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光幕中的水世界

    迷糊收回视线，望着修清和的方向，目光沉凝而复杂，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才隐隐窥伺得到他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的心绪。云霄知道，自己的插科打诨并没有安抚掉迷糊的恐惧，也就不再作闹，握住迷糊柔软的手，攥在手里，紧紧的攥着。迷糊没有动，只是维持看着修清和的姿势，温声唤到:“清和……”声音里充满了无力的沮丧。

    云霄莫名的被这声轻唤揪起了心肺，刚刚压下去的慌乱披坚戴甲的戳出来。云霄狠狠的闭上眼睛，他需要冷静，不能乱。他告诉自己，‘清和有分寸’，自己要相信他。他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他没有骗过自己，更不曾抛弃过彼此。可是，另一个声音却撕扯着他的理智，剐弄着他的神经，告诉他‘他在赌！他没有把握，所以才瞒着自己；他没有信心，所以才瞒着迷糊……’

    ‘停！停！停！’不能再想了，云霄的心里声嘶力竭的在刹车，手却不自觉的收紧。迷糊转过头，看着相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迷蒙的抬眼，望着那个明明自己慌乱的要死，却试图安慰自己的人。看他紧皱的俊眉，看他紧闭的双眼，看他紧绷的下颌……看着看着，迷糊微微拉起了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用力的回握住云霄。

    “迷糊，为什么意识界从来没有人做梦？”云霄清朗的嗓音，伴随着他睁开的双眼，悠悠传来。

    迷糊垂下眼帘，听着云霄明显带着愁绪的声音，再次温柔的回望着修清和的方向，软软糯糯的出声:“有记载以来……”

    这时，昏暗的光幕陡然炸亮，迷糊不适的闭上失去遮掩的黑眸，伸手揉弄。同时被光亮吸引的云霄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前方，只见光幕上迷蒙着白光，像是被雾气笼罩，又像是水汽蒸腾，白茫茫的一片。见到此景的迷糊微微蹙眉，明亮墨黑的眼中闪烁着疑惑，更是掺杂着一丝欣喜:“清和说的没错，果然可以。”

    光幕上朦朦胧胧的白着，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画面，看似荒芜的一片，又好像笼罩起真相，不愿被人窥探。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迷糊的眉头越皱越紧，云霄则明显的怔愣了:“这……”

    “嘘！”迷糊斩钉截铁的打断云霄，俊眉却是松了开来。

    白色的晕染慢慢散开，又是碧蓝碧蓝的一片，这回分明是荡漾的水波，浩渺无边，目光所及都是泱泱的水。“咳……咳咳……唔……”画面中传来急促而微弱的咳喘声，高高低低，起起伏伏。这声音像是钩爪一样，瞬间抓握住光幕外本就焦虑的二人。两双闪闪的眸子急急的注视着画面，不忍眨眼，生怕瞬息之间错过什么。

    猛然间，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浮浮沉沉的背影，他挣扎的挥舞着手臂，努力的想让身体浮出水面，却只能维持短短的数秒，晃荡的水摇曳着他的身躯，打着旋的飘过来、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