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节 孰是孰非
海棠应道：“带你去见小姐，你不是想看她的容貌吗？”
不知不觉中易寒已经被带到一处庭院，一身白裙的齐碧若盈立于花前树下。
“是吗？易公子。”齐碧若没有朝什衣望去，目光却锁定在易寒的身上。
齐碧若目光朝易寒飘去，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齐碧若问道：“此话怎讲。”
一把声音飘来，“难道我就真的不堪你一见吗？易先生”，是齐碧若的声音，这会却换了称呼。
易寒一愣，却旋即笑道：“跟班就跟班，跟名字一样只是个称呼”。
齐碧若却没应声，径直离开。
齐碧若挪移了一下目光，轻声道：“这位穿青衣的公子请你往左边挪一点好吗？”
易寒笑道：“除非齐小姐解开面纱让我瞧瞧长的如何，我是个好色之人，若齐小姐长的绝色天香，色动人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想努力追求一番”。
易寒心中暗忖：“莫非这齐碧若想羞辱我，我若做出要追求她的选择，最后却不被她相中，岂不就是她最好的反击，话虽然说的动听，可却不是那么美好”。
易寒道：“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那年轻公子点了点头。
那公子倒要直白，晒道：“自然是想娶小姐为妻”。
什衣见齐碧若目光朝这边飘来，却认为齐家千金在打量自己的弟弟，可不会想到齐碧若是在看无关紧要的易寒，手下暗暗的捏了虎子的大腿，示意他机灵点，如今齐小姐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
齐碧若喃喃念道：“迟中天，似有听闻”，迟中天近些年才名远传，齐碧若这句话隐隐有点小看的意思。
易寒犹豫了，他是来凑热闹的，如今却被齐碧若钦点，齐子明若知晓一定认为自己是来捣乱的，他也知道自己并非似其他人想象中有什么出采的地方让齐碧若相中，齐碧若之所以钦点自己，只不过自己曾蒙骗戏弄过她。
易寒问道：“重新做出什么选择？”
易寒道：“外面那些仰慕齐小姐的人可是在着急的等待你再次出现”。
易寒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易寒道：“当日我看到齐小姐的画像，又碰巧来到齐府，一时心生想看一看齐小姐容貌的念头”。
突然齐碧若扯掉脸上轻纱露出真容，易寒看到她的容貌顿时张口结舌，久久不能言语。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讶异，难道难道你不是来求亲的，既有所求又为何说无意中来到这里，莫非这句另外深意，又或者他琢磨到了齐家千金的心思，而做出回应。
齐碧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碧若道：“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这个交易听起来易寒很划算，要知道想见齐碧若的真容不是一件易事。
齐碧若打断道：“他们说你是他们的跟班”。
齐碧若应道：“我们都在选择，我想请问这位公子，你选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呢？”
大部分人听到齐家千金要出来了，却退到了厅外去，原本期盼见到齐家千金，可这会真的要见到了，这些人却反而避开来，却也奇怪。
齐碧若朝迟中天望去，目光打量着他狼狈的模样，迟中天却毫不在意，没有半年忸怩，堂堂正正的挺立着，与齐碧若对视。
一个女子走进众人的眼幕，脸垂轻纱遮掩半边脸容，一身白裙衬托起她苗条修长的身段，手娑绰约，步伐轻盈，极具风姿，给人一种娴雅从容的感觉，虽极少出现这种场合，却没有丝毫腼腆。
又有一个叫中天的，同样叫中天，不过差距可就大了，一个是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一个却是籍籍无名之辈。
齐碧若怒指易寒，“你……你三番五次戏弄羞辱我”。
易寒被海棠带离大厅，从侧门离开。
齐碧若走到了中间，轻轻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目光从容平静，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盈盈施了一礼之后，才淡淡的扫视全场，无一例外，没有人不望着自己，齐碧若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并不着急去琢磨这些人的相貌姿态，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例外，一个男子意态悠闲的坐着，漫不经心的品着茶水，也不朝自己望来，齐碧若一讶之后，立即认出了这人就是易寒，他竟是求亲者之一，也不知道那个字出自他的手，自己竟然会瞎了眼选中他，她对于自己的疏忽显然很在意。
齐碧若道：“有缘相见也是难得，不知道易公子这会看见了我，会不会重新做出选择呢？”
齐碧若道：“你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计后果”。
易寒施礼道：“那我这里对我的行为向齐小姐你表示万分的歉意”。
十来双目光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转动着，眼睛只有这个一身白裙的女子，再无其它。
齐碧若冷笑一声，显然很不认同易寒的这一句话，过来一会说道：“易公子想看我的容貌之后再做决定，那我就成全公子的心愿，为了也让易公子做出一个选择，却不是无意中”。
海棠道：“这我做不了主，没办法给你保证”。
