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然剑意
张沐青在剑道意境上的领悟天赋异禀，于传功之日便能将周徐尹对先天无相神剑秘技的理解推向极致高度。得益于此，周徐尹得以踏入乱葬岗，汲取阴煞之力，初窥破体无形剑气的第一重境界——冥灵斩魄剑！
他志在探访东越剑府，其目的不仅是瞻仰那个衰败已久的剑修圣地，更希冀能在掌握了诸多神奇剑诀之后，使得自身修为在天象境之中傲视群雄。无需提及其他神通秘法，单凭他那经过凤凰真血改造后的体质，再加上不朽金身的防护力量，即使有人能够破开他的防线，他亦可在瞬息之间回复如初。
即便是面对曾以十二柄飞剑对抗王仙芝的宋念卿，此刻的周徐尹也有胆量一战，然而遗憾的是，未能得偿所愿。而宋念卿的师兄柴青山也同样失踪无踪，如今整个剑府仅剩一位煮面老人这位一品高手驻守。
剑府的衰败，甚至比徽山轩辕氏还要凄凉。昔年轩辕家中有轩辕大磐称雄一方，今日则由轩辕敬城接续辉煌。目睹了破体无形剑气的恐怖威能后，周徐尹认定对于张沐青来说，拥有神兵利器实属次要之事。
基于这样的考量，他给予了弟子自行抉择的权利，究竟是潜心修炼无形剑气，还是兼修有形剑招。
“剑，就留给我父亲吧。师傅传授给我的那些神妙功法实在难以置信，既然师傅言明我的依仗在于体内涵养的剑气，那么我便要做一名不用剑的剑道修士。”
张沐青眼神坚定，他对修炼剑道一事异常执着，但他所追求的并非剑招的至精至妙，而是那飘渺难测的剑之意境。
剑气对决，本质上是对个人对剑意理解的深度和独特性的试炼。深知即将离别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园，张沐青也希望父亲能有更多的实力提升之法。
于是，周徐尹特意走访了匠城张家，亲自出手为其父张大牛铸造了一柄宽阔巨剑。虽然张大牛擅长使用大刀，但他的刀法技艺仅属平庸，并未习得任何精深绝学。作为弟子的父亲，周徐尹自当厚待，特制了一把与普通大刀相似却又独具特色的阔剑。
随后，他又将玄阴十二剑及先天无相神剑的部分真谛传授给了张大牛和李庆轩二人，并让他们用心参悟自己的纵意登仙步法。经过半月共处，匠城中的这两位三品高手已经离晋升二品小宗师的境界相差无几。
……
七月十日，立秋时节。
周徐尹带领两位弟子游历山水，欣赏沿途美景，跨过东越剑府后便离开了吴州地域。行走在江南道一带，拂面而来的海边热气逐渐消退，秋意虽淡，但却已经给这片地区的风光涂抹上了些许秋色。
一湾碧波荡漾的江水，一艘环绕水面的小舟，船头张大牛撑船前行，船尾则是少女嬉戏玩水，船舱内青年周徐尹正品尝着江南独有的米酒，面前的小炉热气腾腾。
不久后，一锅香气四溢的鱼汤便熬制而成。招呼着两位弟子前来，周徐尹独自坐在船头品味。
“师父，您并不喜欢吃鱼，为何还会做鱼呢？”手捧一碗乳白色的鱼汤，黄莺略感疑惑。自从他们靠近武帝城以来，鱼类食材就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黄莺也察觉到了一个隐秘的现象，每当周元箫炖制灵汤烹煮仙鱼时，品尝滋味的任务总是由她承担。
周元箫对此毫不沾唇，更直言他对仙鱼并无半点喜好，甚至对这类水族生物抱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船头，周元箫淡然一笑：“你是否热爱修炼剑道呢？”
黄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头否认。实则她并不钟情于剑道，只因她的父亲便是丧命于剑下，而剑城中那些孤儿乞丐们的悲惨命运，也正是源自剑的力量。然而她之所以握剑修炼，只是因为周元箫赠予了她宝剑，并亲自教授她剑诀，仅此而已。
与她不同的是张沐青，自幼受到母亲的教诲熏陶，他沉迷于剑道，渴望成为一名剑道大宗师。
这对师兄弟虽然遭遇相似，性格却大相径庭。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周元箫对于他们的武道修行已经不再强行要求。
张沐青依然痴迷且勤奋，而黄莺则略显散漫，尽管对于修炼内力的枯燥并未有所怨言。
“为何不喜欢仙鱼……恐怕是从小便对那股腥气深感厌恶吧。”周元箫低声自语。
眼前是连绵翠山与清澈碧水，背后则是跟随的少年少女，他们并未刻意驾驭船只，而是任由师徒三人在浩渺江水上随波逐流。
微风轻轻推动着扁舟前行，倚靠在船头的周元箫，身着一袭黑袍，双眸微阖仿佛正在养神，眉心处一抹幽红光芒微微闪烁，显得闲适而又自然。
就这样，当周元箫再度睁开眼睛时，周围的青山绿水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些透着绿意的气息。“这难道是灵气？”周元箫心中暗自惊讶，随手引来一缕绿色气息纳入右手指尖，他那凝聚死灵之气的右手指尖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银灰的色泽中渗入一丝淡绿，这一发现令周元箫感到震惊。这段时间以来，张沐青对先天无相神剑的领悟从未松懈。
即使在这行驶的舟船上，脱离实体剑器修炼更为便捷，负责撑船的张沐青也会时常演练神剑五变。
而周元箫本人亦在潜心修炼剑道，凭借着身为剑道大宗师的底蕴以及对玄阴十二剑的深刻理解。
在修成破体无形剑气第一重之后，他见识到了那种恐怖威力和诡谲手段，自此不敢稍有懈怠。
随着越来越多的绿意涌入体内，小船周围渐渐弥漫出勃勃生机，江水中数百上千条鲤鱼和鲈鱼跳跃而出。
这片江域中的鲤鱼鲈鱼虽然并非色彩斑斓的观赏鱼种，但数量众多，群鱼腾跃的壮观景象令少年少女们惊叹不已，纷纷跑向船头，目睹他们的师父身上环绕着那一团团碧绿的气息。
黄莺惊奇不已，而张沐青则流露出几分欣喜，他从那些绿意中窥见了自己的未来道路。
每一缕绿意都蕴含着剑意，接近周元箫之时便会转化为他的剑气，不过这剑气柔和而深厚，全然不见锋芒与杀机。它包裹住飞跃的鲤鱼，非但未曾伤害到它们，反而让这些鱼儿那呆滞的眼神中多出一丝灵性，这奇异的画面引人深思。
自然剑道！这正是破体无形剑气的第二重境界——借助自然之力滋养自身，与天象境修士融合自然、操控并借取自然之力的神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死灵之气源于生灵逝去后的残留力量，而更加高阶的自然之力，则是世间万物灵性的汇聚之所……
大量天地元气灌注于周徐尹身，令他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空灵感。众多难以领悟的剑道意境瞬间通彻心底，连曾经困惑不解的人与事也在这一刻豁然开朗，脑海中浩瀚的修真知识如溪流汇海，融为一体。
九幽玄阴剑，不朽金身术，至圣心法，破界无形剑，诸般真谛如同星辰轨迹，清晰可见，再无丝毫迷惑之处。