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世交家宴
玄观在未出世之前,李毅与赵恒英就有个约定,若是女子就结为夫妻,若是男的就拜做异性兄弟,玄观出世的时候,孤龙当时还只有四岁,他们年幼自然不知自己将来的另一半已经被人订好了。
颜贤德点头笑道:“如此更好,玄观有劳你了”。
孤龙站起,雍容走到两人面前,“天色较黑,两位妹妹小心看路”,言行举止从容似兄长关心妹子一般。
两女离开宴席,凉风一吹,席夜阑脸上毫无醉酒之态,雄姿英发宛如郎朗美男子。
颜贤德笑道:“一码归一码,孤龙即是将军,也是郡王爷长子,朝你行晚生之礼不算悖礼,这会同席不分尊卑,只看辈分可好”。
既然定下婚约,为何两人却一直没有完婚,如今孤龙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玄观也二十有六,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就牵儿带女了,追究其原因还不是李毅一直忙于军务,腾不出空闲来为两人完婚,这种大事他当然是想亲自主持了,只是一直无法离开庸关,一拖再拖。
两个身份最尊贵的人都这么说了,余者又岂能傲慢而不效仿,纷纷饮上一杯敬麒麟,就算素来不饮酒的老夫人也以茶代酒敬饮一杯。
赵恒英与颜贤德身份相当,两人便闲聊起来,话题多涉及晚生后辈,谈到孤龙,谈到玄观,谈到那为国捐躯的麒麟两人一脸惋惜。
前些日子赵恒英带孤龙拜访,她见到孤龙立即惊为天人,赵家儿郎果然人中龙凤,彬彬有礼比那易寒不知道好上多少,心想明瑶也许看了此子会动心,就吩咐明蒙负责招待孤龙,目的自然是希望与玄观多见面,酝酿感情,好让明瑶改变主意,至于婚约就等李毅回来之后再说。
李毅与义郡王赵恒英两人是三十年的老友,虽说后来甚少见面,但却经常通信,与友神交而不得见常思念,两人的友情如陈年美酒越酝酿越浓郁。
对于这个称呼,诸人都感觉诧异,便听席夜阑说道:“王叔,我这会想多喝几杯”。
诸人暗忖,这么说虎女可以说是公主了。
席夜阑轻轻一笑,“玄观,金陵我没白来一趟,至少认识了你”。
颜煜祺难掩脸上失望之色,看得颜贤德心中暗暗摇头,与孤龙相比差上不止一筹。
颜煜祺大喜,他可一直对席夜阑爱慕,奈何她对自己小王爷的身份从来不假与颜色,朝玄观看了一眼,要是两个能都娶到就好了。
一杯之后,席夜阑变得寂寂落寞,自斟自饮起来,在旁人看来有些放肆,只是虎女向来我行我素,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丁谓之说道:“王爷说的是,是谓之太过拘礼了”。
玄观笑道:“相逢不相识,交臂失当前,相识忽相逢,相逢岂偶然“。
李家到了这一代人丁并不旺盛,这一辈也就玄观与李明蒙二人,二十多年过去了,玄观已经成为天之骄女,李明蒙风采虽不如其姐,倒也算个人才,也算老天对李家的厚爱,特别是除了一个李玄观,提到李府,一定会提起两人,一者自然是天下闻名的李毅,另外一人就是李玄观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有这么响亮的名声,确实是件怪事,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容貌,这名声又是如何传出来的呢,民间有一语,“见玄观字词已是神交”。
丁谓之回坐,笑道:“要怪就怪孤龙天纵之才,年纪轻轻就与我同品,才会出现我受孤龙一礼这等怪事”。
席间,多是老夫人、颜贤德、赵恒英、丁谓之四人在交流,余者是晚辈,多是静静倾听,只有当长辈问起的时候才应话回答。
赵恒英一到了李府就将李毅不日即将归回的消息说来,李府上下大喜,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年轻了好几岁,充满活力,让人打扫府邸,修花剪草,重漆门窗,李毅住处还亲自布置。
赵恒英哈哈大笑:“檀慎,还不谢谢丁大人美言”。
这话问出来,老夫人与李明蒙露出怪异的表情,独有玄观一人,恍若不觉与席夜阑畅聊着。
