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老头儿将手放在迷糊的颈边摩挲个不停。云霄歪歪头，心头漫上几分怪异。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云霄一口气哽在喉间，心脏停了摆，猛地拽住老头儿的手，惊叫道:“师父！”

    老头儿眯起眼，厉喝道:“放开！”

    “师父，你要干嘛？你先把光刃收回去！”云霄紧盯着他手心里陡现的雪匕，央求道。

    老头儿怒目圆睁，呼呼喘着粗气，花白的胡子随着吐息颤颤巍巍一翘一翘的，“放开！你个小混蛋，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您先放下，先放下好不好？”云霄看着与迷糊的脖子不足咫尺的锋刃，头皮一阵紧过一阵，不敢松手。

    老头儿审视着面前的学生，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此刻全是焦急，心终究软了软，眼底漾起层层涟漪，难得耐心一回，不禁叹道:“唉……我又不会害他，再耽误下去就又搭进去一个了……”

    云霄凝起眉，警觉道:“什么又搭进去一个？……您这不叫害他叫什么？”

    老头儿横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再辩解。他猛地一甩胳膊，挣脱钳制自己的手，不等云霄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刀落，只听“呲啦——”一声，随即“噗噗！噗噗……”一阵气泡爆裂的声响炸在耳边。

    一瞬间，云霄只觉得“轰！”的一下，眼前一黑，耳朵眼儿里仿佛蜜蜂筑了巢，除了“嗡嗡嗡”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一动不动的定在那，任浪头一下一下的拍在脸上、扑到身上，完全失去了反应。

    老头儿仿佛没看见云霄苍白的脸色，伸手一把抓住他纤长的手。手腕一转，干净利落的在那只手的掌心划下一刀，紧接着雪刃猝然碎裂，眨眼就变成了白色的晶体粉末，云霄失去焦距的瞳孔里飘起了星雪。

    老头儿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片刻前握着雪色光匕的手直接摊开一接，反手一撒，那些粉末活了一样，一点儿没浪费全部自觉钻进了那道没血的伤口。霎时，“呼——”，云霄掌心腾起了赤红的火焰，被老头儿赶紧抓着按在迷糊的脖子上。

    耳边不停响起“噼里啪啦”“呲呲啦啦”的或棼嚣、或尖刺的动静。手心里热热的，他知道那是火焰的温度。可温热里的那份清爽从何而来？为何舔舐着他的掌心？这力量怎么如此熟悉？……迷糊……迷糊的青光焰……？不是没了吗？怎么会？怎么会？……云霄脑子死机似的无限循环着这三个字。

    然后，大脑扒拉走那些无关的、庞杂的声响，独剩下尖锐刺耳的一声“呲啦——”

    ——刚刚忽略了什么？

    好像、好像是……是……声……声音……

    对，声音。

    声音不对，不对……

    终于，在那违和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滋扰下，在那份稔熟越来越清晰、清凉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云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瞪着眼睛瞅迷糊被割破的部位，不敢进，也不肯退。

    老头儿瞥了他一眼，死死按着他的手，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