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先扬后抑（二）
老鸨脸上的肥肉因为恼怒褶皱了起来，嗔了易寒一眼，“易少爷，每次潘妈妈你都非得喊成胖妈妈，勾起人家的伤心事来”。
“你、你、你”，老鸨迅速指着其中三位姑娘，“你们三人不是来月事了吗？马上给我回去”。
他与万花楼这帮姑娘有好几年的交情，姑娘们倒也遵从他，若是换了别人如何能一句话就让这些打开话匣子就收不回来的尖牙利嘴们，平日里姐妹们也相互吵架，这嘴巴能连续说上好几句话不用换气，讽刺贬低不露半个脏字，若是说起污言秽语更是炉火纯青，真还别说专门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还不一定能说的过其中任何一个。
易寒忙道；“各位姐姐，先别这样，让我歇会气先”，他的声音却被这群莺莺翠翠唧唧喳喳的声音给淹没了。
兰儿笑道：“我要亲你一下，你可不能躲”。
姑娘们听到这个咯咯放声笑了起来，潘妈妈喝道：“谁敢再笑”，朝众女瞪去，姑娘们只能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个个手掩着小嘴。
诸女听易寒这话就知道糟了，没钱，妈妈又怎么让她出来相陪，纷纷恼怨的朝易寒看去，果不其然，潘妈妈说道：“易少爷，这可不行，向来进青楼就没有不花钱的理由，妈妈喜欢你的紧，也不向你讨要赏钱，就留下两位来服侍你，你可要多体谅”。
老鸨又指了几人，“你们几个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也给我回房去”，又走了几个，老鸨低头寻思着找什么理由再支开几个。
易寒忙安抚道：“潘妈妈，胖是福分啊，别人还寻不来，这说明你睡的好吃的好，该多多保持，瘦的露骨，可就没有像现在这么美了”。
“那是那是，该体谅该体谅”，易寒脸上一脸遗憾，心中却暗暗欢喜。
兰儿嫣然笑道：“易哥哥，答对了我可要奖赏”。
“小兰、小琴，你们两个留下来侍候易少爷，其她人都给我回房去”。
易寒这会才让王瘸子抬头，一起吃饭，十来双眼睛顿时齐刷刷注视着王瘸子，王瘸子低头吃饭，眼前许多美味，他却吃的非常别扭，很不喜欢被好几双媚眼盯着的感觉。
易寒一抹，手上有些口红，呵呵笑了起来，却说道：“月亮之上荒芜人烟，无花无草，连只苍蝇都没有，人在上面轻轻一跃能蹦好几丈高呢……”
小琴领着易寒朝一张大桌上走去，吩咐伙计上前来，随便点了几个易寒喜欢的小菜，顺便叫上一壶酒，这才对易寒说道：“易少爷，你看姐妹们多惦记着你，你就狠的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不来”。
易寒轻轻摇头，“这都是传说，那里能当真”。
来到易寒身边，一窝蜂就将易寒围了起来，上下其手，有人拉着他的手，有人扯着他的衣袖，有人摸着他的脸蛋，足足围了两层，让大厅里其他客人好生怪异，这到底来的是谁，楼内数的上名的姑娘都纷纷出来接待了。
易寒连忙道：“我没意见，你们平日里身体累的很，是该多休息休息，切不可以因为我而兴师动众”。
易寒自然从容，小琴给易寒倒酒，看见王瘸子面前也有一个杯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易寒点了点头。
未等诸女问起，他就将她们心中的疑惑给娓娓说出来，他的话很有条理性，内容又是闻所未闻让人好奇，说着说着众女被他的语言给吸引住了，个个托着香腮下颚盯着易寒听他说着，只感觉他充满魅力，声音特别好听，便是随着说话喏喏而动的嘴唇也是好看极了。
“你们可是天上的月亮离我们有多远？上面是不是像我们这里一样有花有草有人”这是易寒讲话的拿手好戏，先问一个别人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勾起她们的好奇心。
正在低头吃菜得王瘸子突然发觉眼前出现一双洁白纤细的手，叮叮水声，酒杯已经满上了酒，抬头讶异的朝易寒看去，易寒微笑道：“你喜欢喝，喝一点没事”，王瘸子这才欣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男子气概，这个举动倒引得诸女一阵惊愕，这些女子的眼光如何毒辣，她们一眼就能相中王瘸子是个雏儿，只是却想不到他喝起酒来竟如此有男子气概，易少爷是优雅从容，他是爽快随便。
这下小琴没征求易寒的意见又给王瘸子倒了一杯，王瘸子见酒杯有酒，又是一饮而尽，小琴似乎要试探他的酒量，准备要再倒一杯，易寒却伸手拦下，说道：“酒能壮胆也能乱性。”
易寒被围的实在透不过去，热的难受，额头流出汗水，那些姑娘却细心的拿着手帕替他擦汗。
其中一女说道：“妈妈，我也留下陪易少爷说会话，这陪资我自己来给，不让妈妈吃亏。”
易寒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潘妈妈，说道：“都留下来吧”，压抑的气氛才恢复如初。
这种情况倒让旁人感觉奇怪，来青楼本来就是花天酒地，喝酒说笑找乐子，嘻嘻闹闹，何从见十来个青楼女子保持安静入神的盯着一个男子说话。
易寒心里知道，她一定答不出来，笑道：“好，什么奖赏”。
