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嫁过去定然是要受气
程京妤本想去学堂看看傅砚辞。
昨日事情都仓促,她也没有跟他道歉。
虽然他没给上马,但是程京妤不怪他,谁叫自己从前欺负傅砚辞欺负的那么狠。
前世她第一次在南普陀寺撞见傅砚辞的时候,可是要了他半条命的。
就这,傅砚辞现在还没将她掐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的了。
赵越往后大约是不会在她面前扑腾了。
萧蘅短时间内也扑腾不起来。
自己多去傅砚辞面前晃一晃,出现多了,总有她‘立功表现’的时候。
而且,她有个东西想送给傅砚辞。
虽然傅砚辞大约是存了出家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割断红尘了。
但是入门之初,人心不稳,程京妤觉得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但是轿撵刚走出没两步,程京妤又被人叫住了。
李德全去东宫宣旨,来的是萧圣高身边另一个小太监。
“郡主留步!陛下说方才被太傅气糊涂了,有些事忘记与郡主交代,还请郡主折返一趟!”
还有事?
程京妤以为今日已经算应付过去了,萧圣高怎么还要找她?
但是萧圣高的命令,她不能不从。
其实她今日伤寒也不是装的,昨夜骤缝真相,她几乎一夜未睡。
嫁给傅砚辞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扳倒萧蘅和皇后,救得程家,却不可能事事依赖傅砚辞。
他自己面临的大靖困境并不比她少,而且身体还不好。
所以从现在开始的每一件事,每走出一步,她都要非常谨慎。
萧圣高对程家虎视眈眈,怕她爹功高盖住。
皇后太子要借势上位,中间掺杂着母仇。
要扳倒他们根本不是易事,她想了太多,到最后竟然是生生睁眼到天亮的。
方才在萧圣高面前,看似她可怜天真,可其实并不轻松。
要猜萧圣高的心思,要应对赵太傅的刁难,不露声色将矛盾转向太子,并不是容易的事。
她没说一句话,思索一个问题,都要考虑大局。
所以每面对萧圣高一次,其实都非常累。
萧圣高正在批阅奏章,他将手中的朱笔搁置,看着去而复返安静守在下首的程京妤,兴味道:“不问问朕找你何事?”
程京妤已经被晾了一盏茶的时间。
萧圣高要忙,她自然不会喋喋不休地凑上去。
此时他架子摆够了,程京妤乖巧一笑:“猜不到,京妤方才仔仔细细反思这几日的行径,可没有惹事,陛下总不可能揍我。”
是在反思就有鬼了。
程京妤其实知道萧圣高找自己什么事。
因为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萧圣高本就对萧蘅太过于窥伺皇位多有不满。
因此总是借机打压。
程玺手上没有败仗,百姓的呼声很高,萧圣高怕有一天程京妤和萧蘅过早成亲后,就会逼着他早早退位。
毕竟历史上,弑父逼宫的例子并不少。
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篡位呢?
因此萧圣高那时候没少给程京妤物色夫婿。
但是前世由于程京妤一心扑在萧蘅身上,每回都耍泼赖将此事搞砸了。
也奠定了她在京都的恶名。
到最后,尽管她有着西楚第一美的盛名,却也无人再敢求娶。
没记错的话,现在萧圣高要铺垫的,就是给程京妤物色的第一位郎君——聂文勋。
这人不是西楚人,而是邻国大周人。
并且同样是大周太子,于程京妤来说,算是高攀。
大周的国力并不比西楚低,萧圣高给她安排聂文勋,是因为他不屑要程家的势力,往后不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
并且程京妤若是和亲过去,往后两国建立良好邦交,对西楚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但是萧圣高并未直接说出目的,反而闲聊似的跟程京妤开口。
“你及笄那日,程府有些传闻到了朕耳朵里,后来冬狩当日,你又说要太子与傅砚辞打赌你的婚约,所以朕有些好奇——”
程京妤咯噔一下。
萧圣高果然是要问她与傅砚辞的事,当日在猎场,确实情急了些。
而众所周知,大靖和西楚的邦交并不友好,萧圣高要傅砚辞来做质子,就是为了牵制大靖。
他不可能喜欢傅砚辞,也不可能让傅砚辞娶自己。
程京妤虽然心里各种想法飞过,面上却不显,笑道:“那日京妤喝了酒,说的都是胡话,后来酒醒想想也是后悔,不然定然被爹爹打死。”
“你爹打你?他是不希望你嫁给太子,还是嫁给傅质子?”
摆明了挖坑
给程京妤跳,她回答哪个都不会对。
她当然不跳:“自然不是嫁给谁的问题,爹爹一向不喜欢我介入世家争端,夫婿的事情就更是了,既然陛下赏了郡主的名号,那京妤的婚事,自然是听凭陛下做主的。”
听完她的话,萧圣高原本前倾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靠在了龙椅背上。
可见这回答他很满意。
“也就是说,朕听见的谣言是假的,你对傅质子并无意?”
程京妤捏紧了衣袖。
她当然只能说无,她嫁给傅砚辞,明显不合萧圣高的意,还会被他认为傅砚辞别有用心。
萧蘅是他的亲儿子,他尚且跟防贼似的。
如果她表现出对傅砚辞有意,傅砚辞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场面。
她是要得傅砚辞的势,却不是要将他拖入水深火热中。
“自然不是,”程京妤撇了撇唇,露出苦恼的神色:“陛下怎么会将传言当真?那傅质子长得是有几分好皮相,但是京妤向来爱逗他玩您也知道的,都说他不近女色,我就是要逗他,看我这张脸他是不是也看不上,怎么反而叫陛下误会了?”
她说着话,脸上还露出嫌恶的表情。
活像这样的猜忌恶心的她够呛。
“而且他不是出身不好么?嫁过去定然是要受气的,京妤又不傻!”
萧圣高听完,满意了,呵呵一笑:“朕哪知道你们这些小丫头整日都想什么,不过他毕竟是质子,你也将他贬的太低了。
程京妤撇嘴:“还是个病秧子,显得大靖的国势都弱了,哪能跟咱们西楚比?”
“那大周呢?”萧圣高顺势就问:“大周的太子对你多有好感,朕想成了这桩好事,不过你爹不在,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
终于说到重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