丁谓之看见赵恒英眼中看着李家女的眼神透着赞赏之色,了然于胸,笑道:“孤龙乃是帅才,需要配得良妻,可快不得”。
丁谓之微笑点头,扶起孤龙,“贤侄多礼了”。
此次雁门关大捷之后,庸关防守压力骤减,李毅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却是准备腾出些时间返回金陵一趟,呈书皇上希望有人来暂时接替他的帅位,他心里可清楚的很,庄庸凡现在可闲的很,前些时日与他互通书信的时候就表示自己闲的老不自在,皇帝自然不好拒绝,还是得老将出马,让庄庸凡奔赴庸关,暂时接管镇北军,让李毅回家探亲。
玄观点头,挽着夜阑离开。
丁谓之笑道:“郡王爷,孤龙已到而立之年,为何擅未婚娶”。
玄观与席夜阑坐一侧,孤龙三个男子坐另外一侧,长辈在坐,男女之间并未私通,只是刚开始行礼,之后就再没有说话。
今日这席宴,出席的人并不多,李府家眷便只有老夫人带着玄观与李明蒙出席,客人一共有六位,赵家父子,颜贤德颜煜祺叔侄二人,江苏总督丁谓之,还有一人世交之孙女席夜阑。
贤王美言,是晚辈的五人连忙谦虚道谢。
本来男女有别,即入席就要内外各处,男女异群,只是均是世交,权当兄妹就没有这么见外了,兄妹同席就不会为人诟病。
颜贤德笑道:“不怪,皇上贵为天子,遇到太傅乔大人还得行学生之礼,礼为敬不分尊卑,丁大人可否释然了”
玄观笑道:“孤龙也好,麒麟也好都一样,你心高气傲,肯服人也是难得”。
赵恒英朗道:“贤王夜,好一句礼为敬不分尊卑,我也来敬上一杯”。
“赵将军行不得”,丁谓之连忙起身,扶住孤龙,“你已经是一军之将,我可当不得此礼”。
无独有偶,两日之后十一王爷颜贤德突然来到金陵,随行的还有北王府的小王爷颜煜祺,来者是客,又加上两人身份尊贵,老夫人自然盛情款待,这不又是设宴又是请戏班子。
孤龙自幼师从奇人王师,二十岁出山从军,在李毅帐下为将,十年过去了,如今已经是年轻一代最卓越的将军。
玄观与席夜阑均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长辈未问话,并未多语。
颜贤德对几个晚上后辈一番赞美之后,笑道:“今日大东国所有的奇女俊才可以说同聚一堂”。
席夜阑念道:“相识不相逢,相识在梦中,相逢在几时,今生恐无缘”。
颜贤德点头道:“孤龙确实是天纵之才,也就麒麟可与平分秋色。”说着拿起酒杯,站起走到酒席中央,面朝西悲戚道:“麒麟为国捐躯,我颜贤德要敬他一杯”,揖了一礼,一饮而尽。
颜贤德见在座几人诧异的表情,笑道:“夜阑被先皇认为义女,自然也是我的义侄女了”。
玄观微微一笑不答,夜路不好走,两人步伐款款。
庄庸凡到了庸关,李毅马上就让孤龙返回,细细嘱咐一番,内容与军务无关却是关于他与玄观的婚事,这事自然不能孤龙独自一人去做,婚姻大事自然父母出面,便与其父赵恒英两人来到李府。
孤龙官二品,丁谓之也是二品,若不看辈分可以说是平起平坐。
赵恒英朝玄观看去,微微笑道:“快了,快了”。
席夜阑淡道:“玄观,你说的是孤龙,我却是在说麒麟”。
颜贤德对着颜煜祺道:“煜祺,夜阑醉了,你送她离开”。
刚起身,便听玄观说道:“我身子有些乏了,不如我顺便送夜阑回去”。
沐彤在前掌灯,玄观问道:“夜阑何故落寞伤心,若不嫌弃就告诉姐姐一声”。
孤龙起身欲朝丁谓之行晚辈之礼。
至于婚约之事,赵恒英并未提起,他打算等李毅回来再说,赵恒英没说,老夫人也心里有数,却也没有提起,本来这件事情就不好办,易家孙子还掺杂其中呢,她一直担心玄观听到易寒战死的消息会伤心欲绝,无心婚事,却没有想到这个孙女很是淡定,不哭不悲,该随吃吃斋念佛的日子一样过来陪她,有一次她问玄观:“你的婚事打算怎么办”,玄观笑着应她话,“祖奶奶,话我可不说二遍”,意思很明显,她依然不打算嫁人,她若不想嫁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颜贤德笑道:“小夜阑,这酒喝多了可伤身体,你女儿家家的更是不能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