叫，花姑娘捂着嘴，格格的巧笑。

    静妈妈数落着花姑娘没大没小，又剥一个鸭蛋给唐林，哄骗着说：“这个更香，里面的香油更多，不要再炫了。”

    花姑娘又哄骗道：“一点也不香，还是个臭的，还没有刚刚的好吃。”唐林咬一口，不服气道：“香滴很，一点也不臭。”

    花姑娘笑吟吟的，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说道：“不会生气，不怕人笑话的小孩，才能长成大男人。”

    晚上姐弟俩提回家一袋鸭蛋，唐镇长默不作声，第二天去街上鸭蛋鸡蛋鹅蛋，买了一大箱回来。神色严肃的告诉唐林，以后上了学，敢考两个大鸭蛋回来，皮给他扒一层，唐林对天对地的保证，一定要考一百分。

    唐雪洋洋上三年级的时候，唐林吴冬冬也背起书包，成为了一年级的小学生。到了寒假，洋洋依旧弄了两个大零蛋回来，而唐雪的第一，被一个叫杨不远的同学抢去了，只得了年级第二名。

    从乡下转学来的杨不远，全部考了满分，一年级的唐林，也科科满分，唐镇长拿着通知书不舍得放手，捋着小胡子，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