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互不相让
正当严世蕃想不出好理由时，有士兵来报告说，有一支镖师不肯打开镖箱和衙役发生了争吵，然后张居正带领兵马司赶了过去。
严世蕃眼睛一亮，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他急忙率领五军营的明军赶往争吵现场，以维稳为理由控制局面，然后借口说有奸细暗中捣乱全城抓捕奸细。
抓贼归五城兵马司抓，抓奸细就归五军营抓了。
严世蕃骑着马带兵赶到争吵现场，民众纷纷避让。
他人还没到就大声喝令道：“全军将士听令，现在京城有奸细闹事，一定是早有预谋的，等会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员，凡是可疑的货物都要接受检查！”
张居正看到严世蕃赶来了，惊讶道：“严大人怎么来了，京城的治安归五城兵马司管，什么时候轮得到城外驻军五军营了？”
严世蕃巧舌如簧道：“张大人真积极呀，这些民事也劳烦你亲临现场。
你问得有道理，平常民众的纠纷是归你们兵马司管，但涉及到几百人的军民对峙，五军营不得不进城维稳，万一真出问题，那时就为时已晚了。”
唐萱带领的假镖队确实有两百人，还有两百多人呆在大通桥码头等候。
两百人拉着五十两板车确实看起来规模庞大，严世蕃率军进城维稳确实也有理由。
张居正冷静道：“好吧，我已经和女镖头沟通好了，我们不争吵了，我要护送镖队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什么镖物值得吏部尚书护送？严世蕃惊讶道：“他们要去哪里？还要劳烦尚书大人护送。”
严党探子回答道：“严大人，刚才听他们说要去国库。”
严世蕃大吃一惊生气道：“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要去国库呀，这些镖物装的是啥？”
这个人应该就是严世蕃，唐萱低着头戒备没有接话。
严世蕃下令道：“你们去打开镖箱看看。”
五军营的士兵去揭镖物箱子，假镖师保护箱子不让揭，和明兵拉扯起来了。
张居正生气道：“严大人，我们要送镖物去国库，你真敢拦截吗，不怕我去皇上那里告你吗？”
严世蕃狡辩道：“我要负责京城的安全稳定，检查疑似奸细的镖物是我的职责范围，怎么扯到犯法了？”
张居正争论道：“那也等镖物送到国库门口再检查不迟呀，现在这么多人围观，行人都走不了路，这要查到什么时候？”
等把白银送到国库门口，再想拉回去就难度大了，弄不好被言官举报说，阻挠白银送进国库那就百口莫辩了，肯定不能同意镖物送到国库门口再检查。
严世蕃反对道：“国库什么地方，岂能在那里检查可疑货物？万一是易燃易爆之物烧了国库，张大人负责得起？”
唐萱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易燃易爆之物，我保证我保证！”
严世蕃看了看唐萱，这女子好看，容貌俊美，柳叶眉尖显露着一种不屈的气色，差点看呆了。
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但这种类型的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张居正看着严世蕃在发呆大声问道：“还是听我的拉到国库门口检查吧。”
严世蕃回神过来了，坚定道：“一定要拉到兵部检查！”
张居正生气道：“我偏偏要拉到国库去，看谁敢阻拦？”
严世蕃威严道：“有奸细出现扰乱治安，谁都不许拉箱子！”
五城兵马司的士卒拔出刀，五军营的明军举起长枪。双方对峙起来了场面非常紧张。
假镖师，五城兵马司，五军营对峙成一团互不退让。民众挤在街头巷尾惊恐围观。
就在三方要大打出手时，季公公带领锦衣卫赶来了。
李公公跑在前面挥舞佛尘大声喊到：“都给哀家住手，镖物都归哀家保管！”
众人一看是李公公来了，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原来嘉靖皇帝收到铁冠道士的来信，得知白银藏在京城，于是派锦衣卫去查探白银的下落。
