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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她应该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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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听的过程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

    但是听傅砚辞说出来,程京妤还是觉得很可怕。

    她的娘亲去世早,但是自从程京妤有记忆以来,程玺就一直在缅怀娘亲。

    就算后来让姜素白母女进门,也不过是为了找个人照顾程京妤而已。

    她一直知道父亲对娘亲情深不已,曾在爹娘的房里,看到很多从前娘亲留下来的旧物。

    就算是萧圣高,对郁旎秀或者苏黛儿,也是真心疼爱。

    但她不知道傅恒对李玉舒究竟是什么情感。

    如果喜爱,那为什么不善待他们的儿子。

    如果只是一时恩宠,那又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你知道那个老太监怎么死的么?”傅砚辞突然出声问。

    程京妤一愣,紧接着摇头:“怎么死的?”

    “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剜下皮肉,血肉模糊,被人吊在城门上,还有意识时,活活晒成人干。”

    程京妤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微微睁大双眼。

    傅砚辞安抚地拍了拍她,唇落在鬓边轻吻:“别怕,我在。”

    “是你父皇吗?”程京妤攥着他的衣角:“你亲眼看见的?”

    虽然想想,时间上似乎有些对不上。

    如果按照傅恒一开始对李玉华的态度,他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才对。

    怎么会等到傅砚辞有了记忆,才处置了那个老太监?

    但是的人心复杂,傅恒怎么想的,也只有问他自己了。

    “我只看见他被人吊在城门,一身乌紫,血不断滴落在地的画面。”

    至于前面被人一刀刀剜去皮肉,他倒是没有亲眼见到。

    “你那时候几岁?”

    “五岁吧。”傅砚辞轻描淡写:“是有一天,傅恒去宫里找她,将她带了出去,我那时候好奇,所以偷偷跟在后边。”

    所以傅恒是故意的,故意处置了老太监,故意带李玉舒去看。

    那象征着耻辱,不明白傅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对一个深居宫苑的女人来说,看见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无异于杀鸡儆猴。

    “为什么要杀了他,又让你母亲看见?”

    “我不知道,”傅砚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空茫:“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傅恒究竟想什么。”

    当他明白母亲曾经遭受的一切后,总也想不明白,皇室最重声誉,这件事即便有傅恒压着,但是疯言疯语一定会有。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李玉舒,而是等他长到六岁,才又一次下毒手。

    这次,则是冲着李玉舒。

    不过傅恒擅长借刀杀人,看他的如今处置朝政的手段就不难看出,他善于隔岸观火。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程京妤很为李玉舒心疼。

    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得有多宽广的心境,才能承受住这颠沛坎坷的遭遇。

    “老太监死后,她获宠了三个月。”傅砚辞继续回忆着:“不是名誉加身的恩宠,只是频繁宿在她宫里,招人耳目。”

    招人耳目的意思是,招妃嫔们的耳目。

    自古君王需要雨露均沾,若是独宠一个,那那位就该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彼时宫里已经流言纷纷,流言的中心是李玉舒。

    说什么的都有。

    说她被老太监玷污,本就是一副破烂身子,偏偏陛下不计较,还宠爱有加。

    更何况她生下了皇子,有个皇子,即便品阶不高,也是有所依托。

    在宫里,只要熬的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往后她的儿子长大了会如何?

    太子尊贵,二皇子贵重,傅砚辞当真不会肖想皇位么?

    这话传着传着,已经变了味,人人都觉得李玉舒要上位。

    公孙亦臻更是觉得威胁。

    杀心一旦升起,便会随着傅恒在李玉舒那留宿越来越频繁,而变得愈发浓厚。

    面上和乐融融,背地里虎视眈眈。

    “所以你觉得,你父皇的恩宠,不过是他借刀杀人的手段?”

    见程京妤很难相信的模样,傅砚辞出声解释:“他这个人你不了解,不过是个被权势熏红了眼的人,你以为他当真会宠她?”

    他说着嗤笑:“不过是为了彰显他大度,假意的营造深情而已。”

    什么样的男人,会如此极端地用手段做出这种事情?

    程京妤难以想象。

    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女人。

    后来李玉舒当真死了,在一次傅恒离宫视察时。

    “她被绑在太后宫里,先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而后被灌下一碗断肠药。”

    回忆到了最痛苦的一幕。

    六岁的傅砚辞手无寸铁,他只能无能狂怒,看着母亲到

    底,嘴角流出血,那一幕刺红了眼。

    宫里总是在死人,他并不是没有见过。

    但只有李玉舒的死,每每回忆起来,还叫他手脚发寒。

    “太后说她狐媚性子,勾引傅恒,让他忠奸不分。”傅砚辞的声音彻底变哑:“但是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是个女人,身后没有旺盛的家族,她靠什么争?”

    程京妤心疼的不行,揪着心,抬手用力地回抱他。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无能,恨不得快点长大,如果长大,我就能护住她。”

    程京妤的眼睛从眼角滑出,她想让傅砚辞别说了,太难受了。

    可是又觉得,或许他也需要一个倾诉的人。

    母亲的死是耿耿于怀的一根刺,他在大靖那样重视,不就说明从来没有放下过么?

    “不是你的错,”她安抚道:“这是她的命而已。”

    这句话后,傅砚辞安静了一瞬。

    然后他苦涩出来:“她也这么说过,事实上,在傅恒古怪的态度转变的时候,她就好像预感到了死亡。”

    “那时候她对我说过,她渴望了一生的自由,或许真的没有可能了。”

    程京妤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李玉舒这个人这么鲜明,鲜明地被人摧毁掉。

    “说这话的时候,她刚干呕完,只告诉了我,说她应该有了不足二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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