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每个风浪都能沉没我
“李清行别以为你就是好东西！”唐子裴道：“一公的时候你哄着晋浩宇给你砸钱刷票，不然你早就被踢出去了。”
“刷票怎么了，有钱你也可以刷！”李清行不屑地说：“这里四个人，除了阿焱，敢说没人刷票？”
晋浩宇猛地抬头看向严焱。
严焱果然身子一僵。
李清行的说得太过现实。这比男友出轨被包养、自己暗恋多年的男神是人渣还要让人窒息。阶级差距这个东西，李清行太过轻易地就说了出来。
如果他们成功得如此简单，那么那些为了梦想而拼搏的人，算是什么呢？
那些有才华却被刷下去，只能从事别的工作的人，又算什么呢？
很多普通家庭的人，是不被家里支持搞艺术的！培养爱好太烧钱了！而且不一定会有回报！
有多少优秀的舞者去了幼儿舞蹈机构，只求有个稳定的工作呢？他们在最初学习舞蹈、唱歌的时候，肯定憧憬过聚光灯和舞台的。
是金子都会发光、但也分亮眼的光和暗淡的光。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参加海选，一个选秀不成，再去参加另一个选秀的。
梦想这个词太抽象了，有些人喜欢被聚光灯照亮、被更多人喜欢、看到、有的人为了赚更多的钱、有些人是真的喜欢唱歌跳舞和表演，站得高一些，机会也就多一些。
大千世界，包罗万象，人类可去认知和理解的事物太多了。存在即合理！这是大一开学时普通心理学课上老师就和他们说过的。
潜意识是人类还未探索清楚的冰山，那么世界上就存在着很多人们完全未知的冰山。
严焱心情有些沉重，他陷入了逻辑的怪圈，有种莫名的力量引得他深想，并且他深知那是自己无法想清楚的领域。
自己被困于未知的领域中，渺小、无助且恐惧。
突然，有个声音猛地把他拉回现实。
“老板！世上很多事情是你无法左右的，做自己就好！”裕和公司楼下，王姐下车前是这样说的。
严焱回过神来，李清行和唐子裴还在争吵，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三个人很陌生。明明从自己22岁到30岁，认识了8个年头了。明明也一起，为了marrys努力过。
他是闯进陌生族群的孤狼，在头狼的施舍下短暂地与这个族群相处了一段时间。
而晋浩宇就是那匹最有实力的，且愿意施舍自己的头狼。
严焱抬眼望向晋浩宇，晋浩宇也静静地回望着他。
“我们早已过了中二浮夸的年纪。”严焱向晋浩宇说道：“晋总，咱们谈谈吧！”
“叮”手机响起，是王姐的消息：老板，对方不谈正事，看来晋总是想单独和您谈人情生意。
“唉。”严焱叹了口气。
“和我面对面坐着很压抑？”晋浩宇略带笑意地问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们坐在晋浩宇办公室的隔间里，装潢豪华，算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居室，有客厅、水吧、卧室和卫生间。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瞅见了，卫生间和卧室之间是全玻璃的隔断。严焱突然不想在这里和晋浩宇独处了。
“晋总。”严焱认真道：“咱们先说《半生清河海》的事吧。”
“我想先和你聊那首情歌。”晋浩宇缓缓道：“写给那个人渣的？”
“是写给marrys和新娘们的。”
晋浩宇挑眉。
“我从不屑于说谎”严焱认真道：“可以谈半生剧组的歌了？”
“不用谈了。”晋浩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合同是给那首情歌的，我买它。半生剧组的事不算什么，那本来也是我出资的剧。”
严焱惊讶地抬头，手指抓皱了合同的一角。
“给甲方大佬审审第一版草稿，很正常。”晋浩宇笑了，略显宠溺：“我更在乎那首情歌，严焱，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更在乎和半生剧组的生意。”严焱淡淡地说：“我还有一公司的人要养，他们也要养家。”
“严焱你活得太纯粹了，在这个圈子不好混的。”晋浩宇从不屑于把话说得太直白，这太没有风度，但现在他却直白地说着：“我喜欢你！我也能护着你！我可以让你干干净净地在这个圈子里创作你所热爱的音乐，没人再敢招惹你。”
“晋总，好感有很多种的，哪怕是主人自己也会弄错的。”
“晋家需要一个有曝光度的儿子，我的票数是用钱砸出来的，所以一直能让我看在眼里的只有你。”晋浩宇身子向后靠去，双臂交叠环抱着，摆的是强者的姿态：“我对喜欢你这件事有信心，你不是都打过我两次了吗，我那次有真的整治过你。”
“晋总，你幕强，但我不强。你随便给我制造个风浪，都能淹没我的。我不是真的强，我只是恰好更招粉丝们喜欢而已。晋总你很优秀，家世、学业、头脑、手腕，你优秀的地方太多了，你只是被困在了pick的票数里。”严焱将攥皱了的合同递给晋浩宇：“晋总，其实pick的规则一直都掌握在你手里。”
晋浩宇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以前没做近视手术时，有费脑子需要思考的事情，总是会推眼镜框。现在不近视了，烦心的时候，偶尔也会被勾起习惯。
“那首情歌写得很好，可以卖这个价钱。”
“我不要钱的原因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严焱道：“晋总，不管你如何看我，我都要谢谢你，毕竟你没有真的为难过我，反而还帮过我不少。作为回报，我会重写半生剧组的歌，努力让它大火，让你多赚点钱。”
晋浩宇起身拉住严焱的胳膊，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那个人渣，他不值得你喜欢。”
“晋总，你选了一种比不告诉我，还要让我痛苦的方式。”严焱握住晋浩宇的手腕，抽出胳膊道：“晋总，清行还在外面等你。”
“焱焱。”晋浩宇声音严肃的叫着。
严焱没有求过人，就刻意摆出个轻松的表情，有些尴尬：“你要是太在意的话，能帮我个忙吗？”
严焱从隔间出来，李清行猛地扑进他怀里，哭着：“阿焱！唐子裴打我的脸，我下礼拜就要进组了，你看都流血了。”
唐子裴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身边有几缕头发，应该是李清行薅的。
晋浩宇警惕的看了唐子裴一眼，推门出去了。
人力总监正在电脑上玩扫雷摸鱼，有人敲门，赶紧切到人力系统上。
晋浩宇推门进来，吓了人力总监一跳。
“给我出两个面试邀请。”晋浩宇道。
“啊？”人力总监脑子没转过来，但还是调出了模板。
“要红头带公章的。”晋浩宇补充道。
“晋总，带公章真的好吗？这红头文件……”
“赶紧打印。”晋浩宇催促着。
送走晋浩宇，人力总监还有些脑袋发蒙。晋总要是招人进公司，直接给offer就成，要啥面试邀请，而且还是红头公章，亲自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