锦衣卫适合搞暗中调查，不适合搞大规模的明查，因为他们不是官不管民事。
锦衣卫查探一天没有找到白银的下落，京城太大了搜查就是一个大工程。
为了提高搜查效率，嘉靖皇帝把李公公都派上场，要求李公公带领锦衣卫直接明查，关键时刻只能不按常规出牌了。
李公公带领一队锦衣卫查了几户大户人家，没有发现可疑白银，刚走出人家的门口就累得汗流浃背，有气无力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接着查。”
锦衣卫着急道：“公公你这个速度不行的，咱们得抓快速度，没听到衙役都开始防火防盗查白银了吗？”
李公公道：“人家衙役多擅长搜查物品，咱们才多少人呀，平常都不做这个事，怎么和他们比？
不行的话，就以锦衣卫的名义先给居民贴封条，不让衙役们进去查。”
于是锦衣卫在城东贴封条，衙役兵马司在城西贴官兵公告，五军营在城北张贴防奸细提示。
三股势力早晚要遭遇对峙，唐萱的到来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城东这边有锦衣卫跑来报告：“李公公，那边张大人和严大人为了镖物对峙起来了。”
李公公惊愕问道：“是什么镖物值得他们对峙？”
那名锦衣卫回答道：“镖物是好镖物值钱得很，女镖头说要送进国库里。”
李公公当即认定，那些镖物八九不离十就是白银，于是带领锦衣卫跑向对峙现场。
李公公带领锦衣卫跑在前面挥舞佛尘大声喊到：“都给哀家住手，镖物归哀家掌管！”
三方势力看到宫里的太监总管都跑来了，都放下了兵器，紧张的气氛得到缓解。
李公公气喘呼呼道：“皇上有令，最近进京的货物必须都开箱接受检查！”
唐萱看到是李公公来了，高兴请求道：“李公公，帮我把白银送进国库。”
唐萱在杭州城的时候见过李公公，李公公还提醒她，不要忘记把白银送到大内金库交到他的手里。
李公公惊讶发现是唐千总在押送镖物，不可思议道：“唐千总怎么是你？你把白银送到京城了？”
唐萱点头道：“是的，镖物就是白银，我想送到国库却被他们阻拦。”
李公公生气道：“为什么要送到国库呢，送到大内金库不好吗？
这条路明明是去国库的路，你要是走大内金库的路，不就遇不到他们了吗？
在杭州城的时候，明明要求你进京后第一时间送给我的，地图都给你标记了，你怎么把哀家的话当狗屁呢？”
“我……”唐萱面红耳赤嘀咕道，“你是那么要求了，但我又没有答应什么。”
李公公生气不已一挥手，锦衣卫就去撬镖物箱子，唐萱不再阻拦。
锦衣卫撬开几个镖物箱子，发现都是白花花的银元宝。众人一片羡慕惊嘘。
李公公欢喜不已下令道：“把这些白银送进大内金库。”
张居正立刻问道：“这也是皇上的口令吗，假传圣上口谕那是欺君之罪！”
李公公狡辩道：“皇上心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
张居正争论道：“既然不是皇上亲口说出来的，这些白银就应该送进国库。”
李公公忿忿道：“张大人，你心里有皇上吗，你就这么见不得把白银送进大内金库？”
张居正据理力争道：“国库难道不是皇上的国库吗，你这话说得有点怪呀。”
严世蕃也不同意把这些白银送进大内金库，插话道：“李公公，几天前我儿严绍庭不是送了三十万两白银进大内金库吗，
怎么又要送白银进大内金库呀，不瞒你说呀，兵部也是皇上的兵部，现在兵部没有军响发给军队了，特别是边关将士缺响银。
这些白银虽然不够用但能解决燃眉之急，还是让我拉到兵部去吧！”
张居正争论道：“现在国库空虚，地主豪强们的税又收不上来，连银子都看不到了，户部这么缺银子，把白银送进国库才是最对的。
既要拿钱去给官吏发薪水，又要拨款救灾，又要修路修桥，民生到处都缺钱用，不把白银送进国库行吗？”
李公公毫不相让道：“天大的事也没有皇帝的事重要，这批白银得送往大内金库。”
锦衣卫拔出刀威逼，五城兵马司拔出刀对峙，五军营握起长枪对峙，假镖师为了保护白银也都操起了兵器，谁都不肯让步。
这下可好，原来是三方对峙变成了四方对峙。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