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招牌
“马上二十九了。”骆天说道,有被人查户口的感觉。
现在放在台上的作品是一幅很简短有力的字帖,字体为草书,这也是鲜于枢艺术成就最高的书体——江天暮雪,最可爱青帘摇曳长杠。生涯闲散,占断水国渔邦。烟浮草屋梅近砌,水绕柴扉山对窗。时复竹篱旁,吠犬汪汪。
站在那里正在签字的邵兵突然回头看着骆天,两人的目光对视,骆天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危险,这是骆天的第一反应,这个男人沉静的外表下面,却是腾腾杀气,谢明看着骆天脸色微变:“怎么了?”
他除具书法专长外,更是一位文学家,写下了许多诗词。他还能作曲,弹得一手好琴,而且精通文物鉴定,不少野史说他在晚年的时候,向他请教古董的人络绎不绝,还真有些像现在的骆天一样,假如他还活在世上,看到骆天,估计马上会成为“忘年交。”
谢明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这个鲜于枢,和我们还算得上是同行。”
邵兵已经办完了交接手续,两幅名画被小心地包装起来,还特别附上了保管护理说明书,邵兵冲骆天伸过手来:“幸会,以后我要是有弄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联系你吗?可不可以给我你的电话?”
“哈哈。”谢明笑着:“恭喜你啊,这一次又进账了五千万!”
“没事。”是自己太敏感了吧,这个叫邵兵的男人分明是一幅沉静的模样,他比自己略高一点,看上去很修长,可是并不瘦,有些——强壮,是的,骆天刚才看到他胳膊上有突起,他一定很喜欢健身,骆天想到丁诚对自己的建议,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地方练练呢?
“去查一下?”骆天的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谢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看你对这对兄妹很上心啊,要不要请私家侦探?”
鲜于枢的书法作品以四百二十万成交,也算不错了,最后压堂的是骆天的委长品了,簪花仕女图,这一回合,骆天轻而易举地瞧了出来,那一对男女还是最后的赢家,不低的起拍价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价格居然瞬间飚到了五千一百万,谢明的脸上露出喜色,今天的两件拍品都拍出了高价,这佣金可就不菲了。
“那两人好像就是冲着唐伯虎和仕女图来的,奇怪,这么大的手笔,没道理我不知道他们的背景啊。”谢明有些费解,作为拍卖公司的经营人,对于有实力的竞拍者要花一些时间和功夫去了解。
“算是吧。”邵晓雅似乎很头痛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天真地说道:“你们还是问我哥哥吧,他最清楚了。”
就在谢明费解的时候,仕女图已经成交,五千三百万!骆天粗略地算了一笔账,上次的九百多万,加上这次的五千来万,扩建珠宝店是完全没有问题了,他有些兴奋,拍卖会到此结束。
骆天打了一个寒蝉:“疯掉,他们俩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我才不干这么变态的事情,我也就是好奇。”
语气不算客气,甚至有些张狂,想骆天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韩兵的情形,骆天点头:“我是,你是谁?”语气中已经很不悦了,傻子都听得出来吧,偏偏那人不以然:“我叫邵兵,这是我的妹妹邵晓雅。”
“比我哥哥还年轻?”邵晓雅的语气中,自己的哥哥好像是了不起的人物,谢明终于按捺不住:“邵小姐,不好意思,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名字不算特别,骆天看一眼谢明,谢明微微皱着眉头,显然这两个名字和他脑子里的资料库对不上号,这么年轻,又富有财力,没道理没有崭露头角过吧?
起拍价三百万元,骆天真替鲜于枢不平啊,唐伯虎不就是名声大嘛,这差距,这待遇,骆天叹了一口气:“我要是鲜于枢,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
“你要是忙,我会办完所有有手续后直接把钱汇到你的账户里。”谢明倒是贴心地很:“你别忘了马上来的陶器拍卖就行。”
“嗯。”骆天点头,以前谢明说这话,自己肯定只是面上应着而已,可时过境迁,自己也是一名商人了,这是前辈的经验,就不得不听了。
“可以的。”谢明居然替骆天作了主意,骆天无奈,他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得和这一对兄妹远离才行。
“同行?”骆天“哦”了一声:“是了,他好诗歌和古董,也是古董玩家来的,和我们还真是同行。”
“这是与委托人协商的最终结果,骆天。”谢明变得正经起来:“我们有时候要忘记自己鉴定师的身份,别忘了,我们还是一名商人,在商言商。”
骆天离开拍卖会场,直到了古玩街,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自己家的店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三个伙计闲坐在那里,周伯斋在一边转来转去,脸上是一脸地愠色,看到骆天回来了,大舒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了。”
五千万,假如井上美知道会不会骂自己?骆天嗯了一声,兴致却不怎么高:“我过两天再来结账吧。”
邵兵与邵晓雅消失在拍卖会场,谢明拍了一下骆天的肩:“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地,不过这一对兄妹是什么人啊,能出这么高的价格,一定有来头,奇怪,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邵兵还想说什么,有工作人员过来让他去办理后续的交接手续,他转身离开,那个叫邵晓雅的女孩子并没有尾随哥哥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一脸地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除了虹天古玩的招牌,就连奇芳斋的招牌,都被淋上了血,血沥沥拉拉地落下来,滴落到地上,处于半凝固的状态,骆天的脚只要再往前一小步,就能正好踩上,招牌上的血几乎将店名全部掩盖,这些散发着恶臭的不知道是什么血,但这些血成功地营造了恐怖的气氛,使店铺蒙上了一层阴霾,难怪得没有客人进门了,骆天的脸变得铁青:“这是怎么一回事?”
留下了骆天的联系方式,邵兵满意地点头,就好像他今天来其实不是为了这两幅话,而是为了拿到骆天的联系方式一样,真是奇怪的人。
“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的。”骆天保证:“那我就先走了。”
骆天和谢明哭笑不得,难道是听不懂华侨是什么意思?邵晓雅显然是对骆天很有兴趣,一双眼睛不停在骆天脸上打转,看得骆天很不自然,不时拿手去摸摸自己的脸,生怕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华侨?”骆天吃惊了,中文讲得这么溜,不像是abc啊。
鲜于枢(1256-1301),元代著名书法家。字伯机,晚年营室名“困学之斋”,自号困学山民,又号寄直老人。祖籍金代德兴府(今张家口涿鹿县),生于汴梁(今河南开封)。
“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这个时候,不可能一个人没有啊?刚才我一路走过来,看到其它的店里都有人……”骆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找到了原因,招牌——店里的招牌上被人喷了——血!
“不是。”邵晓雅摇摇头:“我们是从美国飞过来的。”
那一男一女突然朝骆天走了过来,那男士隔着老远就说道:“你就是骆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