有人见这齐家千金一直和迟中天在交流，生怕自己被忽视了，突然插话道：“齐小姐你让齐大人代传一句话，让我们对这句话认可与否做出自己的选择，如今又邀请我们到这里，不知道是何用意，请齐小姐明说”。
男子追求女子，为美貌者居多，为利为才者其次，虽是大实话，当这般粗鄙言语总上不了台面，亦不敢当面承认，似易寒这般大胆直白讲出来，不是他本人放荡不羁就是根本对齐家千金没有意思。
迟中天笑道：“都说沽名钓誉，小姐不曾听过很好”。
在场其他人朝易寒望去，都觉得易寒的举动很不礼貌，人家小姐问你如何称呼，你解释什么，直说就是。
易寒道：“齐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根本不是来求亲的，是这样子的，原本我与齐大人同行，中途齐大人有急事离开，带路的侍卫又误把我当做求亲的人，刚好在兰园又遇到我的两个朋友，他们……”
齐碧若却道：“我听过，不过很极少踏出家门，所以对外边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请迟公子见谅碧若孤陋寡闻”。
齐碧若道：“我有的是事件”。
易寒的表现实在怪异的出乎其他的意料，难道他真的见美而心不动，可他刚才明明主动承认自己好色，仅凭齐家千金这身段，这风姿，这才学，就算长相一般也远远比那些长的娇美，肚子里却空空如也的女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齐碧若淡道：“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
易寒问道：“受何人所托？”
易寒道：“真的给我看她的容貌，不好吧，见了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娶她的。”齐碧若秉古礼，这古代的女子，见了她们的容貌可就是要娶她们的。
易寒道：“不行，你一定要做的了这个主，否则，我宁愿不见”。
虎子挺直胸膛，他人高马大，肩膀宽厚却把站在后面的易寒给挡住了。
易寒道：“齐小姐，你这性子可不太温柔，你该多出出家门，学习别人如何做一个娴雅的女……”
齐碧若道：“我想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公子做出选择，我亦能做出选择”。
齐碧若却也不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兴趣知道。
只听齐碧若神情激动道：“求亲之人到底如何，我根本不关心”。
易寒忙摆手道：“好好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替你操心，不过我还是要给你几个人选，经过我一路上的观察，我觉得那个迟中天，那个灰衣公子，还有那个虎子都不错”。
齐碧若心中暗忖：“好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轻声问道：“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易寒道：“让小姐这么认为我的为人实在罪过，说起来话长”。
虎子愣愣不动，看看周围的人的衣着，不知道齐碧若是不是跟自己说话，待什衣又暗暗捏了他一下，他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穿青色衣衫的可不就是自己吗？这齐小姐是在跟自己说话啊，也老实，人说什么他也就做什么，往左边挪了几步，被他挡在身后的易寒就暴露在齐碧若的眼前。
齐碧若问道：“易公子，你选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呢？”
易寒好奇的问道：“是说我吗？”
到目前为止，齐碧若的一切举动安排都让人感觉无头无绪，更猜测不透个中有什么玄机，自己在齐家千金心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齐碧若却打断重复道：“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齐碧若问道：“你我素未蒙面，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性情如何，更不知道我们二人日后能够融洽相处，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来呢？”
齐碧若怒不可歇道：“闭嘴！”
什衣不悦齐家千金将焦点放在易寒的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弟弟，插话道：“他是我们的跟班，我弟弟虎子才是来求亲的”。
易寒问道：“海棠，你要带我去哪里？”
走进来的人，果真整理了一番，大厅里又从安静变得喧哗，海棠突然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跟我来”趁乱将易寒领走。
齐碧若轻轻一笑，一旁迟中天解释道：“愿不愿意似我们一般追求齐小姐”。
易寒应道：“我都没有看过齐小姐的容貌，又不知道齐小姐性情如何，更不知道我们二人日后能够融洽相处，又为何要做出追求齐小姐的选择，除非……”说着却故意停了下来。
易寒实在厉害，竟用齐碧若的原话的回应，迟中天和灰衣公子目光一亮，同时朝易寒注视过来，均暗忖：“此人思维清晰，是个能言善辩的厉害角色，这‘除非’二字更是吊足了别人的胃口，让人不得不问，不得不听，更不好插话，夺走他的风头。”
齐碧若决然道：“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必须诚恳的向我道歉”。
平心而论，易寒心中好奇想看，点了点头。
易寒没有表现的欣喜若狂，却问道：“为何？”
在场众人闻言，心中暗忖：“不会吧，连迟中天都不认识，这西南五省第一鬼才可白叫了”。
