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拿谁献祭
且说严世蕃站在直沽港口等待徐军送白银过来，急得胡子白了一大半等到的却是满满失望，无可奈何带着愤怒回到了京城。
严嵩看到严世蕃空手回来，白银的影子都没看到明白怎么回事了，瞪大眼睛惊愕问道：「咋这样？」
严世蕃气急败坏道：「徐惟学一定是把埋银贪吃了，我立刻下令胡宗宪灭了他。」
严嵩颇为冷静道：「别慌，我们远在京城不懂前方的情况，得先下令赵文华查探清楚。」
严世蕃正要派信使去传令赵文华查探徐家，赵文华已经派人来到京城报告了。
赵文华在信上解释说：「戚英先是骗了陈东两批白银，又骗了吴敏一批白银，又用调虎离山之计抢夺了徐海一批白银。
最后戚军和徐军爆发海战，徐军水师全军覆没，戚军又夺走了最后一批白银。」
严嵩父子看完信后得知是戚军抢走了白银，对徐家的怒火减轻了不少，毕竟徐军水师都打得全军覆没了还能说啥。
徐家是办差失败而不是不忠不义，也不是没有尽力，严嵩父子把气愤对象转移到了戚英身上。
严世蕃气愤道：「我曾令辛大郎用金羽大鸟杀了戚英，没想到戚英竟然没死。
他没死就是祸害果然坏了我的好事，我这就下令解除他的兵权削他为民，再逼他交出白银。」
严嵩反对道：「戚英升官为参将是因为立了战功皇帝亲自褒奖的，你无缘无故撤掉戚英的军官职务，皇帝知道后不会责问吗？
再说了戚家的家风就是精忠报国，不管是戚景公还是现在的戚英，都是一心一意想平定倭患，皇帝也想拉拢戚英为心腹，站队在严党和清流派之外。
你想撤掉戚英的军官职务，只怕会让他升得更快！」
严世蕃不服气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抢走那么多白银吧。」
严嵩不动声色道：「对付戚英急不得得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大内金库的三十万两石头换出来，不然等到皇帝发威，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严世蕃着急道：「我已经派人催促赵文华抓紧时间筹集白银，赵文华却回信说，他已经派浪兵千总唐萱运送一批白银，经过京杭运河送到京城，叫我注意接应。」
严嵩吃惊道：「他派狼兵去送白银？为啥要派狼兵送？那些白银是募捐得来的白银吗？」
严世蕃解释道：「这个他没有细说，不过赵文华办事我放心，只要他能弄到银子就行，他派狼兵押送自然有他的道理。」
严嵩满意道：「嗯，注意接应狼兵千总唐萱。」
严世蕃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按照约定，汪直完成挖银任务后可以回程，最近南通州明军来报，汪滶率军和南通州的官兵对峙叫嚷着要出海，双方差点打起来了。
最后官兵开炮汪军撤退，继续关闭汪军没有意义了，是不是该放他们出海了？」
严嵩摆头道：「等把大内金库三十万两石头替换出来后，还需要拿人头献祭顶罪。
我准备在汪军里面找几个人头献祭，要么是叶宗满要么是汪滶，当然汪直的人头也可以的。」
严世蕃大惊失色道：「爹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次汪家办差没有过错，有过错的是徐家，要拿人头献祭应该是拿徐家呀。」
严嵩皮笑肉不笑道：「徐家虽然有过错但没有不忠不义，办差也尽了力，只能怪戚英太厉害了。
徐家用了二十年很顺手，如果拿徐家人头献祭势必会损失自家狗腿的力量。
还不如拿汪军的人头，一来汪直不好控制，他第一任主子是夏言，夏言死后投靠了清流派，名义上是清流派的狗腿，
实际上是清流派的合伙人。
因为汪直在倭国有地盘相当于在倭国有自己的小王国，他有实力不听清流派的话，没有清流派他也能养活一支船队，但投靠清流派后可以赚得更多，所以和清流派实际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而徐家不同，徐家的地盘都是咱们提供的，咱们要收回就能收回，徐家就是咱家的狗腿，唯有讨好主子才能吃肉喝汤，不然就是丧家之犬可怜得很。
汪直这次背叛清流派向咱家纳投名状，与其说是背叛旧主子不如说是脱离合伙人。
他投靠到咱家阵营后，和咱家也是合伙人的关系。只要利益达不到他的要求，他随时可以脱离咱家阵营，因为他有那个实力，腰板硬得很。
虽然两家口里都是叫咱家主子，但汪家和徐家的身份完全不一样，真能当狗腿的只有徐家。
咱们要拿人头顶罪，不拿合伙人的人头难道去拿自家狗腿的人头吗？」
严嵩的这个心思其实已经被徐惟学猜中了，所以病重的徐惟学苦口婆心提醒徐雪和徐海，不要轻举妄动要装孙子才能逢凶化吉。
可惜徐雪和徐海偏偏不听，要假传军令出海找戚英报仇，更失误的是还把汪直放回了大海。
严世蕃明白过来了，拍打脑门自嘲道：「我以为汪家可以和徐家一样当狗腿，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行，那就不放汪军出去了，我这就下令胡宗宪全力进攻汪军，不光收复失陷的城池还要重创汪军，向世人展现咱家抗击倭寇海盗的决心，让清流派和言官都闭嘴。」
严嵩点头道：「对，现在就要向世人展现严党和汪直势不两立，让那些人说咱家通倭的人都闭嘴，咱们严家从来都是坚决抗击倭寇海盗的。」
严世蕃告辞道：「爹爹放心吧，我这就传令胡宗宪大举反攻，让世人看看咱严家抗倭的决心！」
且说胡宗宪收复金陵城后，等待着严世蕃的新军令，只等严世蕃的军令下来，他就会率军追杀汪军收复失陷的城池。
此时汪直挖完了各城的白银和汪滶会师挤在无锡城。汪军主力都挤在无锡城。
沿江的扬州、镇江、泰州、江阴和常州留有少量汪军驻守，每个城池留守有两千左右兵力，只要胡宗宪反攻，他们象征性守城一下然后弃守。
按照约定，胡宗宪反攻收复城池时不得剿灭守城的汪军，官兵和海盗演戏一场后，海盗兵撤退官兵不得追杀。
严世蕃的军令八百里加急送到了胡宗宪的手里。
胡宗宪看到严世蕃的军令是「任你剿汪军不得剿徐军，削弱汪军实力，务必活捉海盗头目汪直，汪滶叶宗满皆可擒拿。」
胡宗宪看后大喜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收复城池解救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