王瘸子喝了酒之后，脸上红晕依旧，只是却不再惧怕诸女火辣的眼神，吃起菜来也不似刚刚一般扭扭捏捏，见到如此美味，举止却有粗鲁，农家人哪里有什么好风雅，易寒倒也见怪不怪，只是诸女对于王瘸子恍若两人的表现却又些好奇。
姑娘们亲热了一会，老鸨嗓门大，嚎了几声，这群姑娘才纷纷退开，纷纷在坐了下来，几人没有座位，也不肯离开，就这样站着，便听老鸨骂道：“你们这群小蹄子，平日里让你们接客，一个个推三阻四，这会却这么热情。”
还没做来来，小琴就朗声喊道：“姐姐妹妹们，易少爷来了”。
小琴嘻嘻笑道：“易哥哥，乱性好的很，我们姐妹们谗了你好久了，一直没机会下手，现在，谁有机会办了这雏儿弟弟，还得给他包个红包呢，这可真是赔了身子又输钱”。
潘妈妈笑着离开，易寒趁众女还没讲话之前，提前说道：“保持安静，你们七嘴八舌的，我连话都应不上”，众女也如他的愿，只是笑着看他也不再唧唧喳喳。
潘妈妈怒道：“小景你这败家浪蹄子，哪有姐儿给嫖客花钱的道理，你这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妈妈不占你这便宜，给我回去”，这些姑娘多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才被卖到青楼来的，有的却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母亲给卖了，几经周转沦落风尘，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趁着年轻攒点钱，从良寻给普通人家嫁了就是圆满，若是不能只能一生孤独终老，这潘妈妈虽爱钱，她也是过来人，心里还有点良知，平日虽没少打少骂，却也非常占着这帮姑娘。
兰儿却不悦道：“易哥哥，你这分明在耍赖，月亮又有谁去过，你耍赖我也耍赖。”说着趁易寒不备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琴开了头，可不得了，其她人也开始撒娇。
诸女听到这里，蠢蠢欲动就要争着发言，易寒连忙抬手打断她们，“再吵，我马上走了”，见诸女安静下来，这才说道：“姐姐们听我说话就好，不要插嘴，一会应不上话，又要怪我冷落了你们”。
大厅内，人并不多，稀疏几桌有客人在喝着花酒，其他的桌子都空着呢，只是传来淡淡的温言浅语，并不喧哗，一般到晚上这万花楼才会热闹起来。
三人惧于老鸨的威严不舍的朝易寒抛了一个媚眼，只能回房去。
坐在易寒身边的小琴非常恼恨的拽起拳头捶打易寒胸口，“一点也不似从前那般体贴了，你这坏人”。
潘妈妈轻笑一声，“易少爷嘴巴还是这么甜，坏话到了你嘴边就成了好话了，你尽管取笑，妈妈不怒”。
潘妈妈朝在座诸女巡视了一周，那些姑娘却有些紧张，易寒到底对这些青楼女子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她们如此在意，不管如何也是难得。
诸女陷入沉思，连王瘸子也感兴趣思索起来，易寒朝兰儿道：“兰儿，你见多识广，也最聪明，你来答”。
易寒晒道：“我应了”，便听兰儿娓娓说道：“月亮之上有一个广寒宫，里面住着嫦娥，有花有草，我答的对是不是对”。
这把声音刚传出去，一会的功夫，二楼上的房门陆续打开，姑娘们衣衫不整的匆匆走出房间来，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大厅瞧看了一眼，见到易寒喜笑颜开，又匆匆返回屋子内，看样子是回去梳妆打扮去了。
这时门口进来几个衣着非常华丽的男子，当头一个人个子较其他人有点矮，却是丰神澄澈，顾盼不凡，容貌极为俊俏，一举一动颇有大家之风，似这等风采之人，这县城之人何从见过，除了易寒那桌的人没有注意，大厅其它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魅力就像看到绝色美女让人惊艳，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惊人的，那几人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几步距离，举止神情，要形容他，哪怕最普通的形容词，都得加上一个“顶”字，这个的男子让人怀疑他简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比世间所有男子与女子都要更胜一筹，是的，无论男子与女子。
这话刚说完，楼上房门又陆续打开，那些姑娘换了整洁的衣衫，上了妆纷纷从大厅的楼梯走下来，紧接着，后院也走来几年，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身后跟着几位姑娘。
小琴说道：“妈妈，别想了，这桌子阔的很，坐的开，你再让姐妹们离开，姐妹们心里可要生怨恨了，易少爷心里也不舒坦不是”。
易寒笑道：“潘妈妈，我今日没有带多少银子，你看这么多姐姐来侍候，一会我可给不了钱”，易寒摸准了老鸨爱钱的常理，想让她将这些姑娘给撤去，这太吵太闹，连话都无法交流又如何吃饭，王瘸子都趴在桌子上不敢看了，那些姑娘也并未搭理他。
易寒对着老鸨说道：“胖妈妈，姐姐们太热情了，我顶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