迟中天问道：“齐小姐，不知道你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易寒笑道：“我没有选择，我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
迟中天应道：“鄙人姓迟，名中天”。
易寒表情严肃，立即问道：“那你为何招亲？”
这可真的把这个年轻公子给问的哑口无言，这年轻公子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我看着小姐的画像，若小姐真的要我给出一个答应，我只能回答感觉，仅仅画像是让我心存爱慕的感觉，不知道这个答案小姐是否满意”。
易寒感觉十几双目光敌对的盯着自己，特别是什衣，心中苦笑，应道：“易中天”。
易寒道：“就是这么简单！”
与易寒交好的海棠突然狠狠的踹了易寒一脚，易寒好奇回头，刚想问你踹我干什么，却看见海棠暗暗朝自己眨眼睛。
齐碧若思维清晰道：“你戏弄的是我，却不是和我父亲开玩笑”，一语之后问道：“你想看我的容貌？”
易寒问道：“既是你要寻一良配，却怎么受别人托付，这可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齐碧若点了点头，易寒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是……”
大厅顿时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原本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表示尊重。
灰衣公子却问道：“易公子，除非如何？”他却很想知道，相信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易寒却道：“那我不看了”。
虎子道：“跟一位漂亮的姐姐走了”。
齐碧若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诸位想必做出了选择，心中有一把衡量自我的尺子”，这句话说的深，也不是很深，在场的基本都能听出几分意思来，当然什衣和虎子就例外了，什衣好奇的朝易寒的座位望去，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突然看见他还大摇大摆的坐在，顿时恼怒的将易寒揪起来，易寒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却担心易寒的无礼之举连累了自己。
齐碧若：“这么简单？”
齐碧若似乎感觉到一会大厅的躁乱，也不打招呼移步离开，迟中天朗声喊道：“齐小姐”。
齐碧若转身怒道：“与你何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这些刚才走出去的求亲者，却是特意整理清洗了一番之后才走进来，衣冠整洁，有礼方来相会。
迟中天笑道：“在下，小姐不曾听闻也不奇怪”。
齐碧若应道：“我是受人之托”。
大部分人退到厅外去，但也有少部分人并没有离开，迟中天就是其中之一，他似乎有更深刻的领悟，不是有句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在有修养的人看来，内涵比外表要远远重要的多。
易寒玩世不恭道：“就当和子明的闺女开个玩笑，想必子明不会责怪”，这话说得巧妙，明明是跟齐碧若有关，却拉扯上齐子明来。
这些人大感可惜，自己还没来的及与她说话呢，就被厅外这些唐突的人给坏了好事。
什衣突然发现易寒不见了，对着虎子问道：“跟屁虫哪里去了”。
齐碧若淡淡道：“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问题，易中天，我问你，你为何要假扮成我父亲的侍卫来蒙骗戏弄我”。
易寒道：“好好好，刚才那一句是最后一句了”。
齐碧若刚要回答，突然却冷静下来，平复自己愤怒激动的情绪，淡淡道：“这你不用管”。
“好。“齐碧若说了一个“好”之后却没有下文，目光却扫到易寒那里，这会易寒已经被什衣揪着站了起来，而且他还必须站的端端正正，不能表现的太过慵懒随意。
脚步声轻轻传来，立即摄走大厅所有人的心神，所有人的目光均朝声音传来处望去，独有易寒一人却依然淡定从容没有望去，当初他也是和这些人一样充满热切期待想要知道齐碧若长的什么模样，可是见了面却大失所望，却是一个躲在轻纱里面，不肯以真容示人的女子。
说起来也不算奇怪，假如你仰慕一个女子，希望能与她相见，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以乞丐的身份去见她，相信很多人宁愿不要这个机会。
齐碧若道：“满意不满意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问清楚公子心里真实的想法，仅此而已，公子因为感觉而做出求亲的选择”。
齐碧若道：“齐先生你的身份真的好多，一会是我父亲身边的近侍，一会又成了我父亲的知己好友，这会又成了别人的跟班，你是不是经常带着同一副面孔，正大光明的招摇撞骗”。
众人闻言，心中一讶，我等千辛万苦都没有这种奇缘，却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拔得头筹，心中可真的十分不甘，可选择权在齐小姐手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齐碧若知道他叫易中天，但是她也仅仅知道他叫易中天，并不知道他是何来历，之所以询问姓名却是客套话，好接下来的询问。
易寒笑道：“是的，我刚才正要解释，我是什衣和虎子的朋